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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負雪回頭,本有些激動的情緒在見到苗羊駝時,瞬間冰凍:“……”不過很快就解凍,他撩開衣袍蹲下來,同苗從殊平視,輕而易舉的顯露他此刻的欣喜和想念:“阿殊,好久不見。”曾經(jīng)每個前任和他說的開頭語就是‘好久不見’,可他并不想念,還不如不見。苗從殊:“有事嗎?”徐負雪:“我喜歡你?!?/br>苗從殊點頭:“我知道了?!?/br>徐負雪:“對不起?!?/br>苗從殊驚訝了一下,“如果你是為了曾經(jīng)的不孝而道歉,那么我接受?!蹦膫€當?shù)牟粫徶e就改的孩子?但也到此為止。徐負雪:“我能不能抱抱你?”苗從殊:“不能?!?/br>徐負雪苦笑:“因為神主不喜歡?”苗從殊心想何止不喜歡,真抱了,下面花田就是徐負雪的葬身之所。徐負雪欲言又止,定定的望著苗從殊,好似能透過軀體看穿靈魂。苗從殊:“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br>徐負雪:“如果我說我從未喜歡過溫錦程,你大概不會相信。”他頓了頓,又說道:“但也不重要了。我想給你一樣東西?!?/br>沒等苗從殊拒絕,徐負雪就祭出他的本命劍。他的本命劍通體烏黑、冰涼,劍身從中斷裂,斷口整齊。斷劍不聲不響懸在半空,卻散發(fā)著令人莫名惶恐不安的氣息。“它在十年前那場災禍中斷裂,被污染成現(xiàn)在這樣。”徐負雪的食指動了動,控制著本命劍送到苗從殊跟前。“我已經(jīng)把它和我剝離,它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有用?!?/br>苗從殊皺眉,本命劍對劍修而言不亞于半條命,強行剝離本命劍等于活生生切割神魂,其中痛苦應當生不如死。怪不得徐負雪年紀輕輕,看上去卻頗為滄桑,連白發(fā)都生了不少。“為什么給我?”苗從殊不覺得徐負雪會平白無故送他斷裂的本命劍。徐負雪:“我死亡后看過一些秘密,那些秘密我現(xiàn)在無法說出來。還有,你小心蓬萊仙宗和薛聽潮,無論他們說什么都別信?!?/br>苗從殊:“他們怎么了?”徐負雪搖搖頭,答非所問:“阿殊,如果我們都能回到過去就好了?!毖粤T,他自嘲的笑了笑,起身說道:“以前我患得患失,總是害怕你突然玩膩了、不耐煩再陪著我這樣完全不討喜的人而跑了。后來以為只要我不喜歡你就不用害怕,漸漸連自己都騙過去?!?/br>苗從殊剛把徐負雪的本命劍塞進芥子空間,聞言不解地看他。“我先走了?!毙熵撗崞介L袖,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別送我?!?/br>苗從殊忽然發(fā)現(xiàn)他對徐負雪遠行的背影是如此陌生,以至于風吹起他的長發(fā)和衣袍時,竟覺得仿佛快要消散在風里。直到徐負雪的身影完全消失,苗從殊才回去,剛踏進屋就覺得氣氛過于安靜。左邊杯盤狼藉,右邊馬吊和葉子戲紙牌橫七零八落,凳子還翻倒一條,武要離他們?nèi)疾灰娏恕?/br>扭頭果然看到郁浮黎坐在前方臥榻,正把隼崽當成泥丸那樣捏來搓去。郁浮黎抬眸:“說完了?”