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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見眼前一丁點芝麻大小利益的人,永遠都沒有必要跟他們解釋什么。懂的人自然會懂,不懂的人就是將事實剖開來擺在他面前,他也能用自己愚蠢到不可思議的大腦曲解到完全相反的方向去。“哈哈?!痹埔硇α藘陕?,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您過譽了。”“不過我說的‘大不相同’,并不是這個。”容遠繼續(xù)道,云翼微微一愣。“你之前讓那個小姑娘說的話,阿爾法已經(jīng)轉(zhuǎn)述給我了。誓死效忠?愿奉我為主?”容遠微嘲道。“哈,哈哈。”云翼干笑幾聲,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幾個下屬都是一副主辱臣死、又感動又悲憤的模樣,他自己并不覺得有什么,反正只是說說而已。但此時,在容遠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下,他卻感到貨真價實的羞赧了,連連道:“慚愧,慚愧,讓您見笑了?!?/br>容遠收回逼視的目光,繼續(xù)說:“我本以為,你是個城府極深、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但你能夠主動出手救下洛爾,讓我覺得意外?!?/br>云翼一愣,神色微動,好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來。其實關(guān)于反抗軍首領(lǐng)的諸多傳言中,至少有一部分是沒有說錯的,他就是個心慈手軟的家伙。鐘吾星的反抗勢力如雨后春筍,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大部分其實都比較極端?;蛟S是在長期的壓迫中已經(jīng)扭曲了人性,反抗者中的大部分異族甚至包括少部分同情異族的人族都覺得只有將整個地球的人類都清洗一遍才能真正拯救這個星球,因此從來都不憚于甚至是頻頻主動挑起暴力沖突,更極端一些的,甚至將那些在沖突中援助人類的、或者不主動參與到暴力中的異族都當(dāng)成是背叛者,要一起清理掉。與之相比,秉持著“不能傷及無辜”、“不能將怨恨蔓延到所有人類身上”這種理念,時時要求自己的伙伴保持克制的云翼算得上是反抗勢力中的異類了,就算是在云翼自己統(tǒng)領(lǐng)的反抗軍中其實都有許多不同的聲音,只不過,也有一大批性情相對比較溫和或者理智的人因此聚集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即便他們沒有做下什么聲名顯赫的“大事件”,卻也已經(jīng)在政府和民眾當(dāng)中逐漸形成了一定的知名度。云翼自己也知道,他太過仁慈的心性和手段是自己的弱點。譬如這次,他潛伏進莊園的時候只是想做一個旁觀者,并沒有打算把自己暴露出來;他自己也清楚,如果讓那些黑衣人把那個來自外星的少年抓走甚至在沖突中“誤殺”掉,應(yīng)該更能激怒這些外星來客,也能給那未知的勢力以及保護不力的鐘吾星政府更大的打擊,但是……看到那孩子驚懼、憤怒、隱隱還帶著幾分悲傷的眼神,云翼的身體在他的大腦作出決定之前就先動了起來,擋在了那少年的前面。不管為了什么目的……這還是個孩子啊……其實在出手的一瞬間,云翼就后悔了,但他既然站了出來,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孩子在自己面前被人傷害。只不過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時他的決定……或許才是最好的。…………………………塞米利安跌跌撞撞地沿著樹木的陰影離開,周圍所有的監(jiān)控位置他的了若指掌,自信自己的身影不會落在任何一個鏡頭當(dāng)中,但他卻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在他身后,深淺不一的腳印周圍是不斷滴落的血液,溫?zé)岬囊后w順著他捂著腹部的手掌涌出來,帶走體內(nèi)的熱量和力氣。阿爾法對莊園的掌控超出了他的預(yù)料,并且反擊的速度也遠超出他之前的預(yù)計。盡管塞米利安在意識到自己暴露的一瞬間就當(dāng)機立斷的逃出去了,但還是被隨即到來的一道攻擊擊穿了腹部。若不是他體術(shù)超凡躲避及時,或許當(dāng)時被穿透的就是他的心臟了。在離莊園兩三條街道遠的一條暗巷中,停著一輛外表普通、型號十分大眾的黑色廂式車,車燈是完全熄滅的,除非有人從旁邊經(jīng)過,否則很難發(fā)現(xiàn)在這里還有這么一輛車。用隨身攜帶的一些便攜式藥物簡單的處理了傷口的塞米利安走到車旁邊,拉開后面的車門鉆了進去,黑車啟動,像一只黑色的蝙蝠般融入了凌晨的車流當(dāng)中。“失敗了?”后座上的人頭都沒抬,一邊處理著手中的文件,一邊隨口問道,聽上去竟是半點也不意外或者失望的樣子。“是啊,都在你的意料當(dāng)中,是不是?”塞米利安自嘲地笑了笑,攤在后座上,任由一名中年醫(yī)生處理他身上的傷口。黑車的內(nèi)部空間很寬敞,各種裝飾也充滿一種超越時代的科技感。車里除了前面的司機以外還有四個人,一個是給塞米利安處理傷情的醫(yī)生,一個坐在側(cè)前方,面前有數(shù)個呈現(xiàn)著不同畫面和圖表的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打著,另一人整理著一堆文件和報表,最后便是坐在靠后的座位上,與塞米利安說話的這人——俊美的面容如同玉石做的雕像,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中的思緒,即使坐在軟得像云朵一樣舒適的車里,他的脊背也筆挺得像一棵青松,白皙修長手指翻動著手中的文件,有種歲月靜好的安謐之感。塞米利安仰靠在座椅上,任由醫(yī)生撥弄自己的傷口,微瞇著眼睛,掃了一眼旁邊仿佛沒有聽到他說話的男人。林青司。他和那個男人長相幾乎是完全相同的,但哪怕是不熟悉他們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兩者之間的差別,不至于將兩人弄混。但同時,空間距離原本間隔幾百甚至上千光年的兩人為何在相貌上如此相似的疑問也從不曾自人們的心中消失,只不過因為這兩人都有著不可輕易冒犯的身份地位,因此疑問就只是疑問,也從沒有人當(dāng)面說出口過。塞米利安也有著同樣的疑惑,但他并不是很在乎這一點,也不曾開口問過。就好像林青司也從來沒有問過原本算是外星飛船中的一員的塞米利安為什么會主動站在同班的敵對方一樣。他們不會將自己的傷口展示給對方,也不在乎對方的秘密,只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就足夠了。反正……也只是相互利用的關(guān)系罷了。第126章黑色的車輛無聲地停在路旁,幾乎完全藏進了道旁巨樹的陰影之中。車內(nèi),將手中的文件處理完成的林青司揉了揉后頸,看了眼窗外,然后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