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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晃神的方覺夏一下子認錯了人。他抬手抹去白霧,那人也轉(zhuǎn)過身,并不是心里所想的那一位。心緒也就平靜下來。當然不會出事,誰敢招惹有權(quán)有勢的小魔頭呢。半晌,程羌聽見后面?zhèn)鱽硪宦晫Σ黄?。這讓他更覺無力。擋風玻璃外,都市夜景不斷向后遷徙,路燈投下的光圈洇開視野。眼前忽然冒出方覺夏第一次來到公司的情形,那時候他被一個女同事拉住聊八卦,說公司來了一特牛逼的練習生,長得簡直了。他就想知道簡直了是有多夸張,于是放下手里的活跑去瞅了一眼。是真的特別好看,非常好看,好看到可以把星探放到全公司年度表彰名單的程度。那時候方覺夏才十八歲,穿了件黑色連帽衛(wèi)衣。他當時甚至覺得連這件毫無設(shè)計感可言的衛(wèi)衣都襯得好看了。素顏的少年皮膚有種透明感,左眼角快靠近太陽xue的部分有處小小的細長淡紅色胎記,很特別。在這個圈子,漂亮皮囊一向供過于求,他們精致且富有親和力,吸引你,誘發(fā)臆想。方覺夏的特殊之處,就在于他漂亮得很有距離感。他天然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zhì),像件低飽和度、冷感又沉默的藝術(shù)品。程羌把他送回了宿舍。方覺夏雖然疲累,可心緒不寧。洗完澡坐在書桌前沉默地打開字的數(shù)獨本,握筆靜靜計算,將一個個數(shù)字填入空白,他的心逐漸靜下來。結(jié)束數(shù)獨游戲,方覺夏上床蓋上被子,困意海潮般襲來,瞬間就將他淹沒。不知昏睡了多久,意識模糊間聽見熟悉的聲音。“覺夏?覺——夏——”艱難睜眼,一張敷著面膜的臉懟在跟前,方覺夏像鏡頭對焦似的眨了兩下眼,然后又往被子里鉆,含糊道,“幾點了?”凌一把自己的面膜扯下來,“都可以吃下午茶了!”身為主唱兼高音擔當?shù)乃簧ぷ雍暗酶呖?,冰涼的手伸進被子里揪出方覺夏,“別睡了我的哥,出大事兒了!”大事兒三個字刺了一下方覺夏。他清醒過來,抹了把臉下床,“我去洗漱?!?/br>“這哥怎么什么時候都這么淡定……”凌一從床上坐起來跑回客廳??蛷d沙發(fā)上并排坐著倆大小伙子,分別是kaleido的主舞路遠和副rap擔當賀子炎。這倆正頭挨頭津津有味地盯著筆記本屏幕。“起來了?”隊長江淼手里拿著軟布,剛擦完擱在客廳角落的古箏,“我去把湯給他熱一下,睡了這么久一點東西都沒吃?!?/br>凌一飛快點頭,目光追著走向廚房的江淼,“淼哥我也要一碗!”第83章相思協(xié)定閑下來的裴聽頌更是百無聊賴,看書已經(jīng)滿足不了需求,還因為最近心事重重,從網(wǎng)上偷偷摸摸訂購了一本數(shù)獨本,想學學方覺夏獨特的情緒管理法則。但他剛開始上手,毫無章法,一度甚至想要在網(wǎng)上搜索教程。很不巧的是,他的偷偷摸摸被賀子炎發(fā)現(xiàn)了。“喲,填數(shù)獨呢小哲學家?!辟R子炎手里捧著他買的哈根達斯,脖子上還掛著他的頭戴耳機。裴聽頌也不知道自己心虛個什么勁兒,上手捂住了數(shù)獨本,“你不是寫歌嗎?怎么寫著寫著就開始摸魚了?!?/br>“別轉(zhuǎn)移話題?!辟R子炎故意逗他,“來,哥哥看看,填出來多少了?”“你起開,別坐我床上?!?/br>“wow,你不光學會數(shù)獨了,連潔癖都跟學過來了。”賀子炎越逗越起勁,打開窗戶朝著隔壁陽臺喊說,“方老師,快過來幫忙輔導一下數(shù)獨?!?/br>就這樣,大家都知道裴聽頌在做數(shù)獨了。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裴聽頌?zāi)弥臄?shù)獨本去了方覺夏的房間,凌一不在,就他們倆。方覺夏早就聽到了賀子炎說的話,轉(zhuǎn)過來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你在填數(shù)獨啊?!彼χ咽掷锏臅闷饋斫o裴聽頌看,“我在看這個?!?/br>他這樣子就好像在明示裴聽頌,你看,我也在和你做一樣的傻事。方才崩掉的心態(tài)在方覺夏坦蕩又可愛的表現(xiàn)下一掃而空,裴聽頌把數(shù)獨本放在桌子上,人往他床上一躺,眼睛看著他,“方老師,你教教我?!?/br>“哪有學生求教,一來就往老師床上躺的?!?/br>裴聽頌挑了挑眉,“我就是這樣的學生。”方覺夏被噎了一噎,生怕裴聽頌就著這話題再繼續(xù)揶揄他,只好自行妥協(xié),“行行行,教。”還是學生的裴聽頌也把銀發(fā)染回了低調(diào)的深棕色,反正已經(jīng)過了宣傳期,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乖順很多。方覺夏把他拉起來,拿了凳子讓他坐好,把自己填數(shù)獨的幾個竅門都一一教給他,顯式數(shù)對、顯式數(shù)組,還有唯一余解法等等,每一個都講得很透徹。他很耐心,說話聲音溫溫柔柔的,還真有幾分老師的感覺,時不時還會問他一句,“這個你理解了嗎?其實不難的?!?/br>裴聽頌點頭,才發(fā)現(xiàn)原來數(shù)獨也有這么多小竅門小技巧,被方覺夏一講,也沒那么枯燥,反而還能剖析出一點和邏輯學相通的東西出來,難怪歷史上很多數(shù)學家同時也有哲學家的身份。他看向方覺夏認真的側(cè)臉,忍不住靠近。裴聽頌想,如果在這時候吻他,是不是有點褻瀆感。但他真的很想吻他。突然震動起來的手機打亂了裴聽頌的思緒,他低頭看了一眼,是他那個平日里從來不正經(jīng)聯(lián)系的jiejie。前幾天是他那個花天酒地的母親,一天十個電話,好像終于記起自己人生中曾經(jīng)有生育過一個兒子的事一樣。但裴聽頌根本沒有打理,只草草看了她發(fā)來的信息。關(guān)心都是假的,利益是真的。終于輪到他姐了,裴聽頌知道,她的目的八成和他媽是違背的。雖然這個大他七歲的jiejie平時又冷又傲,但起碼把自己當個真實存在的人。“怎么不接?”方覺夏問。裴聽頌想了想,“我姐,打電話準沒好事兒?!?/br>方覺夏知道他家庭情況復雜,也不想干預,但是看裴聽頌也不是完全不想接,更像是耍小性子,就推了一把,“說不定是什么大事呢,接吧?!?/br>聽他這么說,裴聽頌?zāi)枇税蛇蟮亟油?,戴上耳機站起來朝陽臺走了幾步,用英語開了口,蹲在方覺夏養(yǎng)活的一整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