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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設(shè)想了好幾種可能性,比如祝熒已經(jīng)消氣,或是郁郁寡歡,亦或是兩人又要一頓吵……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沒想到祝熒在卡座里陪人喝酒。桌上放著空酒杯,祝熒臉頰發(fā)紅,肯定喝了不止一點,單手握著客人的手腕,摁在沙發(fā)的靠墊上。美麗的少年正低頭說著什么,好像在認真地打聽問題。裴慕隱冷笑著想,算了吧,這種場合能探討什么正經(jīng)事?“他桃花運可真好,前幾天有剛成年的高中生來喝酒,還問他要聯(lián)系方式?!?/br>“我也想要和小狼狗加好友!”幾個銷售在窸窸窣窣地聊著,繼而發(fā)現(xiàn)裴慕隱在旁邊,瞬間收了聲。裴慕隱沒進去,臉色很差勁地轉(zhuǎn)頭就走。剛走到門口,他頓了頓步子,就接到江樓心的電話:“小裴,真的不來玩呀?好多人這段時間都沒見過你,讓我勸你來?!?/br>距離祝熒下班還有半個小時,裴慕隱跨出酒吧的大門:“我來。”第21章江樓心以為裴慕隱是不會來的,只是自己架不住其他人軟磨硬泡,打了個電話過去做做樣子。不料裴慕隱居然同意了,江樓心有點發(fā)蒙。他小聲問方逸辰:“不是說他下班了應(yīng)該會去跟祝熒和好嗎?”方逸辰道:“可能洗盤子把人洗傻了吧。”可以為了戀人做到這種地步,江樓心覺得很佩服,如果換成自己,他應(yīng)該沒裴慕隱那么能堅持。他繼而想,別說脫離家族的庇護,自己連申請想去的大學(xué)都做不到。江樓心正發(fā)愁呢,方逸辰挑起了話頭:“你接下來去哪兒有著落了沒有?”“我想留在這里,可是父親打算送我出去,他勸我別不識相。”江樓心道,“再不聽話就把我塞到軍校,以后去邊境拉我的小提琴?!?/br>“以顧臨闌的成績,和你一起出國也不是不可以?!?/br>“他不會把父母放在這里,自顧自去國外?!?/br>“為什么?”“他爸媽是聾啞人。”江樓心指了指耳朵,“總有時候不方便,需要他幫忙,他放心不下?!?/br>方逸辰道:“那你有沒有把你家這情況告訴他?不要到時候他是最后一個知道的?!?/br>江樓心抿起了嘴,看來是沒說。他不知道該怎么和顧臨闌開口,之前說得挺好,自己會報本市的音樂學(xué)院,和他天天見面,趁著大學(xué)悠閑能去外地看山看海。顧臨闌不僅深信不疑,而且滿懷期待,前幾天還和自己分享了旅游攻略。思及此,江樓心很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真的盡力了,自己的確填報了那所學(xué)院,只不過之后被父親發(fā)現(xiàn)并強行取消。“洗盤子的怎么還沒來?”江樓心決定未雨綢繆,“我要向他討教一下,鬧矛盾后要怎么收場?!?/br>過了會,裴慕隱來了。雖然沒有火氣沖沖,但表情很冷,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江樓心問:“你干嘛呀?咦,我剛才發(fā)短信讓你帶著祝熒一起來,你沒有和他講?”裴慕隱意味不明道:“他在忙,算了?!?/br>感覺到裴慕隱的情緒低落,江樓心不去觸霉頭,盡量避而遠之。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和江樓心一樣有眼力見,其中幾個Alpha和裴慕隱的交情不深,擺出的架勢卻和好哥們一樣。朝裴慕隱問東問西的,眼神不住地往臉上飄,似乎借此確認他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奇怪的是,以往就算沒人關(guān)注,他也會表現(xiàn)出一副自若的樣子,證明對當下的生活心滿意足。今天就和撞邪了一樣,他臭著個臉,感覺在場都欠了他的錢遲遲不還。東哥一瞧這懨懨的神色,猜他是情路不順:“和那個Omega吵架了?”裴慕隱道:“沒有。”他想,要吵就壓根不會來這里,該在酒吧里守著。可是自己一句話都不想和祝熒說。“哦,要咱們說,你這犧牲也太多了點?!睎|哥道,“是你家別墅不夠?qū)挸ǎ瑳]外面的房子舒服,還是車庫里超跑開膩了,非要和人擠地鐵?”江樓心眼見裴慕隱眉目之間戾氣更重,急忙打圓場:“多不多不需要別人說,自己樂意就行了。”裴慕隱勾了個笑,眼神卻還是冷的。盡管自己克制著,表面上維持了冷靜,實際還是被三言兩語挑起壓了一路的郁悶。他為祝熒犧牲了這么多,祝熒為什么不能更在乎自己一點?被作祟的占有欲撩撥,裴慕隱不甘地想著,為什么他給了祝熒自己的全部,卻只得到了祝熒的一小部分?祝熒還會把目光落到別的Alpha臉上,和那些Alpha喝酒,社交軟件里存在著前仆后繼的追求者。雖然好奇心害死貓,但東哥還是好奇:“你這樣子,那個Omega也有這么喜歡你么?”裴慕隱在走神,聞言想說“這不是廢話”,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他眼神黯然道:“誰知道呢?!?/br>這里魚龍混雜,一個個的各抱心思,他其實不該顯露太多的真實情緒。可他有點忍不住。一個等級最高的Alpha在大眾認知里應(yīng)該穩(wěn)重自持,在信息素的作用下能夠隨心所欲地挑選心儀的伴侶,有很多Omega愿意圍繞在身邊,再不濟也不會為了Omega而患得患失。但他就是為祝熒吃醋,用盡了力氣才沒讓自己失控。這時,嬉笑打鬧的人群里突然有Beta道:“做個游戲不就知道了?”·祝熒滿是倦意地回到家,發(fā)現(xiàn)屋里和想象的不同,黑乎乎的沒有開燈,于是茫然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分居一周了,裴慕隱怎么還沒回來?他失魂落魄地洗漱好,躺在雙人床上,過了五分鐘,又起來打開衣柜,挑出一件裴慕隱的襯衫。祝熒猶豫了下,終是放在鼻尖嗅了嗅,繼而把襯衫團起來,塞到了被窩里。他再鉆進了溫軟的棉被中,蜷縮著抱住那件衣服。今晚他在酒吧干得很累,本以為那個客人熟知局面,哪想對方只是一知半解,察覺到自己有些好奇,故意編了一些謊話,騙自己多聊一會。要不是編到了裴慕隱頭上去,他還識破不了。禍不單行,下班前碰上每月的盤貨,他被老板喊住,多花了半小時幫忙點庫存。祝熒吸了吸鼻子,在被窩里想著,真倒霉啊……難道所有的運氣都拿來當狀元了嗎?可是這狀元當了也沒什么用,獎金全拿來補醫(yī)藥費了,自己并沒有享受的實感。祝熒搖了搖頭,讓自己別再想這些無法扭轉(zhuǎn)的事情。他在喜歡的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