的紙上寫著皆已到三個字，更多的看不見了。

洛安猜不透，安靜等洛聞歌指示。

“回府?！甭迓劯杵鹕淼?。

洛安聲不吭的取過狐裘給他披上，轉(zhuǎn)開暗道打著燈籠與他道消失在堂內(nèi)。

德濟(jì)堂的暗道能直接到洛聞歌房內(nèi)，他揮退洛安后，推開對著屋后的窗戶，這扇窗戶正對著小花園，此時正值冬日，不見點花色，被薄雪覆蓋，更無他色。

今夜赴約，讓他知道些事，也多了些疑惑。

還是要跟蕭毓嵐再談?wù)?，想到對方遍地留心眼的態(tài)度，他揉了下眉心，看來得用另種方法了。

寒風(fēng)吹了起來，讓他更為清醒，抬眼看向如濃墨化不開的天空，真想回去啊。

臉頰微涼，濕意跟著撲來，他伸出手感受到掌心濕潤，接回來看見融化到半的雪，又下雪了？

這種情況，他還要不要冒雪回宮里？

洛聞歌猶豫不定時，耳邊響起雞鳴聲，天將要亮起來，該上早朝，他沒時間回宮內(nèi)，不如直接換朝服去朝上，等早朝結(jié)束，以大理寺少卿身份覲見。

拿定主意的洛聞歌關(guān)上窗戶，轉(zhuǎn)身去準(zhǔn)備上早朝了。

讓影衛(wèi)將沈如卿捆成粽子丟在軟塌上的蕭毓嵐徹夜未眠，冷臉在桌邊批閱奏疏，直到門外傳來李公公的請示聲，神色不善離開宣儀殿。

李公公瞧見他這樣，大氣不敢喘聲，連同桃碧周旋的事都交給手下小太監(jiān)，自己跟在他身側(cè)，唯恐蕭毓嵐發(fā)怒摔東西，沒人敢勸以至氣壞身子。

“陛下，陛下慢些！”李公公焦急道。

鵝毛般雪花落下來，不大會功夫鋪滿肩頭，前日下的雪還沒徹底化開，地滑著呢，李公公擔(dān)心蕭毓嵐，見他走得越來越快，像等不及見人似的，忍不住驚呼：“陛下，小心地滑?！?/br>
“摔不死朕?！笔捸箥诡^也不回道，走得越發(fā)快了。

他穩(wěn)當(dāng)?shù)暮盟颇_下生根，苦了跟著的小太監(jiān)們，走在后面的幾個不知摔了幾次，又不敢吭聲，爬起來繼續(xù)跟著。

李公公眼角余光瞥見，也不敢觸蕭毓嵐眉頭，連連跟上。

待轉(zhuǎn)彎能看見鳳棲殿，蕭毓嵐腳步慢下來，李公公連同小太監(jiān)們松了口氣。

蕭毓嵐的火氣這時消得差不多，心想見到洛聞歌說點什么，是問他出城見了誰，還是問他暗號事查得怎樣。說來說去，蕭毓嵐最想將沈如卿所作所為告知他，看看他反應(yīng)，再讓他教訓(xùn)下沈如卿。

鳳棲殿越來越近，蕭毓嵐眨了下眼睛，眨走鴉睫上的落雪：“別跟，守著?！?/br>
李公公退居院門口。

蕭毓嵐準(zhǔn)備好措辭，推門而入，空無人，室冷清。

蕭毓嵐握緊拳，內(nèi)心如火燒，洛聞歌！

第14章

李公公眼睜睜看著不久前怒火稍降的蕭毓嵐，擺著張比那時還可怕的臉出來了。

李公公下意識腿發(fā)抖，想著何事值得蕭毓嵐發(fā)如此大火，想半天沒個結(jié)果，跟在氣沖沖得蕭毓嵐身后，像在刀口舔血討生活似的問：“陛下這是要去哪？可是皇后娘娘說了什么？”

“他要真說什么就好了！”蕭毓嵐怒道。

李公公不知這句話哪里戳到他們陛下脆弱神經(jīng)，眼看氣得要跳腳，李公公趕緊順毛：“許是娘娘沒睡醒，見到陛下驚喜到說不出話來?！?/br>
“他若真是這樣，朕有百種讓他說話的法子?！笔捸箥箽饣枇祟^，全然沒被安撫住，反而更炸裂了。

