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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媽的自私,但,”齊衛(wèi)東哽咽了一下,“我沒有辦法告訴你一切都是她的錯,因為那些傷害了你的事,都是我自己做出來的?!?/br>蘇凡瑜隔著被子,輕輕撫了撫他的背。“剛才有一個瞬間,我覺得自己特別地差勁,就是在給你開完門之后——因為我發(fā)現(xiàn),當你說你不會走的時候,我沒有絲毫懷疑地信了。然后我忽然想,對我這樣一個人來說,需要付出多少的愛,才能讓我下意識地相信呢?如果是我對你說我不會離開,你會相信嗎?如果……把我換成宋方影的話,你會相信嗎?”尚沉浸在往事不可追的惆悵中的蘇凡瑜被他酸得一個激靈。看在他今天異常掏心掏肺的份兒上,他稍作遲疑,最終還是道,“你別誤會,我只是單純地解釋一下,我和宋方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br>齊衛(wèi)東抱著蘇凡瑜的手松了松,然后又箍得更緊了一些。“我去過他家,見過他父母。他mama姓宋,爸爸姓方,但是他爸爸叫他媽叫老方,他媽叫他爸老宋,宋方影告訴我,這在他們家,叫‘互相冠姓’?!?/br>話說到一半,蘇凡瑜覺得心口實在堵得慌,便深深地吸氣、再吐出,卻始終不能排出郁結。手下意識地伸向口袋想去摸煙,也因為被齊衛(wèi)東圈得動彈不得而作罷,只好閉上眼睛,把臉輕輕埋進在了被子里。“……你知道嗎?那種家庭氛圍和我們家以前實在太像了,有的時候我看他,就覺得像在看另一個我。”感覺到蘇凡瑜的靠近,齊衛(wèi)東把頭湊了過去,憑感覺在被子翕動的地方親了一口。蘇凡瑜猛地偏過臉,“別鬧?!?/br>齊衛(wèi)東拿頭蹭了蹭他,像是在說“知道了”,又像是在說“我就要鬧”。蘇凡瑜有些摸不準,輕輕拍了他一下,繼續(xù)說道,“也是因此,在他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讓我想起我的父母,而那對于我來說,是煉獄一般的煎熬。所以,就算我喜歡他,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更何況,我并不喜歡他。大概,這就叫有緣無分吧。”齊衛(wèi)東聽得滿懷希冀,再次拿頭輕輕蹭了蹭他,“那我……?”“你也……”蘇凡瑜想了想,換了種說法,“我們之間的問題,確實有一部分是因為你犯下的錯誤而導致的,但是如果說我真的完全無法原諒你的話,三年前,我就不會同意和你在一起了。——我們的人格并非獨立存在的,你身處的環(huán)境和家庭都會給你造成巨大的影響,這是你自己無法控制的,所以我不會永遠揪著你的錯誤不放,而你,也不用過度自責。但是‘有緣無分’,也同樣適用于我們的關系?!?/br>“我不覺得?!饼R衛(wèi)東小聲地嘟囔。“我這么說吧。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都想不明白為什么在你‘廣闊’的擇偶標準里,只有我是被排除在外的。但后來有一天,我突然想明白了,這不你的錯,也不是我的,只不過,你是我命中注定會做錯的一道題。”“一道題?”蘇凡瑜點點頭,“以前上學的時候,我有一次考試,因為沒聽見老師說要改題干,花了很長的時間試圖去解一個錯誤的問題——當然,最終也沒解出來。事后,我挺委屈的,因為那不是一道非常難的題,班上成績不如我的同學也有不少拿了全分。但是……”他輕輕“哼”了一聲,“命運這種東西,有的時候就是這么奇怪,命里有時終……”“是不是x=3?”齊衛(wèi)東忽然打斷了他,問道。蘇凡瑜有些茫然,“什么?”“我是說,那道題,是不是x=3π改成了x=3?”進入論壇模式2203/629/11造化弄人68.齊衛(wèi)東在聽到這個關于“錯題”的故事之后的反應,與蘇凡瑜想象中的樣子大相徑庭。而當他把這段刻骨銘心的回憶重新翻出來后,他更是錯愕地發(fā)現(xiàn),齊衛(wèi)東說的是對的。“是……但是,你怎么會記得這個?”——雖然這件事有些丟人,但作為一個學校里的小透明,他并不覺得自己的糗事會大老遠地傳到齊衛(wèi)東的耳朵里。得到了蘇凡瑜肯定的答復,齊衛(wèi)東忽然在被子里發(fā)出了嘻嘻索索的笑聲。蘇凡瑜有些摸不著頭腦,問了幾遍“怎么了”也沒得到回答,只能稍嫌郁悶地等待他泄干凈爆發(fā)出的情緒。“小時,以前總是你跟我講故事,今天,終于輪到我給你講一個了?!?/br>終于笑完,齊衛(wèi)東清了清嗓子,身體向前傾去,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蘇凡瑜身上。“說來也巧,你沒聽到改題干的那次,我因為那會兒在睡覺,也沒聽到?!?/br>他一字一句地娓娓道來,身上的熱量一點一點透過被子,熏得蘇凡瑜有些出汗。“后來,因為我覺得出錯題不是我的責任,沒聽到改題也不能怪我,班主任把我拉到辦公室里說了一頓,’你還有理了你?全年級一共就兩個人沒聽到,其中就有你這個笨蛋’?!?/br>他壓低了嗓音,癟著嘴,把那位慈祥和藹的地中海老師學得惟妙惟肖,最后“嘿嘿”兩聲,道,“原來,另外一個笨蛋,是你呀?!?/br>蘇凡瑜沒有被他的模仿秀逗笑。他連嘴角上揚都做不到。和齊衛(wèi)東“翻外套突然翻出一個丟了很久的錢包”的狀態(tài)不同,打從心底里,他就沒有辦法因為這個近乎神奇的巧合而感到驚喜或是甜蜜。更多的,他覺得后背猛地發(fā)涼,仿佛自己是一片半枯的樹葉,被一陣風吹得要掉不掉。——他曾經(jīng)是個徹頭徹尾的樂觀命運主義者,最擅長做的事,就是用意義內(nèi)化發(fā)生過的不太好的事。比如,齊衛(wèi)東對他的拒絕,被他內(nèi)化成了自我提升的動因,他告訴自己這是命運對他的考驗,就像打游戲一般,他需要變得更好,才能達成讓齊衛(wèi)東喜歡上的成就。又比如,讀書時長期的孤獨,被他內(nèi)化成了作家必備的經(jīng)驗,他告訴自己這是命運對他的饋贈,只有真切地體會過那種淋漓的痛苦,才能讓手里的筆化作心上的刀。但父母的死,把他的這種人生觀徹底打垮了,因為他無法找到一個原因去內(nèi)化這件事,更不可能相信父母的死是有意義的。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崩潰的舊人生觀與無處尋找的新人生觀幾乎把他逼瘋。而當他終于把自己從命運的意義當中解脫出來,那個叫命運的東西卻再一次施施然冒了頭,輕描淡寫地解釋道,“你看,我說了,一切都是有意義的?!?/br>滾蛋!他咆哮著驅散開那張寫滿嘲諷的臉,塵封已久的崩潰與恐懼卻依舊死灰復燃,讓他的胃突然猛烈地痙攣起來。生理性的惡心一陣一陣反上天靈蓋,他被迫彎下腰用拳頭抵住嘴,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吐出來。齊衛(wèi)東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蘇凡瑜的回應,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