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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移地相信她的確是陳孑然的親meimei。梁子瑩畢竟是從底層走上來的,洞察力極強,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現(xiàn)的機會。從陳安安入手,才能一點點攻破陳孑然的心房。梁子瑩健談又識趣,一個下午坐在陳孑然的床邊,給她講了很多自己這幾年在外游學(xué)的見聞。陳孑然其實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求知欲旺盛,梁子瑩也正是知道自己jiejie這一特點,才篤定她會感興趣。她太自信,沒料到陳孑然一點也不想聽。陳孑然小肚雞腸也好、嫉妒心強也好,梁子瑩擁有陳孑然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讓陳孑然羨慕都羨慕不來的高學(xué)歷、出眾的履歷表、受人尊敬的職業(yè)……梁子瑩可以很輕松地出國留學(xué),拿了PhD后風(fēng)光回國,任職于國內(nèi)頂尖學(xué)府臨淵大學(xué),然后侃侃而談她優(yōu)秀的求學(xué)經(jīng)歷。陳孑然卻連好不容易靠自己十二年努力才考上的臨師大都不能去讀。大學(xué)生活是怎樣的呢?陳孑然有一年在臨師大九月份開學(xué)報到的時候,偷偷去觀摩過,看著朝氣蓬勃的大一新生們拿著錄取通知書走進臨師大的校門,別提多羨慕了,陳孑然坐在馬路對面的綠化帶旁邊看了一個下午也不乏味——她明知臨師大是開放性校園,外來人員也可以進學(xué)校參觀,但她不敢踏進一步。怕自己會情緒崩塌,撐不下去。所以陳孑然很難不把梁子瑩說的經(jīng)歷理解為她對自己的一種炫耀。而且房間里同時存在梁子瑩和顧煢兩人。陳孑然只要一看到她們倆在一個場景下出現(xiàn)就難受,眼前浮現(xiàn)的都是六年前,也是同樣的場景,也是在醫(yī)院里,二人互相芳心暗許了,還得顧及著她的感受不敢表明,陳孑然都替她們憋屈的慌。如今六年過去,場景還原,陳孑然想,自己也該做一回好人,讓她們再續(xù)前緣,找回當(dāng)年的時光了。這倆天生一對,兩個標(biāo)致人物站在一起,沒有不夸贊天造地設(shè)的。“……有一次我到德國出差,第一天就水土不服……”梁子瑩講到一半,被陳孑然打斷。“抱歉,我想休息一會兒,你能出去么?”陳孑然的語氣很淡,聽起來對梁子瑩的游記一點也不感興趣。顧煢本來還因為自己和陳孑然的病房獨處時光被梁子瑩打斷而郁郁不樂,抱胸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生悶氣,此刻聽到陳孑然冷冷淡淡這一句,心里樂得恨不得給陳孑然鼓掌叫好,瞟了梁子瑩一眼,暗自偷笑。“什么?”梁子瑩沒明白。“我累了,想睡個午覺,請你們各忙各的去吧?!?/br>“梁子瑩極度聰明,很會看透人心,從陳孑然微涼的雙目中就明白了過來,自己的這個話題只會讓jiejie心情抑郁。梁子瑩沒有像顧煢之前那樣死纏爛打地賴在陳孑然身邊,她心里有桿秤,不急,進退得度,此時翩翩起身,被陳孑然冷硬地趕客,還能維持面上溫和,“那我去買點食材,做好了晚餐再給你送過來,姐,你想吃什么?糖醋小排好不好?你最喜歡吃甜的?!?/br>顧煢心中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再看梁子瑩,已經(jīng)有了輕視。看來這個meimei對陳孑然也沒有多“情深義重”,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居然不知道陳孑然不能吃rou,一吃就吐。果然聽陳孑然拒絕:“不用了,醫(yī)院有病號飯?!?/br>“姐……”陳孑然沒有說話,躺在床上蓋了被子,翻了個身,用后背對著梁子瑩。梁子瑩不好多說,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br>陳孑然一點也不想她來。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同時出現(xiàn)在臨淵,要不是陳孑然想念書,恐怕早就帶著陳安安遠遠地逃到外地去了。門輕輕關(guān)上,梁子瑩走了。陳孑然轉(zhuǎn)了個身,發(fā)現(xiàn)顧煢還在病房里待著,皺眉問她:“你還有事?”“沒有啊?!?/br>“那你怎么不走?”顧煢無辜地眨眨眼,“阿然,我也是病人啊,你瞧?!彼死约荷砩洗┑牟√柗?/br>“昨天和你一塊淋了雨,也有點肺炎的癥狀,醫(yī)生怕是傳染病,要我和你一起住院觀察幾天。”顧煢睜眼說瞎話都不帶臉紅的。陳孑然帶著嘲笑戳破,“既然是傳染病,為什么你沒有被送去隔離,還能在人來人往的普通病房和我聊天?”“呃……”顧煢語塞。果然是個慣騙,瞎話張口就來。陳孑然的心里,顧煢的分數(shù)又下降了一個檔次。顧煢此刻追悔莫及,只想扇爛了自己這張嘴。要你滿嘴跑火車!明知道阿然最討厭你騙她你還說瞎話!活該!好在陳孑然得知顧煢也在住院后,沒有多問,當(dāng)真閉上眼小憩一會兒。她一躺下,病房里就安靜了下來。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今天外面的氣溫有點低,路上行人都過了夾棉的襖子,但病房里空調(diào)開得足,暖烘烘的,窗戶留了一道縫兒,清新的冷空氣鉆進來,帶著雨后的樹葉清香,倒讓人倍感愜意通透。顧煢也躺上自己的病床,側(cè)臥著,面對陳孑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詳陳孑然的睡顏。不知是習(xí)慣了還是不在意了,顧煢看陳孑然,已經(jīng)能透過她臉上的疤,看到她原本的模樣。其實陳孑然這幾年沒怎么變,還和學(xué)生時代一樣的,清秀、耐看,看久了之后,不自覺被她吸引,想親親她。顧煢的脖子不由自主向前傾,又忙縮回來。不行,不能再做讓陳孑然討厭的事。陳孑然是她的心上人,不是她的所有物。她愛陳孑然,就該以尊重陳孑然為前提。如果當(dāng)年,自己能下定決心放棄顧家的一切,陪陳孑然去當(dāng)老師,她們現(xiàn)在會不會很幸福呢?陳孑然的所有苦難都不會有,每天都樂呵呵地笑,眼睛瞇成漂亮的弧狀。也許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孩子,像陳孑然說的那樣,女兒,粉雕玉琢的奶團子,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張著藕節(jié)似的小胖胳膊,糯糯地要mama抱。顧煢會和女兒爭風(fēng)吃醋,把陳孑然困在懷里,不讓她抱女兒。陳孑然笑得溫暖無奈,輕嗔她,“跟自己閨女吃醋,你好意思么?”太美滿了,顧煢只略想一想,心就疼得想流淚。可惜沒有如果。……陳孑然在醫(yī)院里住了三天,顧煢陪了她三天。從顧煢說了同意放她走開始,陳孑然對顧煢的恨意就減輕了很多,相反還多了幾分感激。這三天來,自己和陳安安都多虧她照顧。顧煢一想到陳安安是因為自己的刺激才離家出走的,要不陳孑然也不會在醫(yī)院受一遭罪,于是對陳孑然的感激很心虛,每回都笑著打哈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