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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著面前的車流與路人,笑著靜靜說話:“景弦,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這樣一個奇妙的人?!?/br>什么奇怪的形容?“你知道,我看到你穿著那身衣服走上舞臺,緩緩?fù)铱拷鼤r,我是什么感覺嗎?”“不想知道?!?/br>艾青映笑出聲,側(cè)臉看他:“反正我知道就好了。”又道,“好想知道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驚喜啊?!?/br>“謝謝,并不想被你知道?!?/br>艾青映又笑,笑得景弦甚至懷疑自己難道有做喜劇演員或者相聲演員的天賦?回到酒店,艾青映難得老老實實沒打擾,將他送到房間門口便也回了自己的房間。景弦先將那套衣服掛好,拿了換洗衣裳進浴室洗澡,他將衣服都脫了,站在鏡子前仔細洗臉。他從不化妝,自也沒有卸妝的東西,只有洗面奶,眼妝用濕紙巾擦得并不干凈,他仔仔細細地用洗面奶多洗幾遍。他彎腰,閉著眼往臉上撩熱水,正洗得認(rèn)真,突然一聲巨響,他的手一抖,立刻睜開眼。竟然停電了,烏黑一片。他趕緊抬頭,結(jié)果直面鏡子里滿臉洗面奶,白得發(fā)光的自己,背后有一些窗外射進的燈光,照得他的臉慘白慘白。水龍頭的水“滴答滴答”地流。他驀地就想起小時候被表姐騙著看的那部鬼片,尤其是那個近景的鬼,幾乎是一模一樣。忽然間,他的雙腿一軟,他不敢再看鏡子,甚至不敢再碰洗臉臺,慌亂地往后退幾步,腿卻又碰到馬桶蓋,他想到更可怕的馬桶里鉆出來的東西。他嚇得,腿軟得,他直接癱在地上,往角落里拼命地縮,“滴答滴答”的水聲還在耳畔,屋內(nèi)不僅黑,還格外靜,他覺得屋子里除了自己之外,還有更多其他的東西。其他的是什么?小時候那些可怕的畫面一一在腦中,在眼前劃過,他將臉埋在膝蓋里,雙臂緊緊抱住膝蓋。艾青映發(fā)現(xiàn)停電后,立刻就給景弦屋里打電話,卻壓根沒想到,電話鈴聲直接將景弦嚇得渾身發(fā)抖,景弦覺得自己都快死了,狹小的衛(wèi)生間,乃至整個酒店里,全是怕人的東西包圍他,他連呼吸都不敢,差點就要窒息。艾青映見電話無論如何也打不通,放下電話,來到隔壁景弦的房間敲門。聽到敲門聲,景弦死命地把自己往墻里貼,艾青映久久敲門沒人應(yīng)答,有些擔(dān)心,恰好客房服務(wù)過來說暫時停電的事,見狀幫他用房卡打開景弦的房門。“景弦?”艾青映一進來,便叫著他的名字,沒人應(yīng)他。“景弦?人呢?”艾青映打開手機電筒,先去臥室看了眼,沒人,又去小廳轉(zhuǎn)了圈,還是沒人,他聞到衛(wèi)生間的香味,順著走去,走到門邊,又問,“景弦,你在嗎?”景弦怕得牙齒都在打顫,他根本不敢睜眼。艾青映走進衛(wèi)生間,環(huán)視一圈,看到縮在馬桶去墻壁之間,身無片縷的景弦,他愣住了,他輕輕叫了聲:“景弦?”景弦的腦袋埋在手臂與膝蓋里,充耳不聞。“景弦,怎么了……”艾青映立即蹲下身,靠近他,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了這是?”景弦卻夸張地用力甩開他的手,往角落里縮得更多。艾青映皺眉,伸手過去,強硬地將景弦的臉掰過來:“怎么了?”景弦顫抖著不敢睜眼,“是我啊,景弦,是我?!保嘤潮M量放低聲音,“沒事的,沒事啊。”景弦這才小心翼翼睜開眼,瞧見手電筒白色燈光下正正常常的那個人,臉頰上,那人的手掌也有溫度,墻上也有影子。景弦嗚咽幾聲,忽地?fù)涞桨嘤硲阎?,緊緊抱著,再也不松手。艾青映滿頭霧水,就著這個姿勢,單手抱著景弦站起來。景弦仿佛考拉,雙腿盤著他的腰,雙手緊緊纏繞著他的手臂,腦袋窩在他的肩膀里,顫抖著,又閉上了雙眼。艾青映抱著他走出衛(wèi)生間,走進臥室,要將他放到床上。景弦卻依舊抱著他,松也不松。他便伸手去掰景弦的手,畢竟躺在床上會舒服點,景弦卻又嗚咽起來,好委屈的聲音啊。艾青映很擔(dān)憂,可是看著景弦這樣依賴自己的樣子,又有些高興。“好好好,我抱著你?!彼е跋遥诖策?,輕聲,低頭問閉著眼的景弦,“怎么啦?發(fā)生什么事了?”景弦不說話。“酒店里電路出了點問題,暫時停電了,剛剛客房服務(wù)員說,很快就到電了?!?/br>景弦反而往他懷里埋得更多,艾青映輕柔撫摸著他的后背,碎碎說著話:“是不是害怕呀?沒關(guān)系呀?!?/br>景弦再嗚咽,艾青映心道,難道說中了?景弦怕黑嗎?怕鬼?好可愛啊。他覺得自己完蛋了,就連怕黑,他都覺得可愛。艾青映便一直抱著景弦,摸著他的后背,在景弦耳邊輕聲說話,景弦的顫抖漸漸平緩,卻還是扒著他不松手,艾青映便用哄孩子的語調(diào)說:“手這樣用力抱著,不疼嘛?”景弦不動,也不說話。艾青映笑著說:“要不你把手也藏到我懷里?”景弦的手頓了頓,艾青映伸手去拉他的手,他掙扎片刻,便由艾青映將他的雙手拉到懷里也緊緊護著。艾青映自言自語:“這烏漆墨黑的,干些什么好呢?要不我給你唱歌聽?”“嗯?!本跋医K于發(fā)出聲音,卻還是暗藏著委屈。艾青映抱著他,跟搖孩子似的,唱了幾首民謠。景弦的雙眼緩緩張開,終于敢面對眼前的黑暗,因為有人在陪著他。唱到第三首時,電回來了,屋子霎時大亮。景弦的眼睛受不住,正要趕緊閉上,艾青映的手掌已經(jīng)捂住他的眼睛:“先閉一會兒,光太強了。”景弦的眼睛在他掌心小心睜開,睫毛扇過他的掌心,艾青映再輕笑。艾青映的笑聲喚醒景弦,他回想剛剛一刻鐘里的事,恨不得挖地鉆進去。然而,他此時還什么衣服也沒穿的,窩在艾青映懷里,他甚至不知該說些什么,也不知該做什么才好。“我放手了???”艾青映松開他的手,低頭看他的臉,笑道,“臉上是還沒洗干凈的洗面奶?”景弦有些訕訕地睜眼,也不敢看他,手去撐著床板,想要起身。“又用完就扔了???”艾青映故作委屈地抱怨。景弦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慢吞吞站起來,背對著他往衛(wèi)生間走去。“不過——”艾青映又開口,景弦的腳步頓住,想聽聽他要說什么。“不過,嘿嘿,可以看到美人的身子,也不錯!”“…………”景弦下意識就要瞪他,可他還有什么臉面瞪人家,他不僅沒有臉,他還大步?jīng)_進了衛(wèi)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