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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詭異的結果。路識卿想不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也沒有時間讓他思考能做什么、該做什么。看著陳放落在地面小小一團的黑影,他只是默默調(diào)轉(zhuǎn)了自行車的方向,緩慢挪到陳放身邊,低頭看他佝僂起來、輕輕顫抖的后背。“上車吧?!?/br>第12章只剩一間大床房了,住嗎?“上車吧?!?/br>路識卿說得很輕,輕到幾乎被風聲掩蓋,很快消逝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陳放聽沒聽見,他沒做出任何反應,繼續(xù)蹲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陳放大概還是聽到了路識卿的話,但什么也沒說。沒問路識卿怎么還沒走,也沒問要帶他去哪兒,直接坐上了車后座,像是只要能帶他離開這個鬼地方,隨便去哪兒都行似的。問題被拋給路識卿。本來他打算隨便找個網(wǎng)吧對付一晚,可現(xiàn)在帶著陳放,顯然是不大合適。他決定先去修車攤把手機贖回來,再考慮接下來去哪里的問題。自行車在馬路上平緩又快速地行駛。深夜風涼,路識卿挺直了后背,把撲面而來的寒氣擋在自己身前。這次沒用陳放指路,路識卿空間記憶好,沿著原路返回,掠過依舊熱鬧的步行街口,到了熟悉的學校附近。找到修車攤時,小破房里的燈光已經(jīng)熄滅,老板大概是休息了。“我靠,這怎么辦?!甭纷R卿自言自語,正為怎么拿回自己的手機發(fā)愁。“你抵了什么在這兒?”陳放終于開口說話,聲音悶悶的。“手機。”路識卿答道。陳放蹲下身子,在車攤門口生銹的綠色鐵皮箱子前鼓搗了好一陣,箱門“吱嘎”一聲打開。他伸手在里面摸索,很快拿出來一支手機。“看看,是你的嗎?”陳放遞給路識卿。“是。”路識卿一邊開機,一邊忍不住感嘆:“你也太熟練了?!?/br>“我借車的時候也抵東西在這兒,一來二去熟了,老板讓我自己取?!标惙虐炎孕熊囃频较渥舆叄页霭焰i掛上去,“現(xiàn)在去哪?”陳放直截地問路識卿,但似乎并不真正在意要去哪兒,好像無論路識卿怎樣安排,他都會聽。“……要不先找個地方住吧。”路識卿猶豫著說。“走吧?!?/br>兩人往不遠處的小商圈方向走,路識卿走在前面,但其實是陳放在帶路。他跟在路識卿身側,也不出聲,要拐彎的時候就伸手拽一下路識卿衣角,他們就這么一路沉默著走到一家小旅館門前。“只剩一間大床房了,住嗎?”柜臺后的禿頂男人打了個哈欠,眼睛打量著他們倆,問道。“……要不換一家吧?!甭纷R卿轉(zhuǎn)頭問陳放,感覺情況有點尷尬。“你們這些小年輕啊?!睕]等陳放張口,禿頂男人不耐煩地插話,“這個時間整條街的旅館都不一定有空房,我這兒條件還是附近最好的,你們算走運了,還猶豫什么呢?”路識卿沒理老板,用眼神詢問陳放。“隨便吧?!标惙艊@了口氣。他現(xiàn)在心里亂得很,根本分不出心思考慮別的事,只想盡快找個地方安定下來。“那就這間吧?!?/br>倆人都沒帶身份證,可旅店的手續(xù)在錢面前也變得不太正規(guī),留了身份證號和人像就能登記入住。路識卿用手機付了錢,拿著房卡帶陳放坐電梯上樓,開了門讓他先進屋。打開屋里的燈,路識卿見陳放背對門口,在床的一角呆坐著,動也不動。他走進屋子,很想說些什么來緩和壓抑的氣氛,又覺得或許現(xiàn)在說什么都不合適,干脆在床的另一角坐下,陪陳放安安靜靜呆著。可惜隔音作用太差的旅館墻壁沒給他們安靜的機會,隔壁時不時傳來喘息著的嗯嗯啊啊聲,路識卿光聽著就臊得慌。似乎是也受到了影響,陳放直起佝僂的身體調(diào)整著姿勢,過了會兒才開口說:“我想洗個澡?!?/br>“嗯,去吧?!甭纷R卿很快回應道。陳放站起身的動作很慢,感覺極度疲憊,邊往衛(wèi)生間走邊抬手拉開衣領,似乎有什么東西隨著他的動作掉到地上,發(fā)出細碎的碰撞聲。聽到聲音,路識卿低頭看到地面上散落著零星幾塊玻璃碎片,俯身揀起一塊打量,邊緣尖銳不規(guī)則,像是被暴力打碎的。“這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路識卿看向陳放,仔細查看才發(fā)現(xiàn)他深色的外套上有一片并不明顯的水跡,接著問:“衣服怎么濕了?”“我媽喝醉了,沖我砸了個酒瓶?!标惙糯寡劭嘈σ宦?,“可能是碎片彈進衣領里了?!?/br>“酒瓶?”路識卿有些難以置信,“受傷了嗎?疼不疼?讓我看看?”“你這四連問,我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陳放還是笑,只是顯得人更加憔悴。“你還笑。”路識卿的臉色變得不大好,“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問你傷著沒?”“隔著衣服,應該沒傷?!标惙艅恿藙蛹绨?,好像沒那么疼了,又有玻璃碎屑掉下來,“我先洗澡吧,酒粘在身上,難受?!?/br>“等下,換這個吧?!甭纷R卿把放在一邊的自己的校服外套遞給陳放,“別穿臟衣服。”陳放接過路識卿的外套,手在布料上摩挲兩下,低著頭很小聲地說:“謝謝?!?/br>衛(wèi)生間里淋水聲響起,淅淅瀝瀝的,蓋住了隔壁傳來的噪音,路識卿卻難以平靜。他僅僅參與了陳放日日夜夜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晚上而已,接踵而至的意外情況讓他這個旁觀者尚且心力交瘁,更何況每時每刻都準備著承受這些的陳放本人。在昏暗路燈下看到陳放眼睛暗下來的一瞬間,路識卿心口窒住了,仿佛整個世界也跟著一同陷落黑暗。他想讓那雙眼睛里一直有光。水聲停住,衛(wèi)生間里又窸窸窣窣了好一會兒,陳放頂著半干的頭發(fā)走出來,身上穿著路識卿的外套,把他自己的衣服用衣架掛好,應該是簡單清洗了一下。“怎么不吹干啊,會感冒的?!甭纷R卿說。“太累了。”陳放走到床邊,遲疑了一下,“可以睡嗎?”“快睡吧,累了就睡吧?!甭纷R卿幫陳放掀開被子,自己卻沒動地方。陳放在床上躺下,只占據(jù)了一塊很小的空間,抬眼看路識卿還呆坐著,問:“那你呢?”“啊,我……”面對陳放一如既往的照顧,路識卿此刻卻不敢隨意接受。其實按照他們對外的身份認知,兩個男性beta睡同一張床似乎也沒什么需要顧忌的。只是路識卿自己清楚,他不是beta,對陳放的想法也早已經(jīng)越過了那條規(guī)規(guī)矩矩的線。因為心里有鬼,所以更加無法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