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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兒也沒生氣,只相當平靜的跟看過來的蘇子逸對望著。一陣風吹過,細小的砂礫被吹了起來,在地上刮出了“簌簌”的響聲。最先打破平靜的居然是只剩下半口氣的羅意。雖然因為自己人出手及時,讓他撿回了一條命,但蘇子逸退走之前發(fā)出一招卻也直接削掉了他一小半截的手臂,腹部跟胸腔處更是有一條深深地血溝,大股鮮血正拼命往外涌,如果不是因為羅意是個筑基修煉者,恐怕早就煙氣了。但饒是如此,他此刻也已經極度危險了,聲音無力而含糊,也多虧在場的人耳力好,否則沒有一個人能聽清楚他在說什么。“教……教……主……”蘇子逸視野之中一道黑影閃過,就只見為首的那個黑袍修煉者動了。對方是筑基后期的實力,眨眼之間就瞬移到了羅意身前。只不過看著神智已經渙散的下屬,對方卻完全沒有伸手去救的意思,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態(tài)度很是冰冷冷。而他的冷漠自然被羅意看到了眼中,眼里一陣絕望,但他四肢不能動,一張口就是一口血,面對眼前的情況,根本無力掙扎。或許他是太過了解教主了,所以眼里的掙扎不過存在了一刻,就瞬間湮滅,心如死灰的閉上了眼。因為對方背對著蘇子逸,所以蘇子逸看得并不真切,只看到對方的肩膀動了一下,然后他就再也感受不到羅意的氣息了。作為旁觀者,蘇子逸都震驚了。雖然他也很惡心羅意,恨不得手刃對方,但卻從沒想過對方最后會死在自己人手里。這一刻,蘇子逸無比的質疑天元教以及它背后的紅巾軍跟苗滇的品性,再一連想對方在阿達里城普通百姓之中所宣揚的那一套以及建立起來的威望,他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而就在這時,那人轉身了。他一轉身,蘇子逸最先看到的就是一柄還在滴著血的長劍。那長劍通體透白,帶著寒光,配著那鮮紅的顏色,看著直讓人作嘔,而蘇子逸也是在對方持劍轉過來的那一刻,打了個激靈,本來就因為這幾人的到來而緊繃的情緒更加緊張了。卻不想,這人做出的第一個動作居然是將遮在頭上的黑色帽子給扯了下來。而這一扯,蘇子逸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剛剛行事這般狠絕,對手下人不帶有一絲感情的教主,居然會是個女的?這女人的容貌說不上多好,甚至只能說是平凡,發(fā)黃的臉色,狹長的眼睛,再加上上挑的眉毛跟消瘦的兩頰,讓她的面向看起來格外顯得刻薄。但這人的身材又格外的高大,披著個黑袍,極易讓人誤以為她就是個消瘦的漢子。此刻,對方神情冷冷的,看什么都像是在看死物一樣,這樣的眼神無疑讓蘇子逸很不舒服,戒備的將長劍橫在身前。而對方只瞟了他的劍一眼,就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蘇子逸臉上,用一種詢問的語氣問道:“蘇丹師,你確實還要跟我們繼續(xù)打?”她聲音嘶啞難聽,像是被火燒過一樣。而隨著她這一句話,原本馭劍站在半空之中的另外三個筑基修煉者也從天上落了下來,跟這女人前后左右的將蘇子逸包圍在中間。蘇子逸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他們,他只緊繃著臉色道:“我夫郎還有我孩子呢?”女人眨了眨眼,有些驚奇:“我原本以為丹師你最先問的人會是玄蒼宗的人呢?!彼樕系募ou扯了扯,似乎像是想笑,但肌rou已經完全僵化了,根本就笑不出來,所以怎么看都怎么顯得怪異:“蘇丹師,果然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人啊?!?/br>“夠了,別跟我廢話!”蘇子逸劍氣一揮,直接在女人身前的地上劃出一條尺深的長溝,威脅意味滿滿。“想要找回你的夫郎跟孩子,這就得看蘇丹師你配不配合了?!泵鎸μK子逸的威脅,對方也收起了那輕慢的態(tài)度,又恢復成了面無表情的模樣:“我想蘇丹師你應該是知道的?!闭f著,她就將法器收了起來,一副完全不打算跟蘇子逸戰(zhàn)斗的模樣:“我們很樂意接納蘇丹師你們一家的?!?/br>果然——從一開始,蘇子逸就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對自己輕易下死手。無論在哪里,八品煉丹師都是有數的,更何況在這種邊陲小城。蘇子逸的出現,于這些大小勢力而言就是一個香餑餑,無論他們這些人平日里到底是服用的丹藥,還有苗滇的那些奇怪玩意,都擺脫不了對煉丹師的需求,所以在他們決定朝玄蒼宗出手時,他們就必然不會放過蘇子逸。而讓蘇子逸覺得奇怪的是,他們到底哪里來的膽子跟玄蒼宗較勁?阿達里城確實離玄蒼宗很遠,但也不是鞭長莫及。而這城內的筑基修煉者以及紅巾軍還有苗滇的那些高手,哪怕能跟玄蒼宗爭鋒一二,但也絕對無法抵擋得住整個戴國境內正派勢力的圍剿的,所以,他們哪里來的信心,居然敢朝玄蒼宗的人下手?除非……蘇子逸還在想事,那女人卻已經膽大包天的朝蘇子逸走了過來,她一邊走一邊說話:“蘇丹師你是我們很看重的人才,所以我們也并不像傷到你。所以,如果你能直接跟我們走那便最好,如果不行,那我們也只得冒犯了?!闭f話間,另外三人也動了。見此,蘇子逸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轉的余地了。他將長劍放下,一臉肅穆的看著對方:“可以,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我必須要跟我夫郎還要我孩子在一起?!遍L劍雖然放下,但他手臂上的肌rou一直沒有放松,顯然在防備著。而他的話,也沒出那女人的意料,對方臉上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點了點頭:“可以,蘇丹師是個明白人,我們愿意給明白人最大的便利?!?/br>她這句話,幾乎讓蘇子逸臉上的嫌惡都要溢出來了,但他還是不得不忍著惡心的情緒繼續(xù)問道:“那我夫郎跟孩子現在在哪?”但對方也不在乎蘇子逸的憎惡,于他們而言只要達到目的就好了。所以,語氣仍舊冷冰冰的道:“蘇丹師你跟著我們走就是了?!币妼Ψ酵耆凰煽冢K子逸知道這事已經完全沒有空子讓他鉆了,但這事本也在他的料想之中,所以他也并不怎么驚訝。他唯一擔心的是,那兩個逃出阿達里城的弟子能否平安的從這一塊區(qū)域逃脫,給宗門報信。如果玄蒼宗遲遲不派人過來,那么他跟夏政等人怕是真的要完了。哦,不對,他不一定完了,他只是會永遠的失去自由,像個機器一樣天天給對方煉丹。一想到要過那種日子,蘇子逸眼前就有些發(f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