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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看到洋人比華夏人更要熟悉,他大大的咧開了嘴,用俄語喊了一聲дядя(叔叔),小家伙倒以為天下的洋人都會說俄語。這可把朱利安聽得更加的呆了,就杠在原地,因為聽不懂沙赫喊自己作甚麼。子吟看著這一幕,禁不住為兩孩子天真率直的反應(yīng)而笑了。他向兩孩子介紹朱利安的名字,讓沙赫用漢語跟對方溝通,沙赫便眨了眨眼睛,十分地迷惑,「可是……叔叔是金頭髮的…還有藍眼睛……」「朱利安叔叔是德國人、不是俄國人。不過他的華語也說得很好?!棺右鞅隳托牡慕o孩子解釋,又把兩卷簇新的宣紙放到他們的身邊,說道,「你們寫完剛才的字帖,可以用毛筆畫畫,沙赫、不破還沒畫過鳥兒,你能教他嗎?」沙赫便志得意滿的嗯了一聲,他現(xiàn)在能畫出有模有樣的鳥兒和馬,就是子吟也夸他有天分的。「我和朱利安叔叔就在外頭談話,你們安靜畫,不要喧鬧。」沙赫便да(是)的應(yīng)了,卻還是對朱利安十分的好奇,他問道,「德國在華夏附近?還是在伊爾庫茨克附近?」「改天我們買個地球儀,一起來看看。」子吟摸了摸沙赫的頭,又在兩孩子的瞼蛋上親了,這才與朱利安回到前廳去。子吟日間總是待在二哥的院落,幾乎是把這裡當(dāng)住家了。他在煤爐邊上長期沏著一壺?zé)岵?,如今便倒了一杯給朱利安。朱利安伸手接過茶杯,手指輕輕觸碰到了子吟的手,瞬間又分了開來,他把茶杯貼在唇邊,輕押了一口,便道,「好茶……這可是你喜歡的?品味真好?!?/br>「是二哥買的……」子吟微笑著回道,「他是會品茶的人?!?/br>朱利安看著坐在軟榻上的子吟,感覺他和三年前,彷彿都沒有甚麼改變,還是記憶中那個羞澀、溫順的大男孩子。洋人早熟而顯老,華夏人卻是看不出年紀的,朱利安瞧子吟永遠就像個十來歲的少年,然而他的舉止和言行,卻又帶著成年人的成熟和拘謹。朱利安發(fā)現(xiàn),即使三年沒見了,他還是仔細地留意著子吟每一個舉動和表情,越是觀察,便越看出了喜歡之處。「剛才的……就是二白和三白的孩子?」朱利安問道,他昨晚到達盛京,與京裡一些舊識聚會,已是打聽了不少風(fēng)聲,知道白家添了三少帥怒洋,又添了兩孩子,只能說時間過得飛快,不過數(shù)年,三白裡有兩個白都已為人父了。待過繼儀式完成以后,大白也算是當(dāng)父親了呢,想著過去他們在軍校胡鬧的瘋勁,誰想到現(xiàn)在他們會變成這般模樣?雖不算是成家立室,但有孩子,總是踏入了人生新的階段。「對的。」子吟便回道,「混血的是二哥的孩子,叫做沙赫,另一位便是嚷兒的孩子……叫做不破?!?/br>「聽說,不破是馬師令和怒洋的孩子?」朱利安注視著子吟的反應(yīng),問道。「嗯……」子吟坦率地頷首,卻又欣然地補了一句,「不破將來也是大哥的繼子?!?/br>朱利安看子吟談到不破,竟是十分疼惜的模樣,彷彿并沒有因為這事而跟三白產(chǎn)生齟齬,心裡便有些性性的可惜,來之前他是有打過盤算,要是子吟和三白的關(guān)系不好,那麼他正好能傾聽子吟的心事,溫柔地給予安慰。然而子吟卻是不需要,甚至還代兩個白肩負起了看顧孩子的責(zé)任,彷彿是把父母、老師的職位都攬在身上,并甘之如飴。朱利安便覺得大失所望,十分的可惜了。第一百九十三章、熱茶第一百九十三章、熱茶「馬克先生、領(lǐng)事館裡的大家都好嗎?」「很好?!怪炖泊寡劭粗右鳎格R克特別記得你,說你是個深藏不露的翻譯官?!?