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講！”程斌催促他。

“是這樣的，我們肯定要去找倪凱的同班同學吧，他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br>
“這是廢話?！?/br>
“他們都是十歲大的小孩子呀，是不是要選個比較有親和力的人去呢？”胖胃有意地避開了程斌的眼睛：“要是有人長得太兇，或是長得不好看，小孩子很容易被嚇壞的！到時候一個小孩給嚇哭了，一屋子的小孩會跟著一起哇哇哭，那還問什么話呀?！?/br>
程斌的喉結(jié)動了動，從牙縫里擠出句話來：“那么你覺得誰去最適合呢？”

“西施啊！”胖胃說：“人家自己有孩子的，特別能和小孩打交道。再選一個的話，俞任杰吧，畢竟長得還行，能扮扮小鮮rou。”

但程斌搖頭說：“俞任杰不行，這人不要臉，去了肯定和小孩搶零食。還是你去吧，你長得比較喜慶，特別像那個什么肯德基老爺爺，你去比我和俞任杰都合適?！?/br>
胖胃摸了把他的大臉盤子：“你的意思是，我今天先大晚上的先看錄像，明天再一大早的去給小學生當保姆唄？”

“能者多勞?！背瘫笮χf。

“我哪兒有您有能耐呀，您看哪個事情可以給我換換？”胖胃的臉上堆滿了笑容，rou褶子都擠到一塊兒了。

“沒事你去吧，我們會在后頭給你加油的?！背瘫罂戳搜凼直恚骸拔乙矝]閑著，一會兒我和俞任杰去網(wǎng)吧轉(zhuǎn)轉(zhuǎn)，不比你輕松?！?/br>
程斌打開了會議室的大門，胖胃還跟在他屁股后頭繼續(xù)纏著他換工作，但程斌顯然沒在聽。他跨著大步走到下屬們的格子間那兒，發(fā)現(xiàn)郝晉陽正和小宓互相捏手指玩。

“注意場合?！背瘫罂攘艘宦?，對兩人說：“一會兒跟著胖師兄一起看監(jiān)控，看完再回家。還有法醫(yī)那兒的報告，明天一早給我催出來?！?/br>
兩人連忙分開了手指，跟著拼命地點頭。

“這次案件的作案手法十分粗糙，兇手在監(jiān)控底下棄尸，僅用報紙遮蔽尸體，尸體的傷痕雜亂無章…這些不需要我多說，你們都知道。這種兇手智商不高，心理成熟度低，很容易留下痕跡，你們辦事的時候都注意點細節(jié)?！?/br>
程斌說完，對俞任杰勾了勾手指：“走，屎尿多同志，和我去網(wǎng)吧轉(zhuǎn)轉(zhuǎn)?！?/br>
[99]第六部分兒童犯罪第十三章冰凍的尸體（4）

倪凱常去的網(wǎng)吧夾在一片灰撲撲的小樓里,

邊上開了不少小吃店,

桂林米粉、重慶雞公煲、麻辣燙、串串香…程斌不得不將俞任杰的腦袋掰過來,

拉著他徑直走向開在二樓的“網(wǎng)中緣”網(wǎng)吧。

“網(wǎng)中緣”網(wǎng)吧并不大,

大約有三四十臺正在運作的電腦。盡管門口就貼著未成年人不得入內(nèi)的牌子,

但里面還是能找到幾個明顯的未成年人,

其中年紀最小的大概只有十來歲。

程斌出示證件后,

坐在柜臺里的老板顯然嚇得不輕，他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俞任杰朝他沖了擺手：“我們是來查人命案的。你讓小朋友進來上網(wǎng)的缺德事兒,

我們可不管。”

