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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耗五年,想到昨天馮陵意看他的眼神,他伸出手,想摸他的臉頰。——他還知道多少?他憑什么幫我?押這么重的注,所圖必不在小,他究竟想要什么?一念及此,高棣眼神不由飄向馮陵意。馮陵意還是老樣子,平平淡淡的,高棣早就比他高了,卻還被他牽小孩一樣牽著,在雪地里咯吱咯吱走。不管到底圖什么,他愿意舍命救我應(yīng)當(dāng)不假,此人心思深沉,若能乘勢收服,該是多大的助力?高棣心砰砰跳。往東殿這條路很僻靜,他左右看看無人,攥了攥馮陵意的手。對(duì)方放慢了步子。高棣說:“老師,其實(shí)我這些年是裝傻的?!?/br>馮陵意不吃驚。他眼皮都沒抬。餌還不夠。高棣橫下心:“我那份參湯沒毒。方才父皇說身子不適讓我們先回去,因?yàn)樗挠卸?。我把兩份參湯掉了包?!?/br>馮陵意眉頭微動(dòng)。高棣撲通跪下。他膝行幾步,爬到馮陵意腳下,咚咚咚磕了三個(gè)響頭。他抬起臉,眼淚已經(jīng)下來了。他說:“學(xué)生一時(shí)糊涂,求老師救我?!?/br>高棣當(dāng)然是假哭。對(duì)什么人用什么招,高棣覺得馮陵意心軟。他活了十幾年,第一次有人愿意為他死,對(duì)于這種人,裝也要裝出十二分的誠懇與凄慘,才能換來對(duì)方的死心塌地。昨夜的積雪還未掃凈,高棣就直挺挺跪在雪里,講這些年的郁氣難申。他沒添油加醋,也不避諱自己丑惡之處,馮陵意不蠢,瞞是瞞不過的。況且錯(cuò)也不在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視人如君父,人視他為仇讎,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但不知為什么,親口說出最決絕的那步棋時(shí),他還是哽住了。“學(xué)生糊涂?!备唛Ψ植磺暹@一刻的懺悔是真心還是演戲,他死死咬著嘴唇,聲音顫得厲害。他又重復(fù)了一遍:“學(xué)生糊涂。”但高棣沒想到,馮陵意這人真夠油鹽不進(jìn)。他聲淚俱下,將原委和盤托出,馮陵意眉頭都不皺一下。聽他說完了,馮陵意點(diǎn)點(diǎn)頭說聲“知道了”,抬腿就要走,仿佛趕緊把高棣送回去才是正經(jīng)事。知道了?我弒君的秘密都講了,你就甩下這仨字?高棣打定主意今天必須讓他劃下道來,撲過去抱著他的腿不讓他走,馮陵意一邁步,把他帶倒了,狼狽地摔在地上。高棣還沒這么死皮賴臉地求過人,臉上燒得火辣辣的,卻仍不肯松手,帶著哭腔喊了聲:“老師!”馮陵意停下了,一臉漠然。高棣匆匆爬過去抱住他,但這回不是哀求。馮陵意腰間一涼,被什么銳器抵住了:“老師,我完了你也好過不了。”圖窮匕見。剛剛還哭著懺悔的弒父者已經(jīng)失去耐性,露出了獠牙:“老師,您今天要是不肯指點(diǎn)學(xué)生,就別走了。”他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神卻兇狠。馮陵意終于舍得低一低頭。“你想……殺我?”高棣道:“學(xué)生不愿傷您?!?/br>言下之意,事情發(fā)展到這個(gè)地步,還不是你逼我。馮陵意就那么瞧著他。不管高棣是哭,還是抽出刀,他表情就沒變過,永遠(yuǎn)是讓人心生恐懼的泰然自若。