隨手就把隼崽扔出去,坐姿瀟灑還挺不羈。表面來看,輕描淡寫,毫不在意,實則手指‘篤篤’敲不停。“你打算在門口站到天黑?”老郁這表現(xiàn)不太對。苗從殊四蹄落地‘嗒嗒’向前走,邊走邊分析郁浮黎的情緒,他應該在自己和徐負雪聊天時就到了。但是居然沒有出去宣示主權、打死前任而是乖乖躲在屋里生悶氣?!絕對是生悶氣了!瞧把隼崽折騰得羽毛全炸開,一脫離魔掌便精神失常拔腿就走,跌跌撞撞連飛翔的本能都忘了。以郁浮黎的性格,誰讓他不好受,他讓誰百年難安。睚眥必報、錙銖必較,除了郁浮黎沒人能形象詮釋它們。所以郁浮黎這回為什么獨自生悶氣?郁浮黎握住苗羊駝小巧的嘴巴挪到面前,上下晃了晃:“你在我面前走神?是不是想著別人?”盡管他以‘吃飯沒?睡覺不?洗澡嗎?’這樣的語氣詢問,但苗從殊十分警覺地讀出其他意味,他當即脫口而出:“你吃醋?”“……”沉默良久,苗從殊偷瞄郁浮黎的臉色,卻見他先是微愕,隨即是不以為意,最后變成‘聽了大笑話’而笑出聲:“苗苗,不要隨時隨地說笑話。”苗從殊:??什么意思?為我吃醋是笑話嗎???!郁浮黎:“苗苗?”苗從殊拼命拽脖子,想把可愛的小臉蛋拽出郁浮黎的手掌心,心里惡狠狠地想著別說話!沒用!在生氣!!郁浮黎瞇起眼,直接固定住苗羊駝,把他整個抱到懷里快樂地薅了又薅,指縫間很快就滿是脫落的絨毛。他主動說道:“昆侖盡是我耳目,你們說什么話、做什么事,我豈會不知?不過是一柄破劍、一個出局的失敗者,我又怎么會動怒?呵!”郁浮黎冷笑兩聲,語氣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冰冷。“他還想抱抱你?癡心妄想?。 ?/br>苗從殊停止掙扎,翻著死魚眼看面目丑陋的郁浮黎,心想徐負雪一句話都令他嫉恨于心,這還不叫吃醋?他剛才哪來的自信嘲笑和否認?郁浮黎猛地沉下臉,皺眉問:“你這什么眼神?”苗從殊抬起蹄子搭在郁浮黎肩膀上,然后順順他心口,特別敷衍的說:“沒有。突然覺得你特別男人?!痹谀承┦虑樯咸貏e死要面子。郁浮黎瞇起眼,怎會看不出苗從殊的敷衍?他心想苗從殊是越來越嬌慣了,哄也不認真哄,以前還會討好,膩膩歪歪蹭過來說些軟話,現(xiàn)在眼角眉梢全是敷衍。苗從殊拱了拱郁浮黎的胸膛,吃飽喝足后出去吹了會風,現(xiàn)在困了。他兩只蹄子都搭在郁浮黎的肩膀上,不自覺張開嘴巴呼吸,慢慢睡死過去了。郁浮黎捏了捏苗從殊的耳朵,有些無奈,又覺好笑。**苗從殊醒來時,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在昆侖宮、更不在太玄宗,而在一個陌生的酒樓房間里。郁浮黎不在身側,他留下留影石,告訴他此處是朱厭城,且安心住下等他處理完事情后回來。朱厭城位于中洲,是修真界處于中轉站的一個地方,它可通往太玄宗、魔域和東荒,而洞庭湖便在中洲,與朱厭城相距并不遠。朱厭城以兇獸朱厭為名,曾是兵戈頻發(fā)之地,后來據(jù)說兇獸被鎮(zhèn)壓,便逐漸繁華起來。白玉京宗門和合歡宗宗門便都在中洲,攏聚了天下風流和財富之地,便更是富有傳奇性。繁華就代表人多,人多就說明消息流通甚廣,并伴有許多娛樂活動。苗從殊伸了伸懶腰,兩只后蹄落地,開門大搖大擺走出酒樓,引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