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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的黑白無常似的,叫人哭笑不得。魚紅棠笑說哥哥回來看到定然氣死,卻樂滋滋地往床頭上擺了一對兒。魯奎夫徹底離了金桂宮,與柴娥一起在雪骨城給君上披麻守靈。虛云陰體們進步飛速,大都已經(jīng)成了能夠獨當一面的魔修,最笨的也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至于幾位虛云親傳,他們?yōu)閹煾概c師兄守靈一月,之后再次離別。荀明思帶著鳳聽琴,同金童玉女一起去了西域,天邊千萬禽鳥來朝,接了這位宿著鳳魂的年輕琴師踏入妖族領地。葉花果說是決意練劍,跟葉浮去了劍谷,據(jù)說如今正被爹爹沒日沒夜地磨煉著。不知褪了幾層皮,只是聽說軒轅意已經(jīng)無法在這姑娘手下走過五十招。宋有度獨自開著粟舟去了虛云,他將自己那煉器窟重新修繕一遍,進去就不出來了,誰都不曉得他在閉關搗鼓著什么。這個沒有了兩位師兄的仙界里,他們都在各自奔赴自己該去的地方。=========近日清平無事。龍王敖胤踏入雪骨城深處的時候,魚紅棠正在氣鼓鼓地罵人。如今這個小師妹成了唯一留在雪骨城的虛云親傳了,倒是每天精神十足,該喊打喊殺的時候從不缺席。“阿淵哥哥大笨蛋,大傻子,大混蛋……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魚紅棠坐在原先魔君的床上,手里抓著琳瑯的瓷玉瓶盤,罵一句,砸一個。也沒人敢來阻她,或許是都覺得叫這小女帝摔摔打打東西,總比摔摔打打活人要來得好。此刻這魔君寢宮的地上早已全都是碎片,魚紅棠卻還不消氣。見龍王進來,就把含怒的水眸一抬,“哼!”敖胤:“……”你哼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把你哥哥扔到天外去的……敖胤走到魚紅棠身邊,無奈地摸了摸頭頂?shù)凝埥?,“是你傳信于本王,說有事相托……本王才千里迢迢趕將過來,你這小魚,還不給張好臉。”魚紅棠哼哼唧唧的,晃蕩著腳去踢敖胤的腿。龍王自太清島一役后一直拖著傷病,數(shù)月前為助藺負青損耗過多,據(jù)說回了東琉海就大病一場,幾至不能起身。今日氣色卻見好了不少,小女帝瞧著其實挺開心。她拖長了聲調(diào),“敖胤龍王,我好難過,我怕是等不到哥哥們回來啦?!?/br>龍王一愣,“回來?”他回味了兩息才變了臉色,驚道,“你難道想說煌陽仙首與蓮骨魔君還可回來?。俊?/br>魚紅棠道:“是啊,只要哥哥們魂魄未滅,就可以試著借魂木的力量把他們叫回來。我想呢,再等上個幾十年,等育界徹底平安,不用他們cao心了,再去宙海喚他們回家——”敖胤大為皺眉,“你在說什么,魂木不是已經(jīng)……”“可不是么,都怪阿淵哥哥大笨蛋,”魚紅棠又氣鼓鼓的咬唇,兀自罵了幾句,又把眉一挑,“不過萬幸,天無絕人之路……我呢,還是有條后路的?!?/br>她故作神秘道:“到時候就知道啦,我家?guī)熜謺嬖V你的。”“……難怪你這些日子未曾如前世那般發(fā)瘋?!卑截繁牬笾垠@嘆,“這……哎呀,若真如此,那可是再好不過了。”“你還真不追問?好無趣一條老龍?!濒~紅棠眨巴著眼,抓過床頭那對形貌“威武”的仙君神像放在掌心里把玩。沉默片刻,她小聲道:“敖胤龍王,算來我是因為你那勞什子的海族傳承秘術才要死的,日后你幫我做這件事好不好呀?”敖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本王今日來此,倒也正好有一件事告訴你?!?/br>魚紅棠抬起頭來,“什么呀?”敖胤卻沒有直接開口,龍王的眼中蕩起些水波似的悵色,問道:“前世帶你去了東琉海,叫你生受百年海底苦寒,還與兩位兄長錯過一世……小魚,你可曾怨恨本王?”魚紅棠笑起來,露出的小尖牙倒有幾分沒心沒肺的意思:“還好還好,不怎么恨的。”“你呢,是條好龍,”她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用力拍一拍敖胤的肩膀,把后者推了個踉蹌還嘻笑著,“也是個好龍王,我不討厭你?!?/br>敖胤更無奈。魚紅棠悠悠道:“你當年來找我,是想把我養(yǎng)成東琉海的次任龍王的嘛,我知道。那時候敖昭還被關在金桂宮地底,你看中了我的天賦……”“不過,”她若有所思,捏著手里的小神像,“憑良心說,你對我還挺好的。敖胤龍王,我真的不討厭你?!?/br>魔君寢殿內(nèi)一時靜悄悄的,長風吹著外頭燈火搖晃。直到敖胤笑了笑,神色溫柔三分,“那是自然。就算你再如何不承認,你也是我龍族的女孩兒?!?/br>魚紅棠靜靜的有些出神。前世她親眼目睹兩位哥哥身死,發(fā)狂殺戮直至力竭。那時敖胤曾罕見地激動攔她,想帶她回去,對她說就算沒了虛云,你還有東琉??梢詾榧摇?/br>可那時她又如何能聽得進去呢?倒是對敖胤說了許多傷人的話,然后一意孤行地去做了她的屠神女帝,直至重生禁術發(fā)動的那一日。如今回想起來,魚紅棠也覺得有些惆悵。她琢磨著如今氣氛正好,要不要趁機道個歉什么的。卻聽敖胤自顧自說下去:“至于昭兒啊,我方才見了他了。真是……分明也是個重生來的,卻還是小孩子心性,煌陽仙首將他護得太好了。天真如此,東琉海也無法托付于他,你說是不是?”魚紅棠警惕起來:“喂,你別跟我說呀。我這條將死之龍可幫不了你啦,快回去找條靠譜的接班龍!”敖胤點點頭:“是了,本王這便走了?!?/br>說著龍王居然真的往外走,魚紅棠奇怪:“咦?你不是說有事告訴我嗎?”敖胤頭也不回,學著她的語氣說道:“你莫心急,到時候就知道啦。”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若能接魔君仙首歸來,還是盡早些罷。宙海蒼茫,明日難卜……能早便早些罷。”魚紅棠跳下床沿兒送敖胤出去,出門的時候看到敖昭把自己埋在陰影里,眼角是濕的。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當日晚上,東琉海傳來龍王敖胤隕落的消息。魚紅棠拿著傳訊玉簡,愣愣地在空曠的大殿站了一夜。她反應不過來,恍惚間以為自己在做什么夢。敖昭悄然走進來,卻沒有哭。這小金龍的神情里多了種堅毅的東西,好像把該哭的淚已經(jīng)提前流干了。“我替王兄來告訴你一件事?!卑秸焉硢≈ぷ诱f,“小紅魚,你不會死的?!?/br>“……什么?”敖昭低聲道:“這事整個東琉海都知道,王兄叫我們不許告訴你。你還總說我傻,你也不想想……海族秘術是為了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