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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并將遺漏的事項提出來,然后復述了一遍當日行程安排,得到頷首回應。祝川一直沒說話,等嚴弦走了他才出聲,在寂靜空曠的停車場里還有些回聲。“薄行澤?!?/br>“嗯?”薄行澤拉車門的手一頓,隨即面上浮現一閃而逝的懊惱,“抱歉,只顧著交代工作,忽略你了。”“不是。”祝川單手按在車門上,隔著車身的距離看他,“你的休息時間呢?”“我會抽出時間陪你,盡量不要加班或者把工作帶回家?!北⌒袧芍斢?,他不太喜歡自己加班忽略他的態(tài)度。“我的意思是,你把工作安排的這么滿,每一個項目都盡力親自解決,把公司的利益最大化,填滿自己所有時間,那你自己呢?”薄行澤怔忪著,他不敢多揣測眼前人的意思,生怕自己會錯意。況且他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所有清醒的時間全部填滿工作,高強度工作時刻緊繃的意識才不會有空余的時間分給思念和不平。“你不累嗎?”薄行澤遲疑了下,搖頭。祝川呼吸一窒,忽然覺得有人躲在他背后捅了一刀一樣,疼得猝不及防。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有些生氣,沖口道:“你首先是你,其次才是紅葉的執(zhí)行總裁,工作是你爹這么拼?你死了得了。”“你在生氣嗎?”薄行澤沒弄明白為什么氣氛一下子變得這么劍拔弩張,剛剛不還主動親了他一下嗎?他說錯什么了,還是做錯了什么。分別八年,他已經不太能摸清祝川的脾氣了,每一步都得小心才能維持住得來不易的平衡,謹慎程度堪比風險投資。“我又不是你爹,我不配跟你生氣?!?/br>薄行澤眼底少見的閃過一絲無措,“別生氣?!?/br>祝川罵完看他這么不知所措地道歉,深究起來覺得自己氣的真是無征無照也毫無理由,別人拼命工作關他什么事,又不是給他賺錢。“算了,上車吧。”薄行澤遲疑了下,也拉開車門坐進去,將鑰匙插進去啟動車,一言不發(fā)地駛出紅葉地下停車場,想起大門聚集了人便繞了個方向。祝川低頭擺弄手機,心里盤算著怎么重開個話題。他性子就是這樣,上學的時候明明那些題都會做但還是勤勤懇懇每一張卷子都做,工作了自然也是這樣,實在是不應該被自己罵。“那個……”“我……”“你先……”“你先說……”兩人呆呆相望,隨即一起笑出來,祝川別過頭有些生硬地卡殼了下,“不是罵你,是你應該給自己留點私人時間,工作重要但是個人生活也很重要。”薄行澤試探性地伸出手,握住他的左手,又遲疑了一會,扣住。“我知道。”祝川沒掙脫,由著他十指相扣,仔細幫他看前方路況,醞釀了會臺詞又說:“明天開始我安排人給你送午飯過去,下午茶你們一般幾點吃?”薄行澤:“我們公司沒有下午茶的習慣?!?/br>祝川手底下的公司女孩子多,他又是個疼女孩兒的交際花性子,個個兒慣的跟小公主似的,下午茶隨便點,生日禮物由著挑。薄行澤雷霆政策高壓制度,紅葉的員工每天上班都提著腦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犯錯,午飯恨不得都跟總裁一起到下午三四點才吃,哪里敢提下午茶。“我會讓嚴弦監(jiān)督你,少吃一口你就別回家了,聽見沒有?”祝川怕這個人陽奉陰違,午餐送過去了,他忙起來記不起吃也是白搭。薄行澤哪舍得不吃,他親自安排的午餐。“我會吃的?!?/br>“嗯?!弊4ㄐ那橥蝗环徘?,暗自在心里罵了句cao蛋,跟個小姑娘似的一會晴一會陰,不過薄行澤居然受得了,耐性比八年前多了不是一點兩點。“喂。”“嗯?”薄行澤側過頭。“我罵你怎么不還嘴?就由著我罵你?”薄行澤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了下,聲音也放的很輕,伴隨著車載音響里的歌聲緩緩道:“忘了?!?/br>?祝川側過身面對他,抽回手墊在頭下,“那你記起來就罵回來?”薄行澤動動嘴唇,低聲說:“記起來了也舍不得罵?!?/br>“……”祝川沒來由被他這么一句話撩的心一軟,伸手捏了捏他耳朵,又去勾他眼鏡,薄行澤偏了下頭,“別鬧?!?/br>祝川還真就收回手了,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眼鏡架在鼻梁上,和薄行澤這款有些相似,不過多了一條金色的細鏈垂在兩側,隨著說話秋水似的波光瀲滟。他戴著很好看,勾的人心癢。“哪兒來的眼鏡?”祝川說:“挺好看的是不是?上次去大學上課,我這長相看著不夠嚴謹學術有學問,去實驗室跟傅教授借了副眼鏡。這人變sao了還弄了這么個眼鏡,我看他是想勾引自家小狼狗呢?!?/br>薄行澤側頭看了眼,伸手將眼鏡從他鼻梁上摘了下來扔在內飾板里,“你不近視,不要亂戴眼鏡,傷眼睛?!?/br>“你別給人弄壞了?!弊4ㄉ焓忠獡?,被他按住手阻止,“壞了我會賠償。”“……敗家玩意?!弊4ㄒ矝]再去拿,忽然記起來這車是自己買的,便問他開起來怎么樣,本來應該是有個司機的,最近怎么總自己開車了。薄行澤淡淡說:“司機最近有事?!?/br>其實是因為這輛車是祝川買的,他想親自開,所以將司機令派到別處工作了。祝川點點頭也沒再多問。晚高峰已經過了,兩人很快便回到了家,薄行澤將車停穩(wěn),從后備箱里取出一束花還有一個頗大的禮物盒。祝川看他這鄭重其事的架勢驚呆了,“你這是干嘛呢?又不是第一次上門還帶禮物,這么怕我媽?。恳院蟾錾饽闩虏慌??”路燈是冷光,落在祝川眼睛里像是點了兩顆星星,薄行澤忍不住低頭輕吻了他一下,隨即覺得不妥便退開。“……大……哥,呃……”周殷殷站在門口,不過接受能力很高很快就恢復如常,小聲說:“漂亮姨等好久了,你們回來太晚啦!”薄行澤輕吸了口氣,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臟已經在瘋狂擂鼓,他第一次坐上執(zhí)行總裁職位的時候都沒那么緊張。祝有思和八年前看起來無異,依舊不符年齡的年輕,只是眉目間多了一絲柔軟,沒那時候那么凌厲。平靜之下,薄行澤依舊能夠發(fā)覺她的排斥。“阿姨,公司臨時有事沒能親自去機場接您,還讓您久等,抱歉?!北⌒袧晒Ь从卸Y地將禮物和花送上來。祝有思頷首接過花,沒當面讓他難堪,淡淡說:“年輕人工作忙是好事,別像殊易一樣渾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