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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能昏昏沉沉一天一夜的程度,以前每天睡六個小時就能神清氣爽,現在每天醒六個小時都嫌累。他不想讓人多擔心,潦草地表示狀態(tài)還過得去。只是祝熒萬萬沒想到,自己前腳為了江樓心去摸清楚顧臨闌的態(tài)度,后腳江樓心把自己賣了。見他的臥室門始終關著,從晚上睡到第二天的半夜,江樓心給裴慕隱打了小報告。江樓心道:“小祝最近怎么從早睡到晚???!”裴慕隱恰巧在和實驗室的人碰面,在談投資合作的事宜,剛剛簽完合同要一起聚餐。這下聚餐也不聚了,他為自己找不到見祝熒的理由而發(fā)愁,看著祝熒的同門師兄看得對方背后發(fā)涼。師兄生怕裴慕隱后悔了想撤職,瑟瑟發(fā)抖:“裴先生,你有事嗎?”“沒什么,我待會去看看你師弟。”裴慕隱道。“這樣,那能不能幫我捎點慰問品去?”師兄道,“我給他買點他愛吃的零食?!?/br>超市就在旁邊,師兄師姐很快拎著一袋子零食出來。里面多是些蛋糕甜品,還放著一大罐口香糖,據說祝熒之前有事沒事就會嚼幾粒提神醒腦。師姐說:“買了他愛吃的口味,希望他多吃點,早點好起來?!?/br>裴慕隱垂著眼睫接下了,到了那邊大門緊閉,江樓心來給他開鎖。“父親和爸爸都不在,小祝還在睡呢。”江樓心道,“中午起床吃過一點飯。”祝熒睡得很香,以往有一點細微動靜就會被驚動,現在即便裴慕隱坐到了床邊,也沒有任何反應。黃昏的時候,他短暫地清醒了一會。他看到裴慕隱在這里,隨即恍惚了下,大概以為自己還沒從夢中緩過神來。裴慕隱手上拿著一罐口香糖,再沖他揚了揚下巴,指著放在儲物柜上的購物袋:“你的同學給你買了零食?!?/br>他也找好了過來看望的借口:“我?guī)退麄兯瓦^來。”祝熒一聽就知道師兄師姐被利用了,沒拆穿裴慕隱的心機,看這個Alpha津津有味地吃著口香糖,表情還有些得意,不禁有些疑惑。“你干嘛偷吃他們給我買的東西?!彼?。裴慕隱晃了晃罐子,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響聲:“你的好師姐和我說,她特意買了你最喜歡的口味?!?/br>后半句話的語速很慢,被他故意地著重強調。“然后呢?”。裴慕隱道:“我好奇你喜歡什么味道的,就嘗了一塊?!?/br>祝熒從床上坐起來,有些遲鈍地蹙了下眉頭,慢吞吞道:“什么味道的……”緊接著,裴慕隱忽然湊了過來,祝熒心里一驚,還沒來得及推開,嘴角就被輕輕地啄了下。親吻點到即止,很快收了回去,留他措手不及地愣在原地。——是薄荷味。祝熒有氣無力的,沒辦法和裴慕隱爭執(zhí),硬著頭皮道:“你干什么偷親我?”“你還騙吻呢,舌頭都伸進去了,我也沒和你計較?!迸崮诫[翻起他裝失憶的舊賬。祝熒磨了磨后槽牙,攥緊了柔軟的棉被,翻身躺了回去,背對著裴慕隱不說話。本來是想要組織好措辭再反擊,不料眼睛一閉,他竟然睡到了第二天的深夜,胃都餓得沒了知覺。裴慕隱依舊在邊上,感覺到他醒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叫過你,沒叫醒?!迸崮诫[道。他不知道祝熒流鼻血的事,也沒想到異常有那么嚴重。祝熒洗漱后吃了飯,往常來說應該會很精神,至少要再過大半天才有困意,可今天卻一直在哈欠。他和裴慕隱一起坐在沙發(fā)上,裴慕隱有一樁很急的郵件要回復,正在手機上打字,突然肩膀一沉。祝熒并非是對他示好,只是體力撐不到自己回房間,直接靠在了他肩膀上。在裴慕隱猛地轉過頭時,祝熒的眼皮已然合在一起,睫毛細微地顫著,幅度小得幾乎無法察覺。祝熒強撐著撩開了眼簾,吃力地看著裴慕隱的手機屏幕,視線有些無法聚焦。郵件發(fā)件人的頭像是個笑得燦爛的小姑娘,扎著雙馬尾,估摸有五六歲,估計是自己的女兒。祝熒感嘆:“如果能選的話,你應該也想要小公主一樣的女兒?!?/br>“公主有一個就夠了,我的睡美人?!迸崮诫[調侃著,臉色卻一點也不好看。他瞧見祝熒實在是睜不開眼了,虛握了一下拳頭,然后小心翼翼地牽住了祝熒那只冰涼的右手。祝熒沒有甩開他,大概是沒了力氣,也沒了意識。裴慕隱似乎不怕冷,轉而與祝熒十指相扣,把對方的掌心一點點焐熱。他道:“睡吧,騎士保護你。”第44章自從得知自己被有意調包,偷別人身份活了二十多年,江樓心很排斥住在江家。這里處處提醒著他,生母做了多惡劣的事情,而自己流著她的血。可是顧臨闌那邊同樣難以面對,給了江樓心無處容身的感覺。藥效的勁很足,江樓心當時真的懷疑自己會死在床上,等到醒來卻不是躺在棺材里,而是顧臨闌的臂彎。看到顧臨闌肩頭被啃了個深深的一圈牙印,江樓心先是心頭火起,再記起這是自己干的,陷入了懺悔之中。轉頭他就輕手輕腳地推開摟在腰際的胳膊,撿起地上皺巴巴的衣服跑了。出了酒店就縮在公寓里,嘴角被咬破了,脖頸上也有吻痕和標記,他去樂團也沒辦法上臺演出。直到許硯聯系他,說是婚禮方面有事要商量,他才鬼鬼祟祟地出門,在江家當了好幾天縮頭烏龜。雖然沒被換臥室,沒遇到煩人親戚,耳根也落得清凈,待遇與往日無異,但他還是坐立難安。凌晨他在床上翻了半天沒睡著,聽到樓梯有窸窸窣窣的動靜,腳步聲放得很輕,就疑惑地開了一條門縫。本來以為走得那么緩慢,肯定是向來貼心的許硯怕打擾別人睡眠,但出乎意料地看到了裴慕隱。江樓心不知道他留到了現在,好奇地把門打得更開了,剛想說話,卻被裴慕隱阻止。他的視線往下移,看到裴慕隱橫抱著的祝熒。現在的祝熒與江樓心印象中的不同,安靜地睡著,腦袋微微傾斜,很乖地靠在裴慕隱懷里。在祝熒睡著的時候,裴慕隱回家洗漱過。這時候換了一套比較休閑的衣服,沒了平時的鋒芒畢露,看起來多了幾分溫和。他們兩個在一起總是勢均力敵,難得這樣沒攻擊性。江樓心就在樓道口,等著裴慕隱把祝熒放下,再輕輕地出來。他問:“他是不是病得更重了?這要怎么辦?”裴慕隱沒回答,這確實很難找到答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