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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爭這客套,南京政府的人都知道院長是個真正的謙謙君子,對人、對事,都是十分誠摯的。子吟到了月臺,首先便是向徐家父女問好,「徐總統、明珠,很久不見?!?/br>「辛苦你,還得繞到南京來?!剐煸噙肿煨χ刂嘏牧俗右鞯募绨?,「聽白老二說,你是第一次出使呢?就當作去見識見識,看看那洋鬼子國家發(fā)展得怎樣吧﹗」子吟聽著,就靦腆的笑了笑,這確是他的第一次,歐羅巴、美國,于他來說一直都是虛詞,想到過不久、雙腿就要真正踏上洋國的土地,子吟心裡也是帶著期待。即使這華盛頓會議,華夏也許并未有多大的發(fā)言權,可子吟還是認真的作了許多準備,以為華夏出使為傲。「徐小姐,好久不見了?!?/br>徐明珠那小眼珠子在子吟身上打了一轉,卻是不冷不熱的點頭,算作問好了,子吟就有些錯愣了,徐元培卻是苦笑起來,壓下聲音道:「歪管她,娘們兒鬧脾氣了﹗」明珠這陣子正和父親鬧著不快——她想要跟著子吟一同去美國見識,卻是被徐總統二話不說的拒絕了。這可是總統的閨女啊,怎么放心越洋大海,跟著一幫男人到洋國去呢?可明珠爭持的論據是——去的人裡有武子吟,爹怎的還不放心?徐總統想來想去,還是無法放這手心rou離開自己的視線,女兒每每提起,他就支吾以對的拖延了。徐明珠求而不得,就扳起了臉,比往常還要更不可親,唯有面對她的頂頭上司子吟,才稍稍的和顏悅色。前往政府總部的時候,子吟就苦笑道,「徐小姐,這也是我第一次出使,心裡也抱著許多的擔憂,我能明白總統的顧慮……要是我有一位閨女,我也是不會容許她去的。」徐明珠沒想到子吟竟是站到爹的一面,她抿了抿唇,就道,「那……白三少帥就放心讓你去嗎?」子吟怔了怔,就道:「怎么這么問?」「我的意思,是因為你是男子,你的愛人就容許你去了?」徐明珠可還記得,白三少帥在營裡,像護崽一樣的瞪著自己呢。「明珠小姐﹗」子吟就生起尷尬來了,幸而這汽車裡就只有他們二人,與前頭的司機也是隔著一道屏障。「爹很疼我,我是知道的?!剐烀髦槔溲劭粗胺?,淡淡地道,「但他總是以不放心為由,對我諸多限制?!?/br>子吟怔了怔,對于明珠這番話,就生起了無獨有偶的同感。怒洋確實亦是愛他的,就因為不放心,才希望子吟日夜守在身邊,而不是像野鳥一樣,四處的飛。當他說子吟不行,也許不過是出在護犢的心理,總認為子吟還是從武家過來的少爺郎,甚么事都不懂、也欠缺經歷。子吟眼眶一熱,只覺著胸口隱隱的又要翻起情緒來,可在徐小姐面前,他就強自的壓著,不愿暴露出來。「怒洋……并不愿意?!棺右骶突氐溃骸杆晕覀儸F在是分開了?!?/br>徐明珠表情當即便是一愣,小眼珠子轉向了子吟,然而卻見他一臉平淡,彷彿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分開了?」「嗯……」徐明珠就露出愧疚之色,彷彿自己無意中觸碰到別人的傷心事了,她當即便合上嘴巴,不再過問,倒想著回過頭來,得往馬團長那裡打個電話,問問這變故是甚么時候生出來的。當晚兒,子吟便與萬參謀挑選的南京使節(jié)們會面,正如二哥所說,子吟來南京好幾次了,在新春的晚會,更是對眾人發(fā)表過一段演講——官員們對他的印象確實是好,聽見武院長將一同赴美,臉上也都帶著期待之色。這個使節(jié)團共有數十人,明兒一同到軍用機場乘坐飛機,因燃油有限,機程中將要在數個國家停下補給,最終才能抵達美國華盛頓,過程雖比輪船快,卻也得折騰個數天數夜——徐總統就辦了個大宴,親自為這使節(jié)團餞行。子吟作為白家的代表,就坐在主席位上,陪徐總統、明珠說話,徐元培雖不親自出征,然而南征戰(zhàn)事失利,對他這總指揮來說,始終是生起壓力,子吟就見徐總統講話猶帶著往日的精神氣,可鬢邊那微微花白的頭髮,卻還是見老了。這酒席之間,亦有南京的官員陸續(xù)前來,是要和武院長結識結識,眾人熱熱鬧鬧,在酒樓鬧騰到了夜半,直至醉態(tài)畢露了,才終于散席。子吟提著個酒杯,卻是自知酒量不好,這晚兒就節(jié)制的抿著杯口,并沒有多喝,他掛著謙和的笑意,一晚裡應付了許多的官員,直至夜蘭人靜,回到酒店房裡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是笑僵了臉,幾乎無法回復原貌。這原是二哥擅長的應酬本事,子吟到了現在,才真的學懂了——因為他不希望私人的煩惱影響到公事,教人看出他心底的愁苦。回到酒店房間,子吟就坐在床上,給白府撥了電話。下人通報了一陣,白經國便來接聽了,顯然他并沒有睡下,正是等著子吟來電的。「子吟?!拱捉泧崞鹪捦?,就道:「到南京了嗎?」「嗯?!棺右鞅銘溃骸附袢障挛缫呀浀搅耍c徐總統、還有使節(jié)團的眾人吃飯?!?/br>「甚么時候正式出發(fā)?」「明天正午?!?/br>白經國嗯了一聲,就叮囑道:「飛機的引擎十分吵耳,尾部也顛簸的厲害,你上機了,就盡量坐在中段,安全帶別緊,氣流擺蕩的時候,能把人翻了去的?!?/br>「好的……」子吟沈默了半晌,就問:「……沙赫睡下了嗎?」「睡了?!拱捉泧曇?,就帶著一點無奈的笑意,「還哭著呢?!?/br>子吟心裡就升起一點的愧疚,他低聲道:「是我不好……」「不,你本來對沙赫就沒有義務?!拱捉泧鴧s是回道,「特別是現在,你也并沒有顧他的心力了。」這話,卻是更加勾起子吟的愧意,在赴美以前,子吟沒有再與沙赫過夜,三更半夜回到白府,卻是直接到震江的院子睡下,當沙赫從二哥那裡知道子吟又遠行了,還不知道甚么時候回來,就哭哭啼啼了一夜。何小姐登門造訪,曾試圖哄勸沙赫,可小傢伙默默的垂淚,卻是還沒有對這位陌生的jiejie敞開心房。二人談過沙赫以后,便又不說話了,子吟握著話筒,卻是躊躇的,始終沒有掛線,他心底有個想問的人,卻是不知從何啟齒,而白經國明知子吟想問,可他既不開口,自己就不主動提起。子吟始終就沒有問出來,只抿了抿唇,道:「二哥……我掛線去了?!?/br>「嗯,晚安。」白經國就柔聲道,「子吟,萬事小心?!?/br>子吟掛上電話,便洗澡上床去了,他獨自躺在床上,眼睛卻是一直睜開來,始終是不能成眠。腦海裡所思所想,都是妻子,還有當天他們決裂的對話。……他從沒想過,先提出分開的人竟是自己。當日子吟開口以后,甚至是沒有看向妻子的勇氣,他就聽得對方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