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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嗎?如此倒也是說得通的,可鐘棠偏偏又覺得,阿寄并不是那樣的人。鏡花樓一行,到這里也就結(jié)束的差不多了,更多的線索烏淳邪顯然并不想讓他們接觸,幸而他們也算找到了點能往下查的事情。等到兩人從鏡花樓中出來,回到金烏觀時,卻被告知問威自上午入宮后,一直還未歸來。這倒并不怎么令人意外,李避之先將查到的事情匯報給了問寂,問寂也覺得如果那把琵琶真的有用鐘棠的本木,那其上必然會生出靈異。而那個抱了琵琶,又失蹤的少年阿寄,也確實很令人懷疑。可以派遣金烏觀中弟子們,一起去找尋他的蹤跡。已經(jīng)到了這種時候,鐘棠忍不住,撐著下巴說出了他的想法:“這般散漫得跟蒼蠅似的找人,終究用處不大?!?/br>“我們不若,直接去問問端王?”老實說,這確實是個好主意,結(jié)合上次他們在段王府中偷聽到的,端王要將阿寄送走的事。所以說阿寄的去處,端王八成還是知道的。事不宜遲,李避之與問寂簡單地商議過后,也認同了鐘棠的建議,打算直接去端王那里詢問。-------秋日的夜晚來得確實快些,仿佛黃昏與夜幕之間,只余下轉(zhuǎn)瞬的間隔。大崇皇宮之中,李靖宏與問威妙尊一道,行走在太極大殿前的白玉石階上。仿若每登一階,天色便會更暗一分。而等到他們終于登上大殿前廣闊的露天臺時,卻已是夜幕降臨,星月漫天了。但就在此時,李靖宏卻聽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妙尊,忽得說道:“陛下,這星象……有異?!?/br>李靖宏轉(zhuǎn)眸,還未等妙尊詳說什么,問威便驟然抬首看向那西北天的方向,隨即臉色大變。“陛下,您看那西北方,原本有六顆明星,相傳是百年前禍隕降世后,天道為鎮(zhèn)其厲煞而生得?!?/br>“貧道以往也經(jīng)常觀之,只是近來……卻覺那六星之中,東頭一顆光亮有些晦暗,今夜尤為厲害,幾已不可見。”李靖宏不禁顰眉,他并不通星象之說,且此時心思盡放在那西隸的事上,經(jīng)妙尊這么一提,不禁問道:“真人的意思是,此星象或與西隸公主之事有關(guān)?”妙尊略一躬身,用他蒼老的聲音說道:“究竟如何,貧道也并不知……但說不準(zhǔn),便是那厲煞邪物,沖撞了公主的玉軀?!?/br>李靖宏眉頭皺得更緊,于是又向問威問道:“此事,你是怎么看的?”問威的手在寬大的袖袍下,緊緊地握住了拂塵長柄,而后回答道:“貧道卻也不知?!?/br>作者有話要說:拖文鴨沒臉見大家了……第77章秋煞琵琶(六)鐘棠與李避之離開金烏觀,去往端王府時,天色不過將將昏暗,街道兩側(cè)的攤販,正紛紛挑起燈籠,依舊熱鬧地叫賣著。鐘棠坐在馬車上,伸手推開小窗,看著路邊的燈火與行人,眼神卻有些放空。“怎么?”李避之坐到他的身邊來,將那慢慢順?biāo)”刍涞闹焐滦?,稍稍攏起,擋住了秋夕的涼意。鐘棠難得沒有往常那般多話,拉住李避之的手,墊在他的下巴與車窗花框之間,輕輕說道:“師兄,你覺得這次的事,真的會是阿寄做的嗎?”李避之沒有回答,他的手心包裹著鐘棠的下巴,指尖微動間卻恰能摩挲到鐘棠的側(cè)臉。鐘棠也并沒有指望得到什么答案,于是便獨自說了下去:“若當(dāng)真是他做的,那會怎么處置他?”是送去朝堂之上,當(dāng)眾給西隸一個說法?還是交由金烏、太淵二觀,算作妖物處置?又或者干脆……可鐘棠知道這些結(jié)局,哪一個都并非是阿寄想要的,但即便沒有發(fā)生這些事,阿寄也照樣得不到他最想要的。馬車窗外,小攤們高低錯落的燈籠,被夜風(fēng)吹拂著,天色到底是暗了下去。“別想那么多,”李避之稍稍用力,將鐘棠從車窗邊托起,攬到自己的身邊:“此事未定,說不得并不是他?!?/br>鐘棠垂眸,事已至此,不是阿寄所為的可能性究竟還剩多少呢。但接著,他卻又聽李避之說道:“他護過你?!?/br>“此次只要不傷及旁人性命,我會還他一次?!?/br>鐘棠一愣,知道李避之說得是他被金線cao縱,闖入端王府那次,可隨即又會心笑笑,蹭到李避之肩頭說道:“那就多謝師兄替我還債了……”沒過多久,馬車就停到了端王府的門前,李避之率先走下馬車,轉(zhuǎn)身向鐘棠伸出手時,目光無意間望向那西北的天際——“師兄,師兄?”鐘棠已經(jīng)握住了李避之伸來的手,剛要借力往下跳時,卻發(fā)覺李避之竟有些出神。他剛要再喚幾聲,跳到對方的身邊去,不想李避之又回望著他,一向盡是淡然的眼神,竟生出幾分鐘棠讀不懂的意味。“出什么事情了?”鐘棠有些不確定地低頭詢問,眼眸打量著李避之的神色。似是過了許久,李避之搖搖頭,而后手上忽得用力,將鐘棠拽入懷中,用力地擁住了他細瘦的身體,讓那朱色的衣裳在風(fēng)中輕揚。鐘棠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每當(dāng)他想要稍稍退出李避之的懷抱時,李避之便會擁他更緊。就連那腳下的鎖鐐,都開始發(fā)出陣陣沉響。可是李避之還是沒有松手的意思,鐘棠也只能靠在他的胸前,嗅著他衣襟中微涼的檀香。其實這樣也很好,鐘棠無奈地想著,若非是擔(dān)憂李避之究竟是因著何事的話,鐘棠倒是有幾分沉浸于這個懷抱。在熙攘的街道上,被風(fēng)吹搖的燈影下,慢慢降臨的夜幕中。所有繁雜之物,仿若都遠離了他們,變得虛幻而淡化,唯有彼此的懷抱是真實的溫暖。或許……很多年前,在西隸的大漠中,他們就是這樣相互擁抱著、溫暖著,度過一個個荒涼的夜晚。不過很是可惜,此地到底是繁華不休的臨安城,且更是在端王府的大門前。背后那高大的府門,不知何時已然洞開,而正要出門的端王,也不得不停住了步子,面色陰晴不定地看著他們二人。“咳咳,”鐘棠雖大半個身子都被李避之擁著,但目光恰能越過他的肩頭,看到了站在府門前的端王,頓時有些尷尬地輕咳兩聲。李避之大約也是察覺到了什么,但他卻只是面色如常地松開了鐘棠,而后轉(zhuǎn)身對著端王,淡然地行了個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的道禮:“貧道見過端王殿下。”端王的臉色實在不怎么好,倒也并不全是因看到他二人之事,鐘棠隨著李避之行過禮后,又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發(fā)覺那端王眼下兩抹青黑,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