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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著對方,總是上了妝、束起一頭長髮,從沒見過她的素臉。三姐……還是三哥?她是沒死、還是鬼魂依附在某個男子身上了?白震江的雙腿都在抖,比看到大哥還怕,有甚麼比本該死掉的人突然出現(xiàn)還要可怕呢?對方還從女人變成了男人﹗「才一年,便忘了三姐了?」那人沉聲說,這回用的卻是尋常男子的語調(diào)。「真的…是……三姐?」白震江惶惑不安地說,「你不是死了嗎?」「沒死,又活回來了。」白嚷、也是白怒洋綻出了個諷刺的笑容,「你去哪裡?」「我……我要走啦?!固柟庀拢蓝鴱蜕娜闶冀K沒有灰飛煙滅,白震江確定眼前的是活人而不是鬼魂,便沒有抖得那麼厲害,與三姐、不…現(xiàn)在是三哥了,老實的說道,「媽每天都在發(fā)瘋,士兵又不知何時要闖進來要人,我趁著沒人留意,就把值錢的都拿了帶走?!?/br>「要人?要甚麼人?」「先前武弟弟來,問我們姐夫的下落,沒人回答得了……他便把我們關著不許出去。」白震江回道,「最近好像弟弟輸了,那些士兵終于撤下,可家裡已經(jīng)變得很混亂……我不想待了?!顾彩翘崃水吷挠職?,才決定離家出走。「子吟甚麼時候走的?」白嚷那長睫毛倏忽一眨,問道。「姐夫不是自己走的,他是被娘趕走。」白震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因為三哥的鐵臂正把他壓得隱隱作痛,「三哥…你知道嗎?大哥和姐夫竟是一對兒……大哥公開明說后,母親便氣瘋了,借著武弟弟造反,大哥又打仗不在家,便把子吟趕出去?!?/br>「甚麼……」白嚷怔忡了一下,對這樣的發(fā)展既是難以預料,更關心的,卻是子吟后來的去向,「然后?子吟去哪裡了?」「他就這麼出門走了……我們都不知道?!拐鸾銦o辜的搖頭,這問題武子良可是在白家挨個問了一遍,卻是沒人能說出答案來,「娘以為他是回武家去了,后來武弟弟來找人,才知道沒有?!?/br>白嚷因此而沉默下來,長睫毛忽眨著、表情陰騖,不知道在思索著甚麼。白震江卻在三姐沉思的時候仔細的打量他,就覺得三姐變成三哥挺嚇人的,比從前還要不好惹,且身子高了許多,都不是女兒家的身量了,手下那力勁,不知道跟大哥比起來誰勝誰負。白震江看著看著,便把心裡疑問脫口而出——「姐……你既然沒死……怎麼又會變成男人呢?」「我不是變成男人。」白嚷便白了他一眼,就像從前教訓他的態(tài)度一樣,「我本來就是男人?!?/br>白震江聽了便更加的迷亂……他和三姐在同一個家活了十多年,竟是完全沒有察覺過。第八十九章、相認第八十九章、相認「三姐、哥…可是、我不明白……你為甚麼…要……」白震江想著過去與白嚷相處的時候,隨了吵架及相看相厭,似乎還真沒有好好的坐下來端詳過對方。他一直以為三姐就是三姐,化著妝、穿著襖裙、說話帶著嬌態(tài)——是白家唯一的女孩兒。可現(xiàn)在,震江一直以來認知的家都顛覆了——嚴肅古板的大哥喜歡上同是男人的姐夫,還為此和媽撕破臉﹗三姐沒有死,卻變成了爺們兒………這接下來,還有甚麼?難道二哥其實也是女的?「你還少,不知道我來白家前的事?!拱着罂粗鸾腔靵y的表情,便好心的補了一句,「這與你也沒有關系,不用深究?!?/br>「那……你怎麼又沒有死呢?」白怒洋從震江處問不出子吟的去向,已是鬆了手對他放行,可這回倒是震江不依不撓的追問了,很想知道三姐怎麼死而復生。「簡而言之,便是我大難不死,被人救了,現(xiàn)在便為救我之人效力?!拱着笾浪牡芤幌驅ν忸^的局勢不了解,也就不解釋太多,囫圇的一句結了。「你真的……一直都是男人?」「四弟,你在玩樂上挺聰明的,怎麼某些事上又像個蠢蛋呢?」「我只是沒有留意﹗」「你只在意自己手上多少零花,或是哪處有享樂的好地方?!拱着箢h首,「在賴帳和惹禍上倒是特別有心得?!?/br>白震江被說得臉一紅,便憤而駁斥,「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你才剛死,姐夫就跟大哥了,看來你也不好到哪裡去﹗」這話正正戳在了怒洋的弱肋,他沉下一張俊臉,彷彿下一刻就要暴打他。白震江從小到大,吃了三姐許多的虧,他們二人年紀相妨,正是不打不相識的,看到對方那表情,便知道有風暴正要蘊釀。他連忙提起自己的皮箱,說,「欸﹗我得走了﹗媽要是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便要搜人﹗」他說著轉身便要走,卻是被怒洋喊住。「等等。」怒洋并沒有發(fā)作起來,反是探問起震江的去向,「四弟,你今后有何打算?」「楊家和林家的少爺邀我去上海做生意?!拱渍鸾f,聽起來倒是意外的胸有成足,「我現(xiàn)在便要打車去?!?/br>「哦……」白怒洋便高深莫測的應了一聲,「做的甚麼生意?」「甚麼期貨、股票……我也不懂啦,反正他們說是來錢的機會,只要投入資本便成?!拱渍鸾瓚?,「屆時他們會教我的?!?/br>期貨股票確實是來錢的玩意,可那是相對于有腦筋、對市場時局敏銳的人,于震江這種紈褲子弟,只怕更傾向于訛錢的藉口。可四弟要是在外頭吃了虧,大不了就是回家裡向母親哭訴,白家的大門永遠要為他敞開的,也有大把被訛的資本。怒洋只是擔心四弟要去投靠日本人,若他真打算這麼做,他便扛起當哥哥的責任,把這弟弟暴打一番。既然震江還沒有愚昧到這個地步,怒洋也就不管了。「是嗎?」白怒洋便笑得迷人,「祝愿你成功吧?!拐鸾L這麼大,還沒出過遠門,也是時間到外頭去歷練了,被騙一下也好。白震江意外的看著三哥,對于他難得的鼓勵感到驚惶。他看怒洋真的沒有再阻撓自己,便快步的打了人力車,離開了這出生以來就住著的白家,如一條小魚兒游出大海,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闖蕩去。他倒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去,竟是再也沒有回白家,也做不回天真瀾漫的富家公子了。白怒洋看著四弟走遠,卻是從那側門進入,靜悄悄的回到這個家。武家兵已經(jīng)撤離了,馬師令的團控制著盛京,甚至把上承寺少校的部隊也趕跑出去,收獲了豐厚的勝果。怒洋遁著記憶,直接前往父親居住的院落,小時候每次進出這處,總是顫顫驚驚的,心裡藏了許多怨恨和秘密,如今卻都已經(jīng)卸下。他終于回復了男兒身,能堂堂正正的活著。房門推開來,就見翠娘站在前廳,正收拾著桌上的食具,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高大軍人,便嚇了一跳。「你、你……是誰……」翠娘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就覺得他眉眼很熟悉,卻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