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耳機摘了，邊皺著眉問。

“他剛醒?！壁w麒擰著眉說。

趙酒走了過去，站在地上躺著的人的旁邊,低頭看了一眼。

趙麒下手狠,男人臉上都被打得青紫,一雙眼睛紅腫不堪,臉上的淚痕還沒干,四肢以奇怪的姿勢擺放在地上，仿佛一具尸體。

“沒喝醉？”臉上的紅暈沒有出現(xiàn)，反而一張臉有些蒼白。

“沒。”趙麒抱著手臂站在一邊，冷聲說，“他一回來，說他害死了mama?！?/br>
“什么意思？”趙酒皺著眉問。

“他說他把mama害死了，mama的死都怪他。還說他一輩子都毀在了我們?nèi)齻€手里?！壁w玉在一邊說，“哥哥，他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放他的屁?！壁w麒恨恨地說。

“mama出事了嗎？”趙玉走了過來，站在趙酒身邊問。

“……”趙酒張了張嘴，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有心無力。

“媽沒事吧？”趙麒皺著眉問他，“你下午去哪了？”

趙酒的一直沉默，讓趙麒感覺到了不對勁。

“怎么不說話？”趙麒表情有些松動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哥哥？”趙玉過來拉他的手，表情有些疑惑。

即使看不到，余意也從那邊傳過來的說話勝利感覺到了趙酒深深的無奈。

他不應(yīng)該聽趙酒的，如果他這個時候在場，或許趙酒不會那么手足無措。

“難道……”趙麒聲音明顯變調(diào)了，“是真的？”

趙酒皺著眉移開眼，最后，還是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沒有的事，他喝多了。”

“我就說是他喝多了！”趙玉的聲音里透露著歡喜，“你看，他今天被jiejie打都不還手的！”

趙麒看了一眼笑得開心的趙玉，目光重新移到趙酒臉上，發(fā)現(xiàn)他臉上的陰郁不見了。

“mama沒事?！壁w酒回過頭來，朝趙玉笑笑，“明天還要上學(xué)，小玉早點去睡?！?/br>
“好?！壁w玉拉拉趙麒的手，“姐，今晚的牛奶你還沒給我泡呢?！?/br>
“我馬上去給你泡?！壁w麒艱難地移開了眼睛，帶著趙玉進了廚房。

趙酒看著趙麒離開，仰起頭，閉了閉眼。

送趙玉進了房間，趙麒把趙酒拽進了廚房，把門關(guān)上了。

“你別蒙我?！壁w麒眼眶有些紅，“到底怎么回事？”

“出事了?！壁w酒知道瞞不過她，他別開眼，“媽出了車禍。”

“所以，他說的是真的?！壁w麒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是不是？”

“跟他沒有關(guān)系?！壁w酒就知道，以他爸的手段，肯定在時刻監(jiān)視著他媽的動態(tài)。他媽出了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趙麒伸手摸了一把眼睛，“媽怎么樣了？”

趙酒沒說話。

“真的……跟他說的一樣？”趙麒顫著聲音問。

趙酒眼眶微紅，他伸手拍了拍趙麒的肩。

“我知道了?！壁w麒閉了閉眼，抓住趙酒的手臂捏了捏，“你晚自習(xí)還沒下，快回去?！?/br>
說完，側(cè)身繞過他，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的物理課，沒有人來上課。

接下來的好幾天，物理課都是自習(xí)課，一直到周四下午的那節(jié)物理課，師母出現(xiàn)了。

整個班非常安靜，平常都在干自己事的每個人都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講臺，就連余意，都沒有走神。

“同學(xué)們，我們上回課講到哪里了？”師母笑著問大家。

她眼睛微腫，臉上顯而易見的疲憊，看得出來，昨晚估計沒睡好。

底下同學(xué)積極地回應(yīng)她的問題。

趙酒抬著頭一直盯著講臺看，余意以為他在認真聽課，結(jié)果偏頭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這人只是在發(fā)呆而已。

“九哥?！庇嘁廨p輕喊了他一聲。

趙酒看過來，朝他眨了眨眼。

前幾天的晚上，余意已經(jīng)明示暗示過了要跟他一起睡，但是趙酒怕晚上吵醒他，還是沒有答應(yīng)。

最后，好幾個夜晚，兩個人在夜里互相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誰也沒睡著。

他知道趙酒還難受著，這個時候，他才有些懊惱，如果他學(xué)會了如何安慰別人，或許他們兩個人都能好受一點。

趙酒難受，他也跟著一塊兒難受。

“這個知識點你們物理老師給你們講過吧?！睅熌钢噶酥负诎迳系墓?，忽然眼眶有些紅。

她低著頭哽住了，隔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朝大家抱歉地笑笑。

“老師，您要堅強??！”底下有人吼了一嗓子。

“我會的?！睅熌感?，“你們也要堅強啊，不要辜負老師們對你們的期待?！?/br>
“我們會的！”

“我愛人還跟我說，你們班是他教過最有趣的班了。”師母說，“你們物理老師對你們期望真的挺高的?！?/br>
余意垂下頭，忽然看到趙酒的手伸了過來，抓住了他的。

“余意。”趙酒叫他。

余意抬頭看他，見趙酒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跟之前帶著情緒的很不一樣。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壁w酒對他說，“我想改變現(xiàn)狀，我不能再這樣了?！?/br>
余意手指微微攥緊，抓住他的無名指無意識地用力。

“趙麒現(xiàn)在在準備中考，她成績跟我不一樣，挺好的，今天夏天她就上高中了?！壁w酒說，“小玉現(xiàn)在也十一歲了，我們倆不可能一直照顧他，他得學(xué)會自己一個人生活?！?/br>
“所以呢?！庇嘁鈫査?。

“其實我不太擔心他們兩個，一個個在外邊都挺狠的，不會被別人欺負?！壁w酒很認真地看著他，“我以前被小胥問到以后想做什么，我根本沒有頭緒，昨晚我想通了。”

趙酒繼續(xù)看著他，說：“我想去一個好一點的大學(xué)，做同聲傳譯?！?/br>
“嗯?！庇嘁鈶?yīng)了一聲，問，“想好了嗎？”

“想好了?！壁w酒說，“這么多年來，我爸就只有一句話，我很贊同——

讀書只有好處沒有壞處?！?/br>
余意舒了一口氣。

他一直很怕趙酒會因為這事消沉下去，那天晚上，聽到他跟趙麒的對話，他幾乎已經(jīng)坐不住要去找他，最后，他還是忍住了。

他的九哥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脆弱，相反，他真的很堅強。

現(xiàn)在，他告訴他，他重新振作了起來。

他沒有被打倒。

“好?！庇嘁庾ゾo他的手指跟他手指相扣，“我陪你實現(xiàn)你的愿望?！?/br>
“意意?！壁w酒幾乎有些說不出話來。

“感動吧?！庇嘁獬p輕地笑了，“爸爸愛你?！?/br>
趙酒也朝他笑了。

“九哥，下周的體育課就要測長跑了。”下了課，岳郁回頭朝趙酒說。

“測啊?！壁w酒剛說完，趙麒的電話打了過來，他臉色一變，低頭，把額頭靠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