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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這泉水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那么倘若將其稀釋很多倍后當作雨水降下,那是不是能夠非常廣泛地滋潤土地與民眾?是不是也算是一種惠澤萬物的舉措?就在敖潤想著這些事情走神之際,蘇醒過來的嬴惑從泉水中緩緩站起身來。當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竟然身處海底之時,他驚得下意識便摒住了呼吸,瞪大了整個人都僵硬住了。靜待了兩三秒,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水中呼吸自由后,他方才送了一口氣,隨即而來的則是對敖潤的抱怨。“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不慰問慰問我?”聽到嬴惑對自己說話,敖潤方回過了神來,看向他:“我看你精神不錯,應(yīng)該恢復(fù)的還挺好?”嬴惑的膚色還是相對以往有些蒼白,但至少不像是一具尸體了,薄薄的皮膚下面能看到隱約的青色的血管脈絡(luò),代表著這具身體已然恢復(fù)了些許生機。倒是他的那雙眼睛,沒有平日那么有神了。“一般般吧,畢竟這身體確實不太行?!辟蠡卮鸬馈?/br>“我其實之前就想問來著,”聽到嬴惑的這句話,敖潤忍不住開口道,“你的身體,不會——?”“只是凡人之軀,”嬴惑料到了他想問的問題,直接點頭肯定了敖潤的疑問,“曾經(jīng)的仙人之軀早已被毀?!?/br>其實從敖潤聽到敖廣說出“反魂靈珠”幾個字的時侯,就有了這個猜測。反魂靈珠既然是用來保存靈魂,令其千年不朽的寶物,那么什么原因能夠令人的靈魂與rou/體分離?對于嬴惑來說,也只有在其原身已死的情況下這件事情才有可能成立。而又有什么事物可以強大到毀滅一位真君的仙體?——絕大概率只有天罰了。換句話說,在七百多年前的那場大遁逃中,敖廣和嬴惑這對兒難兄難弟,一個死了全族后自己也死了,獨剩一縷精魄留存龍珠之中;一個rou身被毀只?;昶?,藏匿于靈珠之中直到今日。敖潤在感嘆之余,一個一直被他忽視的事情突然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反魂靈珠可以讓魂魄千年不朽,這個‘千年’是?”“整整一千年,”白韶突然接話,“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到時便會衰落,最終化為一塊普通的石頭?!?/br>敖潤一驚,慌忙看向了嬴惑:“可是自那遁逃外加天罰,已經(jīng)過去了七百多年,這么說......”嬴惑卻像是絲毫不在乎一樣擺了擺手,并聳肩道:“恭喜你華生,你發(fā)現(xiàn)了盲點!——沒錯,我是還剩兩百多年的時間。不過,說實話,我活的已經(jīng)夠久的了,反魂靈珠給我續(xù)的這一千年不過就是個零頭,在我看來實在是可有可無。”說完,他下意識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化作青魚的敖廣身上,敖廣也不知道是沒發(fā)現(xiàn)還是故意的,就是不回應(yīng)他的視線:“如果不是這條喜歡自作主張的青龍,我還用受今天這氣?”潛臺詞就是說,如果不是敖廣在幾百年前讓嬴惑成功續(xù)命,沒有令他命喪當場,嬴惑自然也