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對路西法沒有限制，那會不會是他之前的推測有誤？邊界的存在并非系統(tǒng)受損，而是他的等級或者說能量不夠。畢竟以他淺薄的看得來的經(jīng)驗而言，各種系統(tǒng)都應(yīng)該是有一個升級的過程的。

魔王系統(tǒng)應(yīng)該也不會例外。

楚予干脆靠著邊界坐下，細(xì)細(xì)思考起來。

隔著透明的膈膜，路西法看看楚予，又看看身后的泡泡，小短腿跑到泡泡身邊，努力推著泡泡朝著楚予的方向靠近。巨大的泡泡上下起伏，看似沒有重量，卻滑不溜秋不容易被推動。

路西法氣的呼呼直喘，就見那條搶了他口糧的鯨魚輕松穿過邊界，長長的、凝練出黑色骨頭的尾巴掃過，推著黑色的泡泡咕嚕嚕滾向楚予。

【那是高貴的路西法大人的！】

路西法連撲帶跳追在泡泡后面回到楚予身邊，惡狠狠地沖著鯨魚呲著牙，轉(zhuǎn)身對上楚予不明所以的目光，立刻換上軟萌的笑臉，圓溜溜的大眼睛可愛地望著楚予，揮著小爪子拍了拍身邊的黑色泡泡。

難以形容的吸引力從黑色的泡泡上傳出，楚予一眼認(rèn)出了這個泡泡。

“是路西法你把它推過來的？”他有些意外。

【是您最最能干的路西法推過來的?！柯肺鞣ɡ碇睔鈮训卣紦?jù)了鯨魚的功勞。

“辛苦你了?！?/br>
路西法還是有用的嘛。楚予溫柔地夸獎了一句，忍不住隔著邊界輕輕碰了下黑色的泡泡。

倏然間，泡泡上纏繞的黑線細(xì)細(xì)地延伸出來，無視膈膜的阻擋，絲絲縷縷匯聚到了楚予的手上。

楚予隱隱有種感覺，他跟黑色的泡泡之間產(chǎn)生一種奇妙的聯(lián)系。好似通過黑線的鏈接，他可以無視邊界的存在，直接進入那個泡泡。

原來還可以這樣！

下一瞬，一股吸力襲來。楚予驀地撞向黑色的泡泡，徑直穿過膈膜鉆進了泡泡世界。

……

哭聲，各種各樣的哭聲，有男人的哭聲，有女人的哭聲，還有小孩子的哭聲。

楚予腳步一個踉蹌緩緩站穩(wěn)，眼前頓時一亮。無邊無際的黑色虛空褪去，出現(xiàn)在面前的是一處布置成靈堂的地方。

這會是誰的夢境呢？

他環(huán)視一圈，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墻上掛著的兩張遺照。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颯爽俱是穿著警服。換個地方他一定要贊一句

天生一對，但此刻意識到什么，他只輕輕嘆息了一聲。

默默移開視線，他看向靈堂最前面。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抱著一名□□歲的小男孩低聲啜泣著。

小男孩的眼睛上蒙著眼罩，緊緊地抱著老婦人：“奶奶，我想要爸爸mama回來?！?/br>
“冬冬?！边@句話勾起了老婦人的悲痛，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師母節(jié)哀?！?/br>
有穿著警服的人上前低聲勸慰，更多的穿警服的人出現(xiàn)在

周圍。全是警察，難道是？楚予想到一個名字。他從小到大都算的上是奉公守法，唯一一次跟警察有接觸就是今天了。

“大白?！?/br>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楚予順著聲音看去。靈堂門口，謝亦白一臉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出現(xiàn)，手中拎著黑色的行李箱，像是剛剛出差回來。

果然是謝警官嗎？

仿佛是看著一部立體電影，一身警服的謝亦白快速穿過哭泣的人群，跪在老婦人面前。

“師母，我來晚了。”

“大白……”

老婦人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大白叔叔，我想爸爸mama了。”蒙著眼罩的小男孩摸索著撲到他的懷里。就這么一句話，連受傷都不曾流淚的謝亦白眼睛一下子紅了。他緊緊抱著懷中的小男孩，控制著眼淚不要落下。

“冬冬乖，爸爸mama在天上看著你呢?！?/br>
哄完孩子，他轉(zhuǎn)頭跟老婦人說：“師母，天冷，您先帶著冬冬去吃點飯吧?！?/br>
老婦人看著瘦小的孩子忍著淚點點頭，想要起身卻是腿軟使不上力，靠謝亦白扶著才站了起來。“志同，小晴……我命苦的冬冬……”對上遺照，老婦人不由低聲啜泣。

“師母節(jié)哀。”

謝亦白紅著眼一手抱著小男孩，一手扶著老婦人朝外面走去，楚予不自覺跟了上去。他看著謝亦白送老婦人到后面吃飯，看著謝亦白跟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爭吵起來。

“我不同意你辭職?！?/br>
“老師，我已經(jīng)做了決定了?！?/br>
“你敢！”

謝亦白沉默。

“好啊，謝亦白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啊。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就是這么氣我的？志同和小晴沒了，我和你師母就剩你跟冬冬了，冬冬又……你給我安安分分待在警隊，敢弄幺蛾子，我打斷你的腿。”

“老師，我已經(jīng)打辭職報告了?！?/br>
“你、你……早知道當(dāng)年你爸媽犧牲，我就不該養(yǎng)你，丟你去孤兒院多好?！崩险吲迸e起了手。

“啪！”

☆、第8章短信

第8章

夢境泡泡晃動起來，從一開始的輕微晃動，逐漸變得幅度越來越大。

眼前看到的一切扭曲變形，好似潮水退去般消失不見，楚予再次回到了無邊無際的黑色虛空中。

怎么回事？

探索了四個夢境泡泡，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楚予下意識低頭去找黑色的泡泡，隔著透明的薄膜，黑色的泡泡正一點點下沉，好似馬上要淹沒在巨大的泡泡河中。

會不會是謝警官醒了？

楚予腦海浮現(xiàn)這個念頭，突然發(fā)現(xiàn)夢境泡泡同他的聯(lián)系還沒有斷。一根細(xì)細(xì)的黑線延伸，一頭纏繞在他的手指上，另一頭正連接著謝警官的夢境泡泡。

咦？

楚予輕輕拉了拉，剎那無數(shù)的黑線被吸引。沉沒到一半的黑色泡泡仿佛被什么拉扯著，無數(shù)的黑絲順著那根細(xì)細(xì)的線，宛如潺潺溪流般匯聚向楚予的手心，盤旋、壓縮、凝固，最后形成一枚黝黑深沉的能量幣。

隨著這枚能量幣成型，黑線并未斷開，反而是繼續(xù)匯聚過來，試圖要凝聚第二枚能量幣。

“唔……”

楚予感覺到腦袋一陣陣腫脹，似乎被什么東西塞滿，又似乎有什么要溢出來一樣。理智告訴楚予，現(xiàn)在該斷開同黑線的鏈接了，但他又想要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一直強撐著不斷。

終于，第二枚能量幣快要成型了，卻在最后壓縮的時刻猛地炸開，以他為中心朝著四周飛散。

原來能量幣并非無限制凝結(jié)，他目前的極限只是兩枚嗎？

楚予略有些遺憾，只是這點遺憾還不來及發(fā)酵，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漫天的黑線在虛空中飛舞，那頭巨大無匹的鯨魚穿梭其中，追逐著黑線吞食著。無數(shù)的透明水母不知從哪里出現(xiàn)，環(huán)繞在鯨魚周圍，美麗的傘冠盡情舒展，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