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是說，“婚約”的事也是知道的了？莫名覺得有點心虛，越前偷偷挑眼看了看赤司征臣，“龍雅的事先放一邊，我想說的是哥哥的事情?！?/br>
說了那么多還不開竅，赤司征臣不僅同情自己的兒子，也同情龍雅——喜歡上這么一個在感情上有點遲鈍的孩子，真的很辛苦啊。含笑不語看著白皙精致的面孔，直到看得越前心里發(fā)毛，他不緊不慢的開口：“征十郎大概是因為龍雅的存在感到了壓力，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的。他啊，是想超越龍雅，成為你心中獨一無二存在，這就是我說，赤司家的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其實，越前并沒有赤司征臣想的那么遲鈍，這段時間赤司的某些暗示和舉動，他看得明白，只是竭力不去在意罷了。此時聽到如此直白的話，他感覺面上浮起微微的熱，撇開眼小聲道：“我跟龍雅……不是他想象中那樣……”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但只要他認定了的事，誰都沒法阻止?！眲e有深意的看著一臉不自在的少年，赤司征臣微微斂去笑意，“龍馬，你今天特意來找我，是不是征十郎的情況不太好了？”

赤司的情況到底算不算好，越前也不能肯定，從心底來說，他只是想保護赤司，哪怕潛意識泄漏出現(xiàn)的可能性極低。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他決心對這位人類父親據(jù)實相告：“在宇宙當中，潛意識泄漏是一種非?？膳碌那闆r，不僅當事者會成為犧牲品，還會影響到周圍的環(huán)境和生物，讓這種泄漏變成大范圍的災難。哥哥他現(xiàn)在的情況，很符合天使族前輩告訴我的特征，我很擔心……”

只要稍微想想，赤司征臣便可以想見若越前的猜測屬實，這個世界的未來將是怎樣的黑暗，他當然不愿意唯一的兒子成為那個劊子手。眉心緊擰，他直直看住越前，“龍馬，你有辦法阻止對嗎？你想怎么做？”

“嗯……”見男人氣宇軒昂的臉在瞬間蒼老了幾分，越前心有不忍，忙道：“我的辦法可以保護哥哥，可他身上的異能力也會因此消失……所以……”

“就算沒有那種能力，征十郎依舊是赤司家最優(yōu)秀的孩子?！鞭D(zhuǎn)瞬間已有了決斷，赤司征臣大力一揮手，神情嚴肅的看住越前，沉聲囑咐：“龍馬，你盡管去做，不用有任何顧忌，爸爸都支持你?！?/br>
得到了赤司征臣的支持，越前不由得松了口氣，才想起身告別返回京都，就聽見門外傳來管家中島畢恭畢敬的聲音：“老爺，少爺回來了，是來找龍馬少爺?shù)??！?/br>
“動作真快，看來征十郎真的非常在意你啊，龍馬。”走過去摸摸越前的發(fā)，順帶擰了擰猛然浮起些許不自在的臉頰，赤司征臣微微笑著，壓低嗓音嘆道：“其實你，也是很在乎征十郎的，對吧？”

被允準進入后，赤司推門大步走了進來，看到越前也在，冰冷的赤瞳泛起些微的暖意，神情也不再那么陰沉。先對父親彎腰行禮，他直直走過去，垂眼靜靜注視清澈的貓眼，“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就擅自回東京了？”

擔心赤司會對初擁有抗拒，越前飛快的轉(zhuǎn)了轉(zhuǎn)腦子，盯住赤司征臣隨口胡謅：“爸爸找我回來的，說想問問老爸有沒有跟我聯(lián)系過。”

“父親？”當然不信赤司征臣千里迢迢把越前喚回來只是為問一個在電話里就能問清楚的問題，赤司回頭看住他，微瞇的赤瞳泛起些許凌厲的神色，仿佛站在面前的并不是父親，而是妨礙他弄清真相的阻礙。

注意到赤司的神情，赤司征臣眉心微微一蹙，更加確信自己先前的決定是正確的?！暗拇_是這樣。好了，說了這么久龍馬一定也累了，先回房間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學校。征十郎，正好我們聊一聊?！?/br>
怎么可能看不出父親是在為越前打掩護，赤司緊抿著唇不言不語，冷冷的目光隨纖瘦的身影移動。直到房門合攏，他猛然轉(zhuǎn)過頭死死盯住氣定神閑的赤司征臣，從唇縫間擠出一句話：“你們在隱瞞什么？”他極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哪怕是父親，他也一定要問清楚。

“你在害怕什么？”緊擰著眉回望周身繚繞陰冷氣息的兒子，赤司征臣一改平日的冷靜持重，一巴掌重重拍在書桌上，厲聲喝道：“收起你那副想要把控一切的表情，赤司征十郎！你有什么用？除了給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假想敵，除了遇到無法解決的事就只會用強，你還有什么用？”

從未受過父親如此聲色俱厲的呵斥，赤司不禁怔了怔，俊秀的眉眼一點一點擰緊。微微挑高下頜不讓自己處于劣勢，他無懼迎上怒氣沖沖的眼，沉聲重復：“你們在隱瞞什么？”

抬手指著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兒子，赤司征臣怒極反笑，“隱瞞？我需要隱瞞你什么？我是在和龍馬商量怎么樣才能救你一命，你這個無知到了極點的蠢貨！”

不難看出父親是真的氣到了極點才會有這種反常的言行，赤司勉強按捺下被莫名其妙怒斥的氣惱，深吸一口氣平復住心情。垂眼沉默良久，直到確認自己能夠平靜的與之交談，他慢慢抬起頭，“我不明白您的意思?！?/br>
“龍馬猜測在你身上出現(xiàn)了潛意識泄漏這種害人害己的危險狀況，想要阻止它繼續(xù)惡化下去才專門趕回來。雖然他說的很多東西我不懂，但我相信他是真心為了你，所以我已經(jīng)同意了?！?/br>
細細向赤司復述了一遍越前方才的話，赤司征臣用力按壓著有些脹痛的額角，不動聲色打量兒子的神情，“你現(xiàn)在明白了？龍馬說潛意識泄漏放在整個宇宙也是非常罕見的個案，你能把自己搞成這樣子，我是不是應該對你說句恭喜？”

“您是說……龍馬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比起自身所處的險境，赤司更在意的是越前的態(tài)度，陰沉沉的眼里泛起奇異的光芒，直勾勾望著赤司征臣，仿佛在求證所聽到的是不是真的。

從不曾見過赤司流露出如此歡欣雀躍的神情，赤司征臣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最后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你去見見龍馬，看看他還有什么要叮囑你的。趕緊把這事給我了解了，回去好好念書?！?/br>
第91章最后寧靜（8）

從書房出來，赤司并未即刻去找越前，獨自去了后花園。

一直有專人打理的花園四季繁花似錦，但這些都不是赤司所關注的，默默穿過花園走到最深處，矗立在母親的墓碑前。指尖輕輕拂過被擦拭得干干凈凈的墓碑，一絲傷感滑過赤色的眼，他低聲道：“好久沒來看你了，mama。”

這些年，每逢心緒起伏難定，他總是習慣性的來到這里，回憶起年少時被溫柔呵護的一幕幕；也只有在這里，他才可以卸下人前強悍的偽裝，把脆弱的、難過的、膽怯的，所有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