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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庸俗喜劇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3

分卷閱讀83

    齊青蹊也回頭看他,被鮮血濺了點點殷紅的臉笑得暢快又癲狂:“你想不到吧?你把我變成了齊白岳,殊不知,齊白岳要是被你這樣囚禁,他的高傲會令他選擇去死?!?/br>
楊曜嚇壞了,他手足無措地打了很多個電話,派了三個醫(yī)生、二十多個保鏢全天輪流看護他的一舉一動,別墅里所有鋒利的東西都拿走撤換,堅硬的墻壁和家具表面鋪上奢華的羊毛墊。盡管如此,他還是在一周以內(nèi)趁洗澡的時候自殺了三次——因為楊曜近乎神經(jīng)質(zhì)的占有欲和疑心病,楊曜不允許任何人看到他愛人的裸體。

于是等保鏢和傭人發(fā)覺不對勁沖入浴室時,齊青蹊的手腕已經(jīng)被他自己粗暴地生撕下幾塊rou,破開的血管汩汩流著血,將一浴缸的水染成火燒云的天空。

于是齊青蹊又被軟禁在床上,楊曜拋下了忙碌的工作,每天都來,負責給他洗澡。但沒過幾天,他又開始自殘,自己折斷自己的手,修長潔白的手指,借著手腕的力一根根扳斷,一邊扳一邊發(fā)出咯咯的刺耳笑聲。

楊曜慌了,他低低地伏在他旁邊,死死地抱住他:“別找死,齊青蹊,你不準死?!?/br>
齊青蹊卻古怪地盯著他:“我是齊白岳,你為什么喊我哥哥的名字?”

楊曜焦頭爛額,只好將他的手腳也禁錮起來,醫(yī)生診斷他患了嚴重的抑郁癥,興許還有一些臆想癥,給齊青蹊開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藥,他不肯吃,楊曜便撬開他的嘴灌進去。

楊曜知道什么叫自食惡果了,他終于向齊青蹊求饒:“活下來吧,齊青蹊,你要怎么才愿意好好活著?”

齊青蹊靜靜地看著他,過了很久,他才啞聲說道:“我也很想知道,可是……我已經(jīng)不是齊青蹊了。楊曜,我不是故意賭氣繼續(xù)演,我是真的不知道‘齊青蹊’是怎么想的了?!?/br>
過去的一年里,他每天十幾個小時都在臨摹齊白岳、都在當齊白岳,留給他自己的時間近乎沒有,久而久之,他慢慢真的找不回自己了,他只會用弟弟的邏輯去思考、去做事情……

楊曜啞然,他死死地抱住床上的人,發(fā)狠地說道:“那你給我想,慢慢想,只要我在,我就不會讓你死?!?/br>
齊青蹊想了很多天,想起來了:“楊曜,我想見mama。”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他知道不管是齊青蹊還是齊白岳,都愿意為了陪著mama活下去的。

楊曜溫柔地說道:“好,我讓人轉(zhuǎn)播她病房的監(jiān)控給你看?!?/br>
齊青蹊搖搖頭,“我想見她,或者……你讓我打個電話也好,我想和她說說話?!?/br>
他自認為這不是一個很難的要求,但楊曜竟然一口回絕了:“等你好了再打?!?/br>
可是,他不見見mama,不聽聽mama的聲音,他怎么會好呢?

