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的時間，他們硬是在醫(yī)院里等到這時候才回來。

“那啥？”鄭任眼尖看見了，問。

“沒什么?！壁w酒一手把一個腦袋轉回去，“好好自習?！?/br>
余意看他順手把自己的身份證也裝進兜里了，伸手去掏，兩人的手背正好碰到一塊兒。

趙酒很快反手抓住他的手，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噓”了一聲。

“怎么？”余意疑惑地問。

“沒?！壁w酒兜里的手跟他十指交纏在一起，看了一眼時間，說，“還有一個半小時下晚自習，你想吃點夜宵嗎？”

“什么？”

“食堂今天剛剛公眾號發(fā)了通知，說宵夜菜譜更新了，有烤鴨?！壁w酒朝他挑挑眉，“去不去？”

“去！”鄭任和岳郁兩人同時回頭。

“現(xiàn)在不去，等會兒下了晚自習人可多了！”岳郁兩眼放光。

“走走走！”鄭任已經跨過岳郁出來了。

趙酒沒撒手，就那么牽著余意的手，兩人一塊兒從后門溜了出去。

他們把熊初墨和章凱光也約上了，六人剛走到食堂門口，余意的手機響了。

他一看，是余光鐘打過來的電話。

趙酒瞥了一眼，說：“接吧，跟他說一下結果。”

余意按了接通，那邊大概是沒有想到余意會接，接通之后一直沒說話。

“喂?！庇嘁獬雎?。

“啊，兒子?！庇喙忡姷穆曇袈犉饋碛行┙辜?，“讓你去醫(yī)院檢查，你去了沒有？”

“去了?！庇嘁馑坪醪幌攵嗾f，“陰性?！?/br>
“那就好那就好?！庇喙忡娺B說了幾個那就好，語氣明顯放松了下來。

“你那邊……”余意剛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換了個方式說，“孩子怎么樣？”

“誒，別提了?！庇喙忡娖v地嘆了口氣，“孩子打掉了，她跟我也離婚了?！?/br>
余意舉著手機站在原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合適。

“沒事，我現(xiàn)在一個人在這邊挺好的。”余光鐘笑笑，聲音比之前快活了一些，“你放暑假的時候，我回去看看你?！?/br>
“嗯。”余意發(fā)不出聲音來，只能低低地應了一聲。

“好，那我掛了啊?！庇喙忡娬f話還是有些小心翼翼，“你照顧好自己啊，沒錢了跟我說?！?/br>
“嗯?！?/br>
電話掛了，余意覺得心里有些苦澀。他抬頭一看，見趙酒正站在離他不遠處的臺階上等他，樓梯處暖黃的燈光打在他側臉上，嘴邊掛著淡淡的笑。

“余意?！彼麚]揮手。

余意朝他走了過去，心里那些沉重感居然慢慢地減輕了很多。

“阿姨，您這就不合理啊，烤鴨怎么半份一賣??？”章凱光站在窗口，看著小小的半只烤鴨，很不爽。

“你還想吃多少??？”對面的阿姨問。

“我們六個人，得吃三只吧！”鄭任指了指后邊。

“那就給我們來六份！”岳郁很豪爽地喊了一嗓子。

“阿姨別給我們切開了！”岳郁止住了阿姨的刀，“我們自己用手撕就可以?！?/br>
“男孩子就是要野蠻一點。”阿姨一邊碎碎念一邊把烤鴨遞了過來。

六分烤鴨端過來，熊初墨看著口水都流出來了。

“媽呀，食堂里居然有顏色這么好看的烤鴨，這一定是大廚換了！”熊初墨說。

“不。”鄭任看了一眼岳郁前邊的那份，用手指夾出一根短短的頭發(fā)，說，“你看，這根頭發(fā)依然是半黑半白，說明大廚是沒有換的?！?/br>
“你這都能看出來?！壁w酒說。

“那可不?！编嵢瓮ψ院?，“我告訴你，我嘗一嘗，還能給你嘗出來是哪個大廚做的?！?/br>
“可把你給能的?！痹烙粢呀涢_始用手撕了，“你再不吃我把你那份也吃了！”

食堂里提供了一次性手套，余意嫌那個麻煩，直接上手。趙酒看見了，趕緊制止他：“別，我來給你弄?！?/br>
余意停下動作，趙酒已經把一只鴨腿給撕了下來，遞給他。

“我cao……”章凱光看著驚呆了，“憑什么你的那只比我的大！”

“可能是看我瘦，所以讓我多吃點吧。”趙酒說。

“你也沒吃啊?！编嵢慰粗嘁饨舆^了那只鴨腿，說，“九哥，我力氣大，我來幫你?！?/br>
說著，鄭任把余意面前那盤烤鴨端了過來，上手就撕成了碎片，又端了回去。

趙酒都沒來得及說什么，余意頓了頓，沒有拒絕，低頭抓著就吃。

趙酒忽然有些不爽地看向鄭任，覺得這人有點沒眼力見。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烤鴨上，沒有人看到趙酒眼神不對勁。

“誒我聽說咱們學校好像要新建校區(qū)了?！闭聞P光忽然抬頭，說，“就建在市里最好的高中旁邊。”

“叫什么……早川吧，好像?！毙艹跄樧旖恿艘痪洹?/br>
“真的假的？”鄭任邊吃邊問，“胡立新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方了？”

“校長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章凱光說。

“歡迎收看今日三中胡立新校長特約節(jié)目，生財有道?！痹烙糇隽藗€很夸張的動作，“我們胡校長將親自告訴我們，這么多年，他的私人小金庫是怎么一點一滴堆滿的?！?/br>
“你可別貧?！闭聞P光說，“等會兒把你的話錄下來發(fā)學校網(wǎng)上，你就別讀了。”

“那就只能回家繼承那座礦了吧?！壁w酒說。

“話說，就算建新校區(qū)，我們也等不到了吧?！毙艹跄珖@了口氣，“兩年肯定建不完?！?/br>
“那不一定?！壁w酒說。

幾人吃過宵夜之后，差不多挨到了九點鐘，果然，食堂里進來了一大波的學生。

他們逆流而出，非常歡快地準備回宿舍睡覺了。

“對了，你哥哥現(xiàn)在沒事了吧。”熊初墨跟余意走在后邊，跟他說悄悄話。

“不清楚?！庇嘁忸D了頓，說，“我最近沒跟他碰上。”

“我也沒見著他幾回，明天跟他約個飯吧?！毙艹跄f完，看了看周圍，又湊過來小聲說，“我前幾天去店里的時候，聽人說起了王啞巴的事情?！?/br>
“什么？”余意乍一聽見這個名字，都覺得有些陌生感。

“他們之前不是被人追債，跑了嗎。”熊初墨語氣不似之前那么輕松，“我聽店里領班說，他們一家跑去湖北了。”

“湖北？”余意算了算，距離還挺遠。

“是啊，聽說王啞巴帶著大帥去工地里搬磚了，至于司令……”熊初墨說到這里語氣有些飄，余意聽著有些不對勁。

“他怎么了？”

“說是為了還錢，把腎賣了?！毙艹跄苄÷暤卣f。

余意愣了一下。

“賣腎？”

“是啊?！毙艹跄珖@了口氣，“這個來錢快，再說他肯定是想著賣了一個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