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林涯終于有動靜了，在微信上發(fā)來一個定位。

喬樂然一看，他媽的，一家洗浴中心。

緊接著，林涯發(fā)來一條語音，沒內(nèi)容，就兩聲冷笑。

喬樂然：……

敢情去嫖了？！這報復(fù)得可真夠立竿見影的！

喬樂然抿了抿嘴唇，心尖兒拔涼拔涼的，昨天這個時候還一起歡樂吃雞，二十四小時不到就成這樣了?？伤恍∏閮簯{什么給金主這么大氣受??？

喬樂然越想越來氣，噌地跳起來，邊往校門走邊叫車，這事兒必須掰扯明白——暴脾氣他能忍，合約期間出去亂搞擺明違規(guī)，戴綠帽不說，回頭再傳染他一身病呢？什么玩意兒，看他年紀小脾氣好就可勁兒欺負？！

……

一小時后，捉.jian的小金主杵在更衣室里，意識到此事并不簡單。

這洗浴中心，跟他幻想中的洗浴中心……不太一樣！

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四字霓虹招牌半明半暗，勾勒出灰頭土臉的“大眾洗浴”四字，來往大爺泡得紅光滿面皺皺巴巴，迎賓大媽中氣十足吼聲如雷……

三十塊池子桑拿加搓澡！月票一百八最多洗十次，統(tǒng)共就這幾項服務(wù)，咋的你還想要啥服務(wù)??？……啥？男公關(guān)？啥男公關(guān)？我瞅你像個男公關(guān)！

喬樂然哆哆嗦嗦地拿好挨搓的號碼牌，進更衣室，鵪鶉似的左探頭、右探頭，一屋子盡是目測年齡50的中老年男性，人手一枚保溫杯和一個肚腩，喬樂然沒杯子也沒肚子，還往腰上圍浴巾，顯得極不合群。

這時，跟他一樣不合群的那位從浴池區(qū)出來了。

陰沉的臉，挑釁的眼神，大仇得報的快意……

喬樂然迎上去，挺委屈地問：“你來這干什么??？”

“你看我也看。”林涯冷冷說道，極為睚眥必報。

喬樂然噎了好一會兒，不可置信地憋出一句：“……你就來澡堂子看大爺氣我??？”

這仇報得也忒慘了，有那么一瞬間，他都寧可林涯去嫖男公關(guān)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只是看了一屋子大爺，著名詩人喬樂可覺得自己命又達了。

第14章愛情買賣（十四）

喬樂然對來澡堂子看大爺?shù)膹?fù)仇手法感到極度迷惑，滿腹怨懣一掃而空，破壞殆盡的捉j(luò)ian氛圍猝然阻斷了他大腦的“刺激—反應(yīng)”回路，令他手足無措，一時無事可做，甚至有點兒想進去搓個澡。

喬樂然扯扯圍在腰上的浴巾，爭執(zhí)后莫名和好，他有點兒不自在：“……那我跟你扯平了？”

林涯冷冷睨他，從儲物柜里翻出衣服拍過去，喝令道：“穿上！”

喬樂然一頭霧水地結(jié)束捉j(luò)ian。

我是誰我在哪我干什么來了。

回程路上，他不時偷瞄林涯，起初淡淡敬畏，覺得此人腦部構(gòu)造絕逼異于常人，過一會兒，又用縝密的思維方式生生把這事捋順了。

……他其實就是想搓澡，喬樂然幽幽想。

小情兒出身寒微，消費不高，上澡堂子搓搓擱他這估計就算SPA水療舒緩身心，挺好理解。至于故意給他發(fā)定位，還說什么看大爺氣他，都純屬扯淡，梗著脖子嘴強呢。林涯發(fā)飆無非就是氣他惦記換人，可又氣又不敢對他動真格的，最終呈現(xiàn)出的就是眼下雷聲大雨點小的局面。

合理。

可至于氣成這樣么？喬樂然不傻，至少不極其傻，林涯這波暴怒實在不像演的。況且小情兒作金主得有度，作到即止，往死里作往往得不償失，林涯精明如斯，不會不懂，那估計是真的有情緒了。