/br>子吟便謙虛的說道,「我當(dāng)時……也只是想為大哥出一分力罷了?!乖僬f,那些都是大哥的資產(chǎn),他自己孑然一身,也并沒有能買賣武備的本事。朱利安卻是看著子吟,知道上司說的不只是財力,是子吟開的那份單子,以及他洽談生意的態(tài)度,讓馬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還覺著他居心叵測,打著企圖接近朱利安的。「科林也很想念你。」朱利安便笑盈盈地又與子吟道,「他問你甚麼時候到上海,定要到我家裡住,讓他招待你?!?/br>「……科林…」想起那位慈祥的老管家,子吟也是甚為掛念,只是現(xiàn)下他離不開白家,即使真到上海了,也不方便到朱利安那處去住的,子吟便迴避了這邀請,道,「請代我問候他,假若有機會到上海,我必定會登門探望?!?/br>朱利安看武落坐在離自己一段距離之外,那對答的態(tài)度都是恰當(dāng)而拘謹?shù)?,心裡不由便有些失落,武始終……是向著大白和三白的,并不會因為睡過一次,就對自己上心,再說那難以忘懷的一次……武是把自己當(dāng)成大白了呢﹗只有朱利安自己……處心積慮、終于是得償心愿,想著自己和武的關(guān)系不一樣了,就華夏人的說法,他們可是入過洞房的。早在數(shù)月前,他已是接到了武回國的消息,卻因為職務(wù)在身,無法輕易離開上海。知道大白宴客,他便憑著一股衝動向上司請纓,到盛京出這一趟差事,然而一股心思卻不在正事上。今天他早早便來到了白府,見著兩臺汽車停在白家門前,正是打算改日再訪,卻是正巧見著三白帶了兩軍人出門離開。他便想這是上帝給他的絕佳機會,能單獨的和武見面了。朱利安表面如此風(fēng)度翩翩,孰料到心裡卻是懷著亢奮和期待,當(dāng)武笑喊著自己的名字,親自來到玄關(guān)前迎接,他心裡實在是很高興,必須用理智節(jié)制著,才不會在白府的下人前做出越距的行為。「武,你現(xiàn)在,就只有給兩個白帶孩子嗎?」朱利安問道,「我記得你從前還有給大白做書記的?!?/br>「不破和沙赫正是學(xué)習(xí)的年紀,我希望多花些時間陪他們。」朱利安聽了,不由皺起了眉,「說起來,我來京裡就聽說二白到蒙古去了……那二白的太太呢?她并沒有一同回華夏麼?」子吟怔了怔,想起朱利安該是不知道這三年發(fā)生的事,便簡要地交代了,「娜塔莎在兩年前已經(jīng)過世……之后沙赫都是我顧著的?!?/br>朱利安的藍眸便緊了一緊,他伸手,把子吟的手緊緊的覆著,「怎麼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你竟然都沒告訴我。」「在明信片裡不好寫太多私事……再說…你遠在上海,當(dāng)時俄國又正逢內(nèi)戰(zhàn),你就是有心,也無法幫上我們甚麼忙的?!棺右鞅憧嘈α?,禮貌而緩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朱利安……這些年來謝謝你一直幫忙處理軍備的事,能有你這麼一位好朋友,我實在…十分感激?!?/br>子吟認為朱利安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朋友、不止因為他是白家兄弟的舊識、又在大哥失勢時,愿意代為照顧自己。子吟一直對朱利安真誠相待,然而不知怎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