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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跟他置什么氣呢?再說了,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幼不幼稚?。?/br>梁多下了快速路就開始堵車,堵得他不停抖腿,抖腿的同時還盯著手機看。要不把那小子放出來吧,再給他一次機會,不然顯得我這人太小心眼兒。梁多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每個人面前營造那種自己是善良和藹白衣天使的錯覺,人設是不能輕易倒塌的。然而就在他伸手準備打開微信的時候,他又突然對自己說:不對,蔣韓不是人。行,他不是人,在黑名單里待著吧。不是人的蔣韓憂愁地趴在桌子上,覺得自己的初戀可能就這樣夭折了。他一直趴到室友約會回來,整個人喪到室友一進門就感受到了一股子陰沉沉的詭異氣息。“你不是去找梁醫(yī)生了?”室友問他,“喂,還活著嗎?”室友進來后看他一直趴在那里不動,過去戳了戳他腦袋:“死了嗎?我是打120還是直接找殯儀館?”“朱哥,”蔣韓生無可戀地說,“能給我唱首歌嗎?”“哦,還活著啊,”室友松了口氣,“唱什么?五塊錢一首,不打折。”“行,五塊就五塊,等會兒給你微信轉(zhuǎn)賬?!笔Y韓說,“就為我唱一首吧,祭奠一下我死去的愛情。”室友回頭看了他一眼:“祭奠你死去的愛情難道不是應該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嗎?”“……都行,你唱吧?!?/br>接下來的十分鐘里,蔣韓他朱哥買一贈一,不僅給他唱了還給他唱了,十分用力地幫他在祭奠死去的愛情。等到唱完,室友口渴,瞄了一眼蔣韓手里抱著的水杯,過去拿起來:“我喝一……沒水??!”“沒水?!笔Y韓說,“杯具罷了?!?/br>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室友終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這是徹底被梁醫(yī)生拒絕了嗎?”沒等蔣韓回答,室友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沒事兒,兄弟,被拒絕很正常,你看我當初追你嫂子的時候,你嫂子不也都那樣拒絕了別人么?!?/br>“……謝謝,但是并沒有被安慰到?!笔Y韓說,“他沒直接拒絕我。”“我覺得也是,梁醫(yī)生看著挺和諧一人,應該不會那么不給你留面子?!?/br>“嗯,他只是拉黑了我?!笔Y韓說,“我剛才跟他打電話,哦不,是微信語音通話的時候,手機突然沒電自動關機了,再開機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拉黑我了。”室友自己接了杯水喝,喝完,語重心長地對蔣韓說:“要不我再給你唱一首吧,免費的?!?/br>“唱什么?”“?!?/br>蔣韓沒哭,也不想哭,只是郁悶,這梁醫(yī)生怎么脾氣這么大???平時看起來不像?。?/br>這一晚上蔣韓都在琢磨梁多,滿腦子都是那人穿著白大褂對別人和顏悅色輕聲細語溫柔如水的模樣,怎么偏偏對他就這樣呢?他想不通,然后就翻來覆去地想。翻來覆去也想不通,然后就問他朱哥。室友說:“我估摸著,他對你有特殊的感情?!?/br>“謝謝,這次依舊沒有被安慰到。”特殊的感情?蔣韓想了想,搞不好還真的是,人梁多怕是對他有特殊的討厭。“我認真的?!笔矣芽吭谝巫由?,一本正經(jīng)地說,“有的人就是這樣,對所有人都和風細雨的,唯獨對喜歡的人,撒潑打諢。”蔣韓說:“梁醫(yī)生沒撒潑。”他說著就腦補了一下梁多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熊孩子一樣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樣子,搞得他一陣惡寒。他趕緊搖搖頭,心說要是讓梁醫(yī)生知道自己這么腦補對方,肯定不止微信拉黑這么簡單了,估計以后診所的大門都不讓他進了。“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區(qū)別比人與豬之間的區(qū)別都大,物種是具有多樣性的,人的性格也是多種多樣的?!笔矣迅袊@,“年輕人悟性太差,難怪單身。”蔣韓又一次被諷刺到了,翻了個白眼面壁思過去了。他面壁思過的時候,梁醫(yī)生正身處尷尬之中。梁多到家的時候剛停好車就看見楊嘯聞站在他家樓下,看那樣子好像已經(jīng)等候多時。他們有一陣子沒好好聯(lián)系過了,自從楊嘯聞跟梁多表白之后,就只發(fā)過兩三次微信消息,寄來了一份生日禮物,其他時間就好像消失了似的,梁多有時候也會琢磨琢磨這人干嘛呢,畢竟這么多年的朋友了,結(jié)果一看朋友圈,楊嘯聞自打那之后一條都沒再發(fā)過,倒是這人的那個小前男友宋洋,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快樂地享受著單身生活。梁多覺得宋洋特好,楊嘯聞?chuàng)炝藗€大便宜,結(jié)果還不好好珍惜。如果楊嘯聞心里頭放著的那個不是梁多,梁多真的會多勸幾句,勸楊嘯聞回頭是岸,好好去愛宋洋,但知道了對方喜歡的人就是自己,梁多覺得說什么都尷尬,做什么都顯得他很綠茶,雖然他覺得綠茶萬人迷這個人設挺好的,但真要讓他當,他不行,他就想獨善其身。不聯(lián)系也挺好,起碼梁多心里沒那么重的負擔,他不想跟自己的好朋友說重話。可是偏偏,這人又來了。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下車。梁多下了車,楊嘯聞立刻迎了過來。“好久不見啊,”梁多先開了口,“你怎么突然來了?”場面話梁多還是很會說的,演戲的話,他演技也勉強過得去。楊嘯聞扔了煙頭,揮揮手散了散自己身上的煙味兒:“前陣子一直在忙,而且也想給你點時間讓你考慮考慮咱們的事兒?!?/br>說這就尷尬了!梁多笑得很假:“咱們倆有什么事兒???”他后退半步:“最近忙什么呢?”“生日禮物收到了吧?”楊嘯聞壓根兒沒順著他的話茬說,“我一直在等你的回答?!?/br>梁多心說:哥哥,您給的生日禮物小弟我壓根兒沒敢拆。“那個……”梁多的手指輕輕蹭著手機,“我沒拆禮物。”楊嘯聞皺起了眉,有點兒受傷。“嘯聞啊,咱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是什么人你清楚的?!?/br>“我只是想試試,”楊嘯聞說,“如果不是真的想真正面對一下自己的內(nèi)心,我也不會冒著徹底失去你的風險跟你坦白?!?/br>梁多嘆氣,心想:哥們兒,咱們就當哥們兒不行嗎?你真的要失去我了。梁多真的狠不下心說難聽的話,他站在那兒為難到開始抓耳撓腮。人到這種時候,就很容易下意識做出一些很智障的事情,就比如梁多,他無奈之下對楊嘯聞說:“其實我不能答應你,還有另一個原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