但人命案顯然比讓未成年人進網(wǎng)吧的事情更為嚴重，老板緊張得吞了口口水，立馬答應(yīng)全面配合。

查看倪凱的照片后,

老板確認他正是這家網(wǎng)吧的常客,

但向他們保證，這幾天他的確沒有來過。

“兩位警察同志,

現(xiàn)在國家規(guī)定成年人才能進網(wǎng)吧娛樂。為了實現(xiàn)管控,

大型網(wǎng)吧都要配備一臺掃描儀,

你把二代身份證放過去,

嘀的一聲,

身份證掃描完畢后,

才可以去上網(wǎng)，你們知道吧？”

俞任杰和程斌同時搖起了頭。

“你們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老板嘖了一聲：“我這里么，就一個小網(wǎng)吧,

賺點零花錢用的,

沒這么高級，沒掃描儀。但為了響應(yīng)國家的號召，我這里也放了一支筆，一本本子，用來登記身份證的?！?/br>
“您也懂得響應(yīng)國家的號召啊，所以里頭的小孩都是天山童姥吧？”程斌諷刺道。

老板撓了撓脖子：“這不是現(xiàn)在的小孩讀書累，讀書苦，一點娛樂都沒有，我看他們可憐，才放他們進來的嘛。但你們放心，他們上什么網(wǎng)我都看著呢，決不讓他們上不該上的?！?/br>
“沒先到您的思想覺悟這么高，”俞任杰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倪凱平時都上些什么網(wǎng)？”

“打游戲??！就那種拿槍的，會變身的，什么流行他玩什么?！崩习逭f：“但他這兩天真的沒來過，不信你們看監(jiān)控錄像，我在大門口裝了一個的！”

他們將這兩天的監(jiān)控錄像拷貝完畢，詢問老板附近哪兒還有網(wǎng)吧，此后便將這兒所有的網(wǎng)吧都轉(zhuǎn)了個遍。正如老板所說的，正規(guī)網(wǎng)吧里都有身份證掃描儀，必須刷身份證才能開機。但他們也找到一家無照經(jīng)營的，不需提供身份證便可上網(wǎng)，若不是那老板為他們指路，他們壓根找不到那里。

無證經(jīng)營的那家說倪凱曾經(jīng)來過他們這兒幾次，但這幾天沒有來過。其他網(wǎng)吧則說，倪凱從未去過他們那兒。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為了協(xié)助警察破案，他們一個兩個的都十分愿意提供自己的監(jiān)控視頻。于是等他們逛完一圈后，手里的移動硬盤幾乎被塞滿了。

“我們要回警局看視頻嗎？”俞任杰不情愿地拋出了這個問題。

“不看了，這么晚了，明天再說?！背瘫蠓胚^了他。

兩人在一排路燈下往回走，俞任杰低頭瞧見地面上程斌的影子，他的頭發(fā)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就像黑色的雜草。他突發(fā)奇想地往他影子的頭部踢了一腳，但壓根沒用，他的頭發(fā)還是翹著。

“我們?nèi)ツ膬?？”俞任杰繼續(xù)踩著他的影子問道。

“回家吧?！背瘫笳f。

“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程斌回過頭來，顯得有些意外，但他馬上就說：“都可以?！?/br>
“那就去我家吧?！庇崛谓芙ㄗh。

去俞任杰家是個好主意，程斌心想。自打他向王敏慧出柜后，王敏慧幾乎每天都要到他的公寓里打掃衛(wèi)生。她嘴里說的是為了照顧他的起居，但實際上，她就是想來看看他和俞任杰發(fā)展到什么地步的。

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程斌很想立刻告訴她，俞任杰邀請他去他家過夜了！而且他們早就睡一起過了，俞任杰還很喜歡捏他的耳朵與胸口，每次都要捏上半天。

自然，他也很喜歡俞任杰的身體，所有地方，全都喜歡。一想到要與他交合，他就興奮得幾乎戰(zhàn)栗。但當進了家門口，俞任杰打開燈后，程斌發(fā)覺自己好像誤會了，俞任杰不是邀請他來睡覺的，而是找他來打掃衛(wèi)生的。

俞任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