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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一個青年慢慢走到燈底下,同樣的武官打扮,模樣俊美,冷笑著一下一下鼓掌:“我說怎么這么熱鬧,原來是顧大人來了,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呢?”顧文章心里罵一句死娘炮,臉上卻笑容可掬:“蘇大人上回說總挨曬容易黑,臉蛋就不白嫩嫩了,這不卑職下來納納涼,不勞您惦記?!?/br>蘇玉成被捉住痛腳,忿然作色:“個個曬得黑鬼一樣就好了?我好心提醒,你們還要取笑!顧文章我告訴你,我看見熊慶背上的人了,你們鬼鬼祟祟干的什么勾當,現在交待還來得及!”顧文章摸了摸鼻子,道:“你帶了幾個人?”蘇玉成冷哼一聲:“四個?!?/br>顧文章認真考慮了一下,以蘇玉成的老鼠膽子,幾乎不存在虛張聲勢的可能,他帶的人只會多不會少。要是真打起來自己這邊倒不至于吃虧,但想把對面全制服怕是有難度,一旦手滑殺了一個,就得全殺了。他沉吟片刻,抬頭笑道:“蘇大人,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蘇玉成警惕地看著他。顧文章誠懇地說:“說實話,咱倆平時是有點小誤會,但還沒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今兒咱也能不動手就不動手。這樣,我讓你看大熊背上的人,你讓我們走,以后兄弟念你一份人情,行嗎?”這是什么鬼條件?蘇玉成張嘴就想拒絕,眼珠轉了轉又答應下來:反正自己人多,先看看人又何妨,反正放與不放只在自己一念之間。甬道很窄,顧文章和小莫側身讓他們過去,給大熊使個眼色,大熊放下人,抓著套頭的布袋一掀——蘇玉成倒吸一口冷氣!只讓他看了一眼,大熊就迅速把布袋套回去。蘇玉成還處在震驚中,扭過頭不可置信地問顧文章:“是……我想的那位嗎?”顧文章和小莫早已站到了蘇玉成一行人后頭,和大熊隱隱成包抄之勢,聞言笑道:“蘇大人果然見多識廣,我當時若是認得,也不至于當賊抓回來了?!?/br>蘇玉成腦子發(fā)木,喃喃道:“那怎么辦……送回去?”“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哦?!鳖櫸恼滦Σ[瞇地,沖他眨眨眼,“兄弟幾個合計著干脆綁一票算了,誰成想讓您撞個正著?,F在兩條路,要么您調頭去檢舉,哥幾個就地拼刺刀;要么您入伙,這么肥一塊rou咱五五分。孰輕孰重,自己掂量吧。”蘇玉成心念電轉,已經有點動搖,壓低嗓子道:“這要是被抓住,不得挨剮?。 ?/br>顧文章道:“誰剮你?”蘇玉成道:“皇上??!”顧文章勾起一邊嘴角,笑得匪氣沖天:“皇上?皇上怕別死在咱倆前頭!”他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蘇玉成,似笑非笑道:“這天下要亂啦,蘇大人!”兩隊人從刑房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沒事人一樣了,顧文章和蘇玉成站刑房門口道別,虛情假意地互相捧臭腳。門房看見他出來,趕緊招呼:“哎喲,顧大人,這兒剛巧有人找你呢。”顧文章一邊假笑擺手把蘇玉成送走,一邊道:“來了來了!這誰……哎喲!”來找他的人確實挺意外的。數九寒天,來人跑了一腦門子汗,拄著膝蓋呼哧呼哧喘。聽見顧文章聲音他立刻抬頭,小臉蛋凍得通紅,急聲道:“校尉!你沒事吧?”顧文章喉中哽了一下,道:“睡醒啦,小禿驢?”明秀道:“聽說小莫哥回來叫人了,我當時下了夜補覺呢,這會才醒……我是不是來晚了校尉?”“不晚,不晚?!鳖櫸恼滦闹懈锌畼O了,他媽的,包子真沒白喂。大熊扛著人跟明秀拉些家常,顧文章和小莫落在后面談事。小莫面色不善,低聲道:“二尾子嘴不嚴,明天就哪哪都是風聲了?!?/br>顧文章笑笑,也低聲回:“讓他說去。消息爛著不值錢,我看抓的老東西蔫頭巴腦的,萬一死了砸手里怎么辦。而且你別看他娘們唧唧的死樣子,升官提俸半點沒耽誤,人脈還挺廣,這回正好瞧瞧到底什么來路。”小莫挑挑眉:“所以咱們先守著人不動,看明天哪方先跳腳,再坐地起價?”他瞟一眼顧文章壓不住得意的神色,啐了一口,“媽的,老賊?!?/br>東殿。回來之后馮陵意就沒說過話,面無表情地坐在那翻書,高棣不敢上去碰釘子,自己坐在床邊發(fā)了會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回神,看見馮陵意已經沏上茶了。高棣猶豫一下,起來訕訕道:“老師,我去燒點熱水吧?!?/br>馮陵意盯著書,嗯了一聲。伙房當值的宮女不知道跑哪躲閑去了,冷鍋冷灶,高棣只得從頭開始生火。他平日幾乎沒做過什么粗活,笨手笨腳的,好半天才點著了火,還把手燙著了。等水燒好已經過了好一會,他怕馮陵意等得著急,匆匆提水回去,沒想到一推門竟然空無一人。高棣愣了一下,放下水壺,突然想起現在是馮陵意下班的時間。他回家了。高棣緊緊抿住嘴,xiele氣一樣扔了水壺,一屁股坐在地上。巨大的失望感壓得他有點想哭,高棣強忍著胡亂揉了把臉,深呼口氣就要站起來,門突然開了。馮陵意進來,看了一眼坐著的他,彎腰把水壺提起來放在架子上。那眼神讓高棣覺得自己很狼狽。他有點尷尬地咧咧嘴,笑得很難看:“老師,我還以為你回家了……”馮陵意道:“戒嚴,沒有批文不得出宮?!?/br>高棣愣了一下:“這么嚴格?難道……”“嗯。”皇帝崩了,而且已經懷疑不是自然死亡。高棣心里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沉甸甸墜得難受,但馮陵意今晚不走總還是件好事。吳玉蓮不在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他現在太需要一個人陪著了,就算什么都不做地坐在那也行,也能帶給他安全感。他帶點討好地道:“老師,水是剛燒的,我給你續(xù)點。”馮陵意嗯了一聲。高棣屁顛屁顛地去取了水壺,邊往青瓷蓋碗里續(xù)水邊問:“老師,那你今晚住哪呢?姆媽平時都和我睡,我床寬敞,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收拾收拾,咱倆將就一宿行嗎?”馮陵意道:“行?!?/br>他一直行行行,嗯嗯嗯,高棣也吃不準這是不高興還是性子冷,不敢再多話,乖乖過去邊收拾床邊想事。想著想著,目光不自覺又往馮陵意那邊飄,正看見他端起茶碗湊到嘴邊,輕輕吹了吹。高棣心思一動,突然想起個細節(jié):本國不產瓷,這青瓷蓋碗是馮陵意自己從南邊揣了幾百里地揣來的,全國獨一份兒的寶貝,他向來是走哪帶哪的。既然他剛剛是要回家,怎么可能把茶碗留在這兒?除非他根本不是因為戒嚴回不去才留下的,而是本來就沒想走,剛才出去幫著探了探風聲!高棣深怕自己是自作多情,卻仍忍不住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