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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要不要搬去路識卿的新家,而是回想起四年前叫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被迫接受的那些問題。想要得到的和應(yīng)該得到的,為何二者不可兼得,他和路識卿兩個人,為何一定要有一方退讓和放棄。他貪心不足癡心妄想是錯,但或許替路識卿做決定也是一種錯誤,自以為打著為他考慮的名號,反而把路識卿變成了傷得最重的人。陳放看著路識卿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陣后悔,如果四年前他做出那個慘烈的決定時,也敢抬頭看一看路識卿的眼睛,或許早就能明白這個道理。所有路識卿給他的,向他索取的,或者說只要是路識卿這個人,他從來都拒絕不了。如果這就是路識卿現(xiàn)在想要的。一個被打碎之后重新拼湊起來的陳放。那就全都給他。第70章重新被賦予呼吸的能力兩人斟酌過后,還是決定繼續(xù)在陳放的小屋里呆上一晚,路識卿安排搬家公司明天過來,留出一晚整理行李的時間,不至于太倉促。屋子的空間本就不大,沒有什么容納物品的空間,陳放的東西都放在表面上,服裝和一些日用品平日里都被很整潔地歸納好,收拾起來也算不上麻煩。屋子中央落腳的地方被鋪滿,路識卿想要幫忙,卻有些插不上手,只能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尋找不那樣起眼的物品。“這個箱子要帶走嗎?”路識卿看到墻邊一個紙箱,看起來受過多次擠壓,表面皺皺巴巴的,大概有點年頭,“這里面是……”“我自己來?!北驹谑帐耙挛锏年惙怕劼暳⒖套哌^來,不著痕跡地擠進(jìn)路識卿和箱子之間,把箱子托著底拿起來,拿到房間的另一邊,背對著路識卿打開又合上,頭也不轉(zhuǎn)地說道:“這個也帶走?!?/br>“啊,好?!甭纷R卿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視線在箱子上落了會兒,又轉(zhuǎn)頭去收拾別的物件。陳放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幾個箱包便裝下了,事情進(jìn)行得比預(yù)想中順利,兩人便早早準(zhǔn)備睡覺。睡前,路識卿按照陳放的習(xí)慣,留下屋里唯一一盞夜燈,像上次一樣,躺到陳放身邊。他看著陳放,眼睛映著夜燈的光點,像一顆近在咫尺的星星,只照亮眼里的一個人。他忍不住輕輕伸手抱住陳放,見陳放沒有拒絕,于是又繼續(xù)得寸進(jìn)尺地低頭在陳放唇上親吻,也被陳放帶著細(xì)小的回應(yīng)默許。房間里兩人的呼吸安靜交纏,純凈無味的氣息再次浸染幽微的松枝香氣。路識卿從背后抱著陳放,鼻尖貼在他后頸上,每次呼吸間盡是陳放的氣息。即便他嗅覺失靈,無法確切說出究竟哪里發(fā)生了細(xì)微的變化,卻也能依稀感受到周身的不同。包裹著他的不再是無法入懷的碎雨,而是真真切切的陳放,溫暖,柔軟,讓人心安。他曾經(jīng)說過,陳放對他而言,是氧氣??此戚p盈無形的存在,一旦抽離,便會陷入窒息。一去長達(dá)四年之久。路識卿仿佛驟然從窒息麻木中醒來,此刻他的氣息輕輕顫抖,像是不甚熟練一般,只一味克制且貪婪地將陳放的氣息汲取到自己身體里。仿佛方才重新被賦予呼吸的能力。