齊青蹊的病愈發(fā)嚴重,他開始連吃東西也沒有力氣了。不管楊曜強硬地喂他什么,全被犯惡心的胃吐了出來,無奈之下,楊曜只能讓醫(yī)生給他打營養(yǎng)液,勉強維持住他的命。

齊青蹊剛來這個小島時,楊曜常常盼望他瘦一點,而現(xiàn)在,他整個人都瘦得凹陷了,蒼白的皮包裹住一副骨頭,別的多余的再也沒有了。

齊青蹊剛來這個小島時,楊曜對他很兇,而現(xiàn)在,楊曜每次碰他都小心翼翼,有時候,齊青蹊睡醒時甚至會看見楊曜枯坐在床邊,托著腮,眼圈紅著,一臉不甘地抹眼淚。

“我不會讓你死的,齊青蹊,你不許死?!睏铌赘f得最多的便是這句話,語氣時而是生氣的,時而是溫柔的,時而是哀求的。

齊青蹊有力氣的時候,會對他嘲諷一笑;沒有力氣的時候,便連眼皮也不掀一下了。

有時候他也會換點花樣,比如死死地抱著他,哽咽著說:“不許走,不管你走到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會去把你鎖在我身邊?!?/br>
齊青蹊抬起眼,笑了:“堅定點,你是個無神論者?!?/br>
“我不會讓你死的,齊青蹊,你不許死?!庇谑怯肿兂蛇@一句了。

病床上沒有時間的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一天,齊青蹊聽見門外有些非常喧囂的響聲,他掀起眼皮,聽見外面有個威嚴的中年人在罵:“最近多少人在盯著你老子,盼著我倒臺,你倒好,差點給人送素材去了。你這事是人干的嗎?把人關(guān)著鎖著,出了人命有多麻煩你不知道嗎!”

楊曜激烈地跟那中年人爭辯起來,甚至還響起了些扭打的聲音。

接著,那中年人走進了房間,看見齊青蹊的陣仗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罵道:“我怎么生出來這樣的畜生!趕緊來點人,把他送去醫(yī)院!”

接著他又盡量溫和地說道:“年輕人,對不住,是我教子無方,我會賠償你的損失的?!?/br>
有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抬上了擔架,齊青蹊無動于衷地被他們運出去。

路過楊曜的時候,他聽見了森冷入骨的一句話:“別走太遠,我說過,不過你走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重新把你鎖在我身邊?!?/br>
齊青蹊瘦弱的身軀開始不受控制地冷顫起來。

楊家的人送他到醫(yī)院,當然也派了人看住他,免得齊青蹊把這件堪稱丑聞的事說出去。但他們都覺得齊青蹊幾乎是個植物人了,沒怎么防范。

那中年人還派人來撫恤了他幾句,齊青蹊強撐著力氣,趁機說道:“楊曜答應(yīng)要替我母親治病,你可以幫我跟我母親打個電話嗎?”

出于同情或利益,楊家的人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齊青蹊早已槁木死灰的心終于怦怦地跳動起來,他開始在病床上練習說話,他太久沒說話了,聲音嘶啞無力,他要趕緊練好,不能讓mama聽出來,害她擔心。

他還要先把措辭想好,他無緣無故離開了一年多,要怎么圓謊呢?

mama,學校給了我交換生的機會,這一年我去了德國的大學讀書,因為跨國通話很貴,就沒有打電話給您。

這個借口好,他寧愿來扮演這個不孝的角色,也不愿讓mama知道真相。

齊青蹊躺在病床上又想,一年過去了,mama的病情怎么樣了呢?楊曜說派最好的醫(yī)生替她做手術(shù),會不會已經(jīng)好了呢?如果她好了,那自己也要趕緊好起來,起碼他要能下床走路,到時候多穿一點衣服掩蓋自己的暴瘦,就能和mama見面了。一年沒有見mama了,他真的好想她……

“對不起,汪晴柔女士在一次手術(shù)中發(fā)生了意外,已經(jīng)離世了?!?/br>
他輾轉(zhuǎn)反側(cè)地等,終于等來楊家人帶來的信息。

楊家將汪晴柔隨意安葬在一處公墓里,齊青蹊從楊家的監(jiān)視中逃了出來,終于見到了朝思暮想的mama。

秋風吹動四周被人跡踩得稀疏的青草,秋雨細碎落下打濕灰白的碑石,不遠處有人在一處新冢旁祭祀,慟哭的聲音隔著淡風微雨傳過來,只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