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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fā)旁,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很抱歉!”雁空山支起身,興許是一夜沒睡好,眼下透著青,精神也有些萎靡。他揉了把臉道:“你還記得你昨晚都說了什么嗎?”“我…”我好像被一根魚刺哽住了。雁空山對著我時,并沒有“愛戀”的情感。如果我此時承認(rèn)昨天所言非虛,那等著我的無疑是慘痛的拒絕。兩人的關(guān)系也會變得很尷尬。“我…我忘了,我發(fā)酒瘋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br>為今之計,也只好掩住真心,藏起愛戀,這樣才好繼續(xù)若無其事當(dāng)朋友。我垂下頭,兩手緊握成拳按在膝蓋上,緊張得不住出汗。希望他不要提昨天的事,更不要提我可笑的告白。“是嗎?”雁空山聲音淡淡的,“你似乎把我認(rèn)成了別人?!?/br>我:“…”我錯愕抬頭:“???”我把他認(rèn)成別人?難道我昨天最后說的不是他的名字嗎?見鬼了,誰???難道是阿公?“是,是嗎?那…我有做什么傻事嗎?”我唇角抽搐著詢問。“也沒什么,只是懷疑我給你喂毒藥之類。”他掀開薄毯,赤腳踩到地上。我連忙從地上起來,追問他手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哦,昨天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杯子,撿碎片的時候劃傷的?!彼麧M不在乎地握了握五指道。騙人。誰撿玻璃傷手心的?我和他再三賠不是,并承諾以后都不會喝得這樣醉了。他看起來沒有怪罪我的意思,只是讓我趕緊回家洗個澡,還問我要不要請假。我都已經(jīng)好幾天沒去店里了,怕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被蕭天徹底頂替,忙不迭搖頭,說自己沒問題,不需要休息。回到家,阿公正在做早飯,見我從外面回來,一臉震驚。“你怎么從外面回來???我還以為你在房間睡覺呢?!?/br>我摸著鼻子,胡亂扯了個謊:“我早上去晨跑了。”阿公不疑有他,毫無障礙接受了這個漏洞百出的解釋。“你終于想到要運動啦?!彼厣砝^續(xù)攪粥,“挺好呀。年輕人嘛,就是要多動的,不然等你老了想動都動不了?!?/br>我飛速竄回房間洗了澡換了衣服,檢查手機電量時,發(fā)現(xiàn)了孫蕊發(fā)來的短信。【小棉棉,無論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姐妹我一如既往支持你。你放心,雁空山這塊硬骨頭雖然不好啃,我卻多得是追男人的法子。我們姐妹同心,其利斷金,一定能把這根鳥骨頭拿下的!】我:“…”誰跟你姐妹。差點忘了昨天已經(jīng)跟她出柜了…我頗為煩心地將手機塞進口袋里,轉(zhuǎn)身下了樓。島上四季并不分明,夏季卻有它獨有的特色——臺風(fēng)。每到七八月,總有幾支從海上誕生的颶風(fēng)要途徑青梅嶼。不過可能真的得止雨天女保佑,很少有真正的強臺風(fēng)登陸島上,總是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一再減弱。一夜風(fēng)雨后,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只是地上葉子掉得有些多。不過,雖然總是有驚無險,但每年的防風(fēng)工作大家卻從不敢掉以輕心。有臺風(fēng)的日子,南浦街的店鋪都會關(guān)閉,街道還會派人下來督促用黏膠帶貼好門窗玻璃,以免發(fā)生意外。這兩天天氣預(yù)報都在播報臺風(fēng)的消息,預(yù)計明天就要登陸。這會兒雖然沒雨,但天上云層密密實實的,風(fēng)也有些大。明天不用開店,幼兒園也閉園一天,雁晚秋突然被天上掉下來的休息天砸中,開心得拉著我陪她打了一夜的游戲。到了十點,雁空山說了半天,差點連名帶姓發(fā)出警告,這才讓雁晚秋回房睡覺。明天休息,我猶豫著要不要再待一會兒,雁空山卻拿著煙去了屋外。我盯著他背影,起身跟了過去。他立在門廊上,身高腿長,抽煙的姿勢格外性感。我舔了舔唇有些干燥的唇,緩步走近他。“哥,煙是什么味道?”長到十八歲,我還從來沒有抽過煙呢。他動作一頓,夾著煙看向我,思索片刻才道:“沒什么味道?!?/br>“能不能…教我?”我磨磨蹭蹭湊到他身邊。風(fēng)向著我,吹來濃烈的辛辣氣息。雁空山好笑地?fù)u頭,并不覺得這是個好提議。“你還太小?!?/br>我最煩他說我小,頓時起了逆反心理,急著反駁他:“我不小了,我知道很多東西!”雁空山垂著眼皮看我,眼神很靜,也很疏遠(yuǎn)。“余棉,你太小了。”他像在說煙,又像在說別的。25第25章意外臺風(fēng)終究是來了,但還算給我這個新晉止雨天女的面子,風(fēng)不急雨也不驟,將窗戶一關(guān),幾乎聽不到外面的響動。雁空山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熟睡了吧。我在黑暗里翻了個身,盯著屋內(nèi)模糊的家具輪廓,只覺得心里悶得慌,怎么也睡不著。到底是學(xué)抽煙太小,還是和他談戀愛太???到最后我也沒能問出口。直覺告訴我,不要問,問了對我沒好處。他應(yīng)該是知道了吧,知道我喜歡他。什么錯把他認(rèn)成了別人,這和我說自己什么也不記得了簡直異曲同工,屬于同等級的謊言。我一定是叫了他的名字,所以第二天他才會問我記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而無論我記不記得,他都已經(jīng)打定主意當(dāng)做什么也沒發(fā)生。就像我怕被他拒絕,想繼續(xù)和他做朋友,所以假稱什么也不記得,他可能也為了顧忌我的感受,想和我維持表面的平和,不愿把話挑太明,只好通過別的途徑敲打我。我年紀(jì)太小了,想法太幼稚了,我不夠成熟,我才十八歲…更重要的原因他不好直說,但我想也就是那樣了——我們是同性。他只是對我黃了幾次,并不意味著他就是同性戀。付惟還對我粉了呢,也沒見他就想和我談戀愛。所以,我這是被委婉地拒絕了啊…我再次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里,將心中苦悶盡情吼出:“年紀(jì)小又不是我的錯!年紀(jì)小有什么不好?我可只有十八歲??!人生只有一次的十八歲!!”無論我怎樣不甘,第二天的太陽都照常升起。臺風(fēng)過后,街上落了許多樹葉和花瓣,路中央偶有小攤積水,但隨著氣溫逐漸上升,中午之前它們便就會被蒸發(fā)干凈。比“慘烈地被拒絕”更令人同情的就是我這種了吧?無聲無息地被扼殺。告白失敗起碼還有“喜歡”的殘尸供悼念,若干年后追憶往昔,也不枉一場喜歡,我卻連個“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