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就答應(yīng)下來。

當(dāng)下，徐盈玉再問：“那個信托怎么弄？”

當(dāng)初沒想到這么快就離，把它當(dāng)成一個越仲山用來藏錢的地方，江明月就簽了，現(xiàn)在的確難搞。

他想了想，低著頭挨個捏自己的手指頭，低聲說：“沒辦法，按理來說，就是我的?！?/br>
經(jīng)此一遭，結(jié)婚一年，粗略算算，江明月?lián)锪耸畟€億，還就真只是忽視架構(gòu)下的利潤粗略算算，十年之內(nèi)，它翻番是最起碼的。

這的確是最麻煩的一環(huán)，就算江明月的態(tài)度是不要，所得全部轉(zhuǎn)回給越仲山，但這種聯(lián)系，就是他們最不想要的，離婚沒道理離成這樣，最忌諱藕斷絲連，這又豈止是藕斷絲連。

他和越仲山過得失敗，連一年后的事都說不準(zhǔn)，更別談十年和二十年。

但是他這邊通過律師給出好幾個方案，其中江明月覺得最合適的是把他手里一些盈利好的股份和理財?shù)葍r折給越仲山，為這個，江明楷是把公司專管這塊的部門空出來算的，只多不少，但律師給回來的反饋，都是那邊不同意，問就是兩個字：聘禮。

江明月一沒騙婚，二沒出軌，給到手里的聘禮沒有要回去的道理。

像越仲山的律師沒見過江明月，江明月的離婚律師也見不到越仲山本人。

兩邊的小兵充當(dāng)工具人互相傳話，心里稀奇，第一次見到有人離婚離成這樣，互相用錢砸對方，還沒夠一樣。

徐盈玉聽江明楷給她解釋清楚，就點點頭沒有再問。

過了兩天，越仲山給江明月發(fā)的好友申請里的理由變了，不是“越仲山”，是“媽說要見我，能先跟你聊聊嗎”。

江明月想了想，沒有通過，但把他的號碼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中間隔不到一小時，手機就響，是越仲山的號碼。

江明月接了電話，卻沒能“喂”得出來，還是越仲山先說話。

“沒上課？”

“沒有?！?/br>
“在家還是學(xué)校?！?/br>
“在家。”

越仲山?jīng)]問哪個家，江明月也知道他肯定知道自己回了江家，畢竟他連自己跟老師去了外地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他最近還有沒有去江明月新家的小區(qū)門口守著。

第一回，他站在那兒抽煙，遠遠看見江明月回來，就滅了煙，垂手等著，眼睛一瞬不瞬。

江明月背著書包慢慢走近，看見他邁出一步想要上前，打算轉(zhuǎn)身走，他就說：“我不動。”

江明月遲疑了一下，他又哄似的接著說：“我不動，就看看你。這么冷，上去吧，我也要走了?！?/br>
后來他再來，就不試圖接近，只是目光像要在江明月身上盯出一個洞，偶爾說兩句話，江明月不回答，那些話就散進空氣里。

最近風(fēng)都很大，他是個子高，是結(jié)實，但立在冷風(fēng)里終究叫人難忍，江明月沒辦法多想。

今天這通電話里，越仲山說了幾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他要加微信的時候說的理由卻一直沒提。

江明月也不主動說，等到他無話可問的時候，就說了再見。

越仲山也沒有說等等。

他打的是江明月記著那件事，一時半會不會把他拉黑，這次沒說就還能有下次，多說一句賺一句的主意——他沒做用別的號碼給江明月打電話的事，單說這個，似乎是比以前有底線多了。

江明月接了他三天電話，第三天，在掛電話的時候，說有事還是找律師吧，然后就把他重新拉黑了。

當(dāng)晚徐盈玉沒有在家里吃晚飯，應(yīng)該是終于約到了越仲山有時間，出門的時候，還對江明月說自己是去做臉。

徐盈玉說的倒不全是假話，她先去了趟美容院，但只化了淡妝，只是顯得有氣色，提前十分鐘到了約定吃飯的地方。

越仲山已經(jīng)到了，見她進來，先起身叫了聲媽。

徐盈玉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總慢半拍。

江明月鬧著非要結(jié)婚的時候，她不同意，后來堅持不離婚，她也不同意，到現(xiàn)在，離婚已經(jīng)擺上桌面，面對越仲山的一聲媽，她仍覺得遭不住。

越仲山知道她的來意，關(guān)于那十億信托，徐盈玉沒在江明月面前表現(xiàn)出擔(dān)心，是怕江明月焦慮，但背地里不可能任由他借著這個無限制拖延下去。

當(dāng)初他把江家看成有錢推磨沒錢不認識的門戶，拿出十個億鎮(zhèn)場子，江家把他當(dāng)成利用婚姻關(guān)系藏錢的商人，見確實不算陷阱，江明月簽字就也沒多猶豫，為了不剛結(jié)婚就犯擰巴。

兩邊各有考量，所想天差地別，但越仲山知道，這是他搬起來以后唯一沒有砸到自己腳的石頭，也是陰差陽錯，唯一沒有幫倒忙的算計。

徐盈玉約越仲山不會見不到面，是因為越仲山心里不想離，徐盈玉知道。

但見了面，徐盈玉要說的也是讓他們怎么清清楚楚的離，這個越仲山也明白。

菜上得快，越仲山替徐盈玉燙碗筷，徐盈玉就說：“最近尤其忙？看你精神不好，也像瘦了?！?/br>
越仲山垂著眼擺弄那些碗筷，一面倒熱水，一面答：“忙是一直都忙，這幾天開的會多，少不了熬夜看資料，天又冷，倒是您也要注意身體?！?/br>
又這么不輕不重地來往幾句，徐盈玉也不再繞來繞去，直說道：“今天出來，我是要先跟你賠個不是。明月性格不好，我自己生的，自己知道，他認死理，這回跟你這樣，到底是兩個人不合適，沒緣分。但反過來再說，婚姻不成，不代表這輩子就沒來往，就拿你爺爺奶奶說，他們疼明月，我們?nèi)叶疾荒苷f便宜話，感情都是時間長處出來的，不會離了以后，他們就不認他，不讓他叫爺爺奶奶，我也一樣，可你今天還叫我媽，這我沒想到，可以見的你是個好孩子，明月第一回帶你回家，我那時候?qū)δ悴缓谩?/br>
“沒有?！痹街偕秸f，“您對我很好，誰都好，這事兒是我自己弄砸了，誰都不怪，錯已經(jīng)犯了，該當(dāng)?shù)呢?zé)任就得當(dāng)，讓他傷心，是我對不起他，也沒臉見您?！?/br>
徐盈玉看他那個樣子，心里的確不忍，但還是說：“傷心確實是傷心，不只他，你又難道不傷心？可傷心也是一時的，不說你們還年輕，就是上了年紀(jì)，論及婚姻變動，都一樣要扒層皮，但等這個傷心過去了，人都還是好好的人，再遇上一回，下一個跟你們走到一起的人，該怎么做，怎么做能更好，你們心里都更有成算。”

徐盈玉這話說得是很直接了，直接拒了越仲山說的當(dāng)責(zé)任，意思就是有些錯可以原諒，有些錯則是無法挽回。

但越仲山也清楚，今天徐盈玉來，即便沒有明確地知會江明月，也未必就是擅作主張。

如果把這些話給江明月來說，估計要比徐盈玉更沒余地。

即便只是一個假設(shè)，聽徐盈玉說“下一個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