第二天,搬家公司按時來取走陳放的行李,而路識卿特意請了一天假,開車帶著陳放去了新家。路識卿租的房子離首都醫(yī)大的校區(qū)比較近,交通方便,地段也好,不知道他暗地里耗費了多少財力物力才租到這樣的房子。家具設(shè)施都完備,一塵不染,應(yīng)該被仔仔細(xì)細(xì)打掃過,樓層很高,視野開闊,透過窗子甚至能遠(yuǎn)遠(yuǎn)看到校區(qū)內(nèi)的圖書館。路識卿給陳放在門鎖上錄了指紋,急不可待地將人領(lǐng)進(jìn)家門。進(jìn)門的拖鞋是嶄新的兩雙,衣柜的空間被體貼周到地留出一半,所有日用品全部按照雙份準(zhǔn)備。現(xiàn)在終于,人也成雙。搬家公司隨后送來了陳放的行李,路識卿卻臨時被醫(yī)院叫走了,留下陳放一個人在家中。除了等路識卿回來,整理行李成了眼下唯一一件要做的事。即便陳放干慣了這些千頭萬緒的雜亂事情,一個人的效率終歸還是低了些,一晃眼便到了天黑。路識卿進(jìn)門的時候,看見原本擺在地中央的箱包不見了,陳放正抱著最后一個箱子,是很眼熟的、昨晚看見皺皺巴巴的那個。似乎是短時間內(nèi)并沒有什么用途,箱子的封口沒有打開,陳放正站在原地張望四周,不知道應(yīng)該把它放置到哪里去。畢竟無論怎么看,一個破破爛爛的舊箱子和嶄新整潔的新家都是格格不入。路識卿接過陳放手里的箱子,隨意放在書桌上,急著把衣兜里還熱乎的炸糖糕給陳放吃。陳放坐在沙發(fā)的一邊,咬著炸糖糕的動作都分外謹(jǐn)慎,顯得有些拘謹(jǐn)。他看起來就像是那個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舊箱子,格格不入,卻被路識卿好心好意安置在了這里。精神過于緊繃,以至于路識卿吻上他唇瓣時,陳放都沒有立刻發(fā)現(xiàn)。本來路識卿只是輕輕啄吻,似乎是在嘗到甜味之后才臨時起意,猶嫌不足地纏綿起來。手里的糖糕裹著塑料袋掉到地上。陳放的身體失重一瞬,然后陷進(jìn)柔軟的床鋪,好像掉進(jìn)云里,擔(dān)心隨時跌落,卻被路識卿緊緊抱在身前。“喜歡嗎?”路識卿問陳放。“喜歡……”不知道路識卿詢問的喜歡究竟指向什么,可答案似乎是唯一的。陳放悶悶地回答,最后一個音節(jié)被留下一半,在接踵而至的親吻中訴說完。他回來了,路識卿想。盡管明白來日方長,可他還是忍不住急切地想要擁抱、親吻懷里的人,好像只要他們之間足夠緊密,就能把錯失的四年時間遺忘,重塑記憶,按照他們那時的暢想拼接成現(xiàn)在的模樣。路識卿將頭埋入陳放的脖頸間,感受溫?zé)崾嫘牡臍庀ⅰ?/br>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吻這種熟悉感的來源,嘴唇剛貼近陳放的后頸,便感受到身下的身體驟然緊繃起來,小幅度地扭過頭下意識躲避,又似乎突然意識到什么,僵硬地轉(zhuǎn)回來,甚至更偏了些角度過去,方便路識卿的動作。看似貼心的行為,卻像一把鈍刀,同時刺痛擁抱的兩個人。路識卿抬起頭,看見陳放低垂的眼睛和顫抖不停的睫毛,沒有動作,仿佛被冰凍在了驟然降溫的氣氛里。事情會被遺忘,可是會留下痕跡。他再次想起臨時標(biāo)記陳放那晚時,犬齒刺入腺體的瞬間,陳放也有類似的反應(yīng)。藏不住的恐懼,即便他一再掩飾,出于下意識的顫抖和緊繃卻騙不了人。路識卿啞然失笑。原來他選擇遺忘,卻不知分寸地遺忘了太多,以至于忘記陳放當(dāng)初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