李公公有瞬間要裂開的感覺，硬著頭皮繼續(xù)順毛：“那或許是娘娘用藥再睡，睡迷糊了吧。”

這驢頭不對馬嘴的對話，竟然莫名聊到此時。

蕭毓嵐讓寒風(fēng)加大雪吹得頭腦逐漸冷靜下來，不理會李公公在旁的小心窺探，腳步轉(zhuǎn)個方向：“走，去養(yǎng)心殿。”

李公公哪敢再說什么，招呼拿狐裘的小太監(jiān)過來，抖開追著蕭毓嵐：“陛下先披上，哎喲，陛下，等等老奴?！?/br>
蕭毓嵐渾身熱乎著呢，半點沒覺得冷，揮手拒絕：“朕不需要，你自己用著吧?！?/br>
李公公手抖，哭喪著臉道：“陛下逗老奴呢，陛下慢些，地滑?！?/br>
蕭毓嵐聽不見李公公的關(guān)心，心想：洛聞歌沒假扮皇后留在鳳棲殿，眼看要到早朝時辰，人是不回來了，那不如干脆去早朝抓回來。

他今日要讓洛聞歌知道什么叫天子盛怒，什么叫不能隨意糊弄當(dāng)今天子，要好好給洛聞歌上堂課。

懷揣這種心思的蕭毓嵐，走起路來猶如帶風(fēng)，苦得李公公覺得陛下越發(fā)難琢磨了。

還在去宮內(nèi)路上的洛聞歌打了個哆嗦，捂緊小手爐，往狐裘里埋了埋臉，這天可真冷。

依靠車門閉目養(yǎng)神的洛安忽然睜開眼睛，挑開車簾看向外面，映入眼內(nèi)的是掛著謝字燈籠的樸素馬車，洛安認(rèn)得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謝溫軒。對方向跟他家公子不對盤，少有在街上碰見時候，更別提在早朝時相遇，今日還是頭遭。

洛安心生警惕。

洛聞歌抬眸瞧見洛安被燭光映照稍顯陰沉的臉，藏在袖子里的手輕拉開窗簾，對上謝溫軒平靜冷淡目光，他眉梢輕挑，回了個笑，謝溫軒則回以輕點頭，雙方相安無事同時放下窗簾。

洛聞歌輕聲：“讓他們先走。”

謝溫軒也這般早去宮里，必然是有急事，讓讓道也無妨。

“公子！”洛安不滿喊道。

洛聞歌垂眸暖手：“嗯，讓讓吧?！?/br>
洛安有話說不出來，對馬夫輕聲交代后放下車簾，小聲懷著憤懣道：“公子，他素來看不上你，還總阻撓你辦事?！?/br>
洛聞歌嘆了口氣：“洛安，咱們不能以己度人，他怎么樣是他的事，我該怎樣是我的事，讓個路而已，不是讓條命，別氣也別急，公子我再睡會?！?/br>
“公子你！”洛安話音未落，瞧見他安然閉眼，將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暗自生悶氣。

洛安覺得自沈姑娘入宮后，他家公子就變了，讓他無法看穿，更沒法揣測。

也許這便是世人常說的，歷經(jīng)磨難，浴火重生吧。

待洛聞歌到等候早朝的平和殿偏殿，里面清冷如斯，理所當(dāng)然沒見到先行步的謝溫軒。洛聞歌捧著小手爐靠在炭火邊，靜候他人來。

只是洛聞歌沒料到最先來的會是年過五旬的閣老沈爵。

沈爵瞧見他臉上同樣有絲詫異轉(zhuǎn)瞬即逝，到底是混官場多年的老狐貍，不過眨眼擺出親和近人的模樣。

洛聞歌起身行禮：“沈閣老?！?/br>
“洛大人?！鄙蚓裟苁芩陌荩壑『有呛?，“坐吧，老夫沒想到洛大人今日來得這般早?！?/br>
“說出來不怕閣老笑話，下官是被夢魘驚醒，再也睡不著才想著過來?！甭迓劯锠钏仆纯啻故?，細(xì)白手指抓了下衣擺，墜在腰帶上的蝴蝶玉佩自然掉落出來。

沈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