喬樂然換位思考，代入自身，想起他六歲那年他爸媽是如何計劃要二胎的……

林涯脊背驀地一涼，一扭頭，發(fā)現(xiàn)喬樂然周身輝映著慈愛的弧光。

林涯：“……”

“別人給我發(fā)的，不是我要看，都沒你好看?！眴虡啡挥眯≈割^勾他衣袖，分明是哄他，可才哄三個短句，口吻就從親昵的油滑一路跌入谷底，變回委屈吧嗒的嘟囔，“但你以后少沖我喊，少跟我動手拽我衣領(lǐng)子，還有少這么故意報復(fù)我……”

林涯蹙眉，微露困惑，卻仍硬邦邦道：“喔?！?/br>
像條又接到三條馴獸指令的大狗。

剛過門的小新娘水性楊花極不檢點，卻又不能喊，不能動手，不能報復(fù)……那還能怎樣懲罰？

莫非只能……？！

“……？！”林涯羞澀又慍怒，狠狠瞪向喬樂然。

真是yin.亂不堪?。。?/br>
……

害得他很喜歡?。。?/br>
……

申請主播步驟簡單，審核流程走完，三天不到直播間到手。首播當晚，喬樂然翹了系里的編舞討論會，興致高昂地回家給林涯做直播準備工作。

他嘴上說不炒不炒順其自然的，可排面也不能差，砸禮物沖榜刷彈幕沖人氣的水軍他全都安排好了，幾個小分隊各司其職，都是專業(yè)人士。他調(diào)試完硬件調(diào)試軟件，調(diào)試完軟件調(diào)試老公……小情兒。他給林涯挑了套休閑而不失格調(diào)的衣服，還往林涯頭上抹了點兒發(fā)膠，給他抓了幾下頭發(fā)。

發(fā)膠黏黏膩膩地糊著頭發(fā)，林涯極不適應(yīng)，加上化學(xué)芳香劑的味道對半狼而言香得刺鼻，他焦躁得像條戴伊麗莎白圈的狗子，先是一會兒一抓頭，在被喬樂然勒令不許抓頭之后就一直企圖用主機機箱蹭腦袋，用鍵盤鼠標墊蹭腦袋，用喬樂然的前胸蹭腦袋……

“得了得了，你洗掉吧?！眴虡啡患t著耳朵按住杵在他懷里的腦袋。

林涯得令，跑得像條接飛盤的狗子。

晚上八點，直播開始。林涯沒遭遇過這陣仗，想著要被一幫凡人圍觀，他心里挺不自在，只顧悶頭吃雞，英俊的臉繃得像口棺材。在水軍加持下直播間起手人氣就不難看，彈幕滾動得相當熱鬧。直播平臺的水說深也深，可歸根結(jié)底是用錢說話，除平臺曝光率最高的三大頂級人工推薦位之外，最顯眼的就是當周人氣之星榜與當周能量之星榜。人氣榜統(tǒng)計的是本周直播間在線觀看人數(shù)排名，能量榜統(tǒng)計的則是本周直播間禮物數(shù)量排名。

開播二十分鐘后，林涯的直播間摸上了能量榜的尾巴，且以坐火箭的速度不斷向上攀升。

曝光的效果立竿見影，規(guī)?？捎^的水軍大部隊中漸漸摻進了真人，可林涯仍舊不吭聲，頂多在被喬樂然掐大腿時僵硬地瞪一眼攝像頭。

——woc這個眼神A爆！

——嗚嗚嗚這是哪里來的神仙小哥哥QAQ小哥哥看鏡頭！??！

——這一眼我可以了。

——小哥哥為什么不說話吖？

——電子競技，沒有聲帶。

喬樂然見勢不妙，直接入鏡又不合適，趁著一局結(jié)束忙戳林涯雙排，一組進隊就迫不及待地開隊內(nèi)語音叭叭上了。

“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