明明自己才是持刀威脅的一方,高棣卻從心底生出寒意。掃了一眼刀,馮陵意彎腰湊到高棣耳邊,說了句什么。就一句話。高棣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垂下了握著刀的手。他聽見馮陵意說:“你先搞清楚高歡回國做什么?!?/br>高歡回國做什么?他還能做什么,不就是和我搶皇位嗎?因?yàn)樗獡尰饰唬愿富室獜U掉我,所以端王要站隊(duì),所以我下毒弒父,高棣從來沒質(zhì)疑過這個(gè)邏輯,直到馮陵意一針見血地點(diǎn)出盲區(qū)。他忘了,高歡回國其實(shí)有另一種可能。一種更加合理的可能。他是回來探病的。或者說,縉國放他回來,只允許他探病。羌縉是宿敵,傻子登基天下大亂才符合縉國的利益。既然當(dāng)年選質(zhì)子時(shí)棄高棣不用,今天又怎么可能派一個(gè)聰明人回來和傻子爭皇位?這道理本來再簡單不過了,只可惜他被“高歡”兩個(gè)字嚇住,竟到現(xiàn)在才想到!高棣面色灰敗,背后冷汗涔涔。馮陵意冷冷瞧著他,又補(bǔ)了一句:“事已至此,你不想想?yún)怯裆彏楹螐匾刮礆w,竟先考慮如何招攬我。”“——果然糊涂。”第六章。端王府。“哎喲,奢侈腐化呢這兒?”來人很高,身形勁瘦,腰間斜插一把刀,作軍官打扮,但袖子高高卷到胳膊肘,領(lǐng)子隨意地敞著,又顯得懶散。他邁著長腿進(jìn)門,笑瞇瞇四下打量,“小錦雞你窩修得這么漂亮,等誰呢啊?”和玉粉團(tuán)團(tuán)圓臉,天生的笑眼彎彎,一見他立刻眉開眼笑:“你管,你要來下蛋?。俊?/br>顧文章一屁股坐他邊上,摸摸屁股底下軟綿綿的狐皮,幸福得臉都皺起來:“舒服,太舒服了,羨慕王妃?!?/br>“別叫他王妃,他不愛聽?!?/br>“那叫啥?周狗不是你的專屬愛稱嗎,我哪敢叫啊?!鳖櫸恼滦焙陀褚谎郏炀毜貞凰?,“還‘他不愛聽’,知道疼人了?他見你一面可不容易,今兒可別作了啊,別又哭又打的叫我來拉架,我不拉,聽見沒?”和玉又羞又樂,使勁兒捶他:“沒完了你,笑到明年啊?”顧文章笑嘻嘻地躲:“還打我,跟你說我最不愛拉架,里外不是人,媽的我剛拉開你倆掉屁股就和好了,老子還氣著呢!”和玉樂得不行,笑倒在榻上:“怎樣,你眼紅?。俊?/br>顧文章“切”一聲,從果盤里撿兩個(gè)果子,扔給和玉一個(gè),自己叼一個(gè)。和玉躺在榻上啃,踢顧文章:“哎,爺爺怎么又樂意讓他找我了?”“你家周狗辦差得力唄,今天進(jìn)宮了,英俊瀟灑,特別長臉?!?/br>和玉又樂開花了,接著踢他:“是嗎?快點(diǎn)給我講講,怎么瀟灑了?”“自己問他去?!焙陀襁€踢,顧文章嘶嘶吸著氣:“世子爺您打情罵俏手夠重的啊,踹得賊疼,你讓他自己跟你吹牛逼多好啊?!?/br>和玉嬌羞臉:“我想聽兩遍嘛?!?/br>顧文章“噫”了一聲,滿臉受不了:“我的媽呀……我走了,待不下去了,這果挺甜的我再揣一個(gè)?!闭酒饋砼呐谋缓陀裉吲K的地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腦門,“差點(diǎn)忘了我來干嘛了,一會(huì)周容來你跟他說一聲,這兩天你倆都少出門?!?/br>和玉道:“怎么了?”“外頭亂。前朝都快鬧翻天了,你不知道嗎?”顧文章本來還想解釋兩句,瞟見和玉一臉懵懂,嘆口氣,“得了,你倆好好膩歪吧,天塌下來有我這扛刀的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