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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找事。就算自己想想,也就罷了,她還偏偏要問出來。我回答她,語氣已經很不好了,“我不知道你問這個到底什么意圖,證明我對項知言的愛?還是想探究從我這里拿到那些東西的可能性。不過看在你今天帶來的是個好消息的情況下,我姑且回答你這個問題。”我坐正,面向她。“第一,我不否認可能存在我不得不用那些東西交換項知言自由的可能。但如果這個情況出現,一定是一個相對復雜的狀態(tài),我現在沒法判斷在那個情景下我到底會覺得是他更重要還是那些東西更重要。就比如,項知言無視所有正常手段,非要逼我用這些東西換解約,那無疑就是沖著這些東西來的。居心叵測我根本不可能喜歡上他,又怎么可能幫他。反過來,如果孟家喪心病狂把人挾持了,要用這些換他性命。那我有什么理由不換?有什么死物能比人命更重要?”我一大段話說完,不等朱彤消化,繼續(xù)說:“第二,好,我順你的意,假設手段用盡,還是解不了約,就非得用這些東西來換他自由,那無論如何我們倆都會一個欠了另一個,給,他欠了我,不給,我欠了他。這就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事。如果我們感情不夠深,那兩個人無疑變成冤家,立刻就散了。如果夠深,我愿意給,他卻不會讓我給。結局也是大家各退一步或者各顯神通,看誰能說服誰。可是不管是什么樣的結局,兩個人到最后一定都毫無芥蒂。這種事你只問我一個人根本沒意義?!?/br>我說完了。朱彤在那邊托腮沉思了很久,忽然揚起頭問我:“其實你的答案很簡單,就是看情況。那為什么說這么多。”“讓您見識下什么叫做人?!蔽乙呀浲耆艞壓煤谜f話了,“我是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問這么誅心的問題,如果愛還是不愛或者愛的深淺能通過這種問題問出來,人工智能早就統(tǒng)治世界了。”“人是非常復雜的動物?!蔽抑匦?lián)炱鸹ㄖ﹂_始工作,“如果你只說直覺和情感,那么我告訴你,我有朝一日為他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假如是為他違背原則或者背離朋友,雖然這會對我的人格和我們的感情造成極大且?guī)缀醪豢赡芘まD的的傷害,但是我也不見得不會做。”“但是事情根本沒有走到這一步,為什么要拿這種莫須有的東西磨練自己的感情和意志呢?”“感情中去衡量計較得失的一剎那,感情本身就已經不值得了?!?/br>朱彤久久沒有說話,我也弄花懶得理她。再有人說話時,是項知言喊我們吃飯了。項知言留朱彤吃了一頓晚飯,做的是平常不太做的家常菜,大多是辣口。最近冬天來了,我胃里不舒服,他就專門給我做了一小份薺菜豆腐湯和清蒸鱸魚。我才知道朱彤是川渝人,無辣不歡。她在餐桌上寡言得很,幾乎一個人悶頭吃完了那份紅辣辣的水煮rou片。但是看得出好像不太能吃辣了,嘴唇和臉都紅了一片,眼角還似有淚花。這看著可憐的,我都以為是項知言聽到我們剛才的對話,故意做的很辣難為她。朱彤是真的被辣的厲害,走的時候嘴唇還是腫的。項知言去洗碗,我去送她,看到她這樣,雖說心里還憋著氣呢,卻情不自禁地問那水煮rou片到底是多好吃,辣成這樣也要吃完。早知道我就不看著那紅湯望而卻步了。朱彤就說其實不是很辣,是自己不太能吃了。我問她,你不是川渝人嗎?朱彤說,我跟的藝人不吃辣,我也很多年不吃了。她穿好鞋,門都打開了,忽然又轉過身跟我說話。“孟植,孟家這段日子可能會直接去你老家那邊。你當心一點。”我心說他們肯定早就去了,還用得著你說。然后面上感謝朱彤的通風報信。朱彤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來我道謝的不太誠心,苦笑道:“也許是我多慮了吧,孟家手段一直挺多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在你這件事上畏首畏尾地一直想從普通渠道解決……總之你當心點。還有,照顧好知言。”朱彤說完走了。她走了以后我若有所思地回廚房,項知言還在洗碗。我看著他穿著的藍白格紋圍裙,想著他是能吃辣的,肯定不是朱彤說的藝人。項瑩是項知言的媽,應該也吃,那剩下還有誰?段莉雅?我就這樣問項知言,出乎意料,不吃辣的是項瑩。“……你不是被她丟在朗平和徽州交界的老家嗎?”我覺得不可置信,“那一片不都吃辣嗎?”“那不是項瑩的老家?!表椫砸贿呄幢P子一邊說,“是朱彤的老家?!?/br>我一陣眩暈,只能發(fā)出簡單的驚訝:“哈?”項知言告訴我,項瑩是湖城本地人,城市里長大的姑娘,家里算是小康。“她生了我,不敢讓家里人知道。我外公外婆都挺要臉的?!表椫哉f:“朱彤當時給她做助理,她就把我丟給朱彤,讓她送去的老家鄉(xiāng)下?!?/br>“那等于是……朱彤家里人把你養(yǎng)到6歲的啊?”我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們還有這么一層關系,聯(lián)想到自己剛才把朱彤一頓猛懟,瞬間有些頂撞長輩的不好意思。“嗯?怎么了?”項知言察覺到我有點不對,開口問。“沒事沒事?!蔽曳埏椓艘幌绿剑_口問“那你外公外婆呢?”項知言從來沒說過他們。項知言沉默了幾秒,開口:“都死了,外公是知道她給李同庸做小三的那年氣死的,外婆第二年就跟著去了?!?/br>項知言對項瑩向來直呼其名,卻愿意喊外公外婆,我問他:“他們疼你嗎?”項知言愣了下,像是陷入了什么回憶。“不知道,沒見過?!彼f,“我外公知道有我的存在之后,很快就生病住院,最后去世了。外婆給我寄過一點包啊玩具之類的東西,但是她也很快走了。”我張嘴,本來想問他外婆寄給他的東西呢。又突然記起來朱彤說過項瑩把他東西全都燒了的往事。項瑩這個人,還真的是殺人誅心。朱彤也真不愧是她助理。想起這個,有不由得想起來朱彤說那么多東西燒了他都沒反應,最后因為個破本子入戲的事。嘖,項知言洗碗該不會把醋打翻了吧,不然這空氣怎么這么酸呢。我有猜過那本子里是什么,考慮到年紀,最合理的想法是學生時代上課和喜歡的人寫字聊天用過的筆記本,或是某段時間的日記。可不管它到底是什么,這玩意的存在和它被銷毀后達成的結果都讓我十分妒忌。這我可是不會明著說的,畢竟吃陳年老醋太掉價了。我想轉移一下注意力,或者找個什么事把這段回憶給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