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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先后順序如何,成為誰,都是隨機的。隨機——等待著命運的安排。直到多年后,薛聞疏在新聞上看到一個小偶像,他觀察了這個小偶像蕭凌。但是很遺憾——不是太子。太子少傅一眼就知道不是太子殿下,但在薛聞疏調(diào)查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這個“蕭凌”遭遇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蕭凌”的公司簽約了他,哄騙他簽了對賭協(xié)議,似乎看起來是要讓“蕭凌”為公司終身打工。可是既不讓“蕭凌”紅起來為他們賺錢,又不讓“蕭凌”離開他們,這是何邏輯?薛聞疏敏銳地察覺到,會不會存在這么一種可能,這個世界的暗處里有一個人也在觀察“蕭凌”,他不能確定這個“蕭凌”是不是太子蕭凌,于是用這個迂回的方式將“蕭凌”控制在眼前。那么,這個人的勢力必然和“蕭凌”的公司——非峨娛樂有關。因此,薛聞疏展開了兩步計劃,第一步隱藏身份,以薛律師的身份接近蕭凌,以免打草驚蛇,第二步開始逐步收購非峨娛樂,試圖順藤摸瓜,探尋到非峨娛樂背后的隱藏勢力。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直到薛聞疏確定了現(xiàn)在的蕭凌已經(jīng)是太子殿下后,暗處的人似乎也不知為何確認了蕭凌的身份。既然偽裝已被看破,眼前只能坦白一切,共同面對。只是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迅速,如此狠毒,讓薛聞疏還沒來得及坦誠一切。即使如此,太子少傅薛聞疏一也定拼死保護蕭凌!保護太子殿下,保護他心中的至寶!在昏過去的同時,蕭凌覺得自己的身體漂浮起來。他看見了自己死后的這一切,看到了東宮眾人的哀痛,看到了大哥武陵王最后瘋狂的反撲。看到了太子少傅如何像一具冰冷的行尸走rou去處理這一切亂象……以及,又看到了天之異象。天意,究竟是什么?是凡人拼盡全力也無可抵擋的壓倒性的命運掌控者?還是面對自身無能為力事實時無奈的嘆息?亦或者……是宿命的仁慈,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讓他能夠重新掌握命運,于飄渺無盡的宿命凡海尋得一葉扁舟,最終找到幽魂漂泊的彼岸?蕭凌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一個青年。這個青年眉峰緊皺,冷峻的神情此時卻透露著小心翼翼。青年原本正在照顧蕭凌,見到蕭凌醒來,渾身一僵,立刻站了起來。蕭凌安靜地上下看了青年幾眼,然后輕輕的笑了。像是在嘲諷,又是在慶幸。青年張口想叫蕭凌什么,又沒能叫出口。最終蕭凌目光冷淡下來,他慢慢開口:“言御史……好久不見啊。”言承義一愣,立刻跪下:“下官見過太子殿下!”蕭凌進入監(jiān)護病房的時候,薛聞疏已經(jīng)醒來,他比蕭凌傷得要重得多,左手骨骨折,蛛網(wǎng)膜下腔出血,和腦震蕩引起的短暫性昏迷。畢竟那個時候,薛聞疏掉轉(zhuǎn)了方向盤,讓自己迎面撞上護欄。只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醒來了。蕭凌進入病房的時候,薛聞疏眼前一亮,似乎很是驚喜,但當看到蕭凌神情的時候,薛聞疏慢慢收斂了情緒,坐了起來。這是在這個“薛聞疏”臉上從未出現(xiàn)過的,確實太子少傅慣常的神情。當太子少傅運籌帷幄時常常會出現(xiàn)的深沉,以及不易察覺的柔情。薛聞疏啞聲道:“你都知道了?”蕭凌:“……是?!?/br>薛聞疏看向言承義:“你暴露的嗎?”一貫以剛直著稱的燕國御史言承義此時像被開水燙了的貓一樣,幾乎跳了起來,驚慌道:“不、不、不是下官!是殿下自己認出來的!”薛聞疏慢慢道:“那不還是你的問題?!?/br>蕭凌定定地看著他:“不是他,是你。”薛聞疏抬起頭,看他:“……我是怎么暴露的?我一直以為我偽裝的很好?!?/br>“偽裝和我不熟嗎?”蕭凌冷冷一笑,“那你確實偽裝的很好?!?/br>“那是什么時候?”“你救了我。”蕭凌道。“……”蕭凌微微抬起頭,看了看窗外,他的目光像是從窗外不可見的遠方游移到薛聞疏臉上。“你救了我,用你的命拼死保護我,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對我?!?/br>“不是薛律師,不是薛總裁……而是太子少傅薛聞疏,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才會拿命護著我。”蕭凌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向后退了幾步,扶住頭,幾不可聞道:“我怎么會沒想到是你……不是……其實我早就想到了……我只是害怕失望,所以當你解釋時我就信了……不是我不懷疑……只是我太害怕自己會失望了……我怕你不是他,我怕希望會破碎……畢竟一個人只要不抱期望,就不會失望……對不對?”薛聞疏盯著他,沉默了很久,最后開口:“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你做事從來都是有理由的,你不相認,一定是為了我好,對不對?”蕭凌繼續(xù)說著,幾乎顫抖起來,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無法控制自己情緒,“這些我都知道!要大局為重,對不對?你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薛聞疏一聲不吭,任由著蕭凌發(fā)泄情緒。言承義看看太子,又看看少傅,不知道該說什么,不知道該勸誰。護士推門而入,大聲呵斥道:“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這么吵?病人需要休息你們不知道嗎!”蕭凌的眼眶全紅了,他聞言立刻道歉:“對不起……”蕭凌,從來不是給別人增添麻煩的人,因此他總是隱藏自己最真實的情緒。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脾氣。蕭凌最后看了薛聞疏一眼,輕輕道:“你為什么總是在這種時候?qū)幵缸约好鎸﹄U境來保護我?我就真的只是一個不值得你信任的小孩子嗎?”然后,蕭凌閉了眼,像是練習過千萬次那樣深呼吸,將外露的情緒隱藏起來:“對不起,少傅,是我激動了。你救了我還受了這么重的傷,先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來看你。”說完,蕭凌慢慢退了出去。言承義猶豫了一下,薛聞疏向他點點頭,言承義立刻追了出去。病房里,只留下薛聞疏一個人,他嘆了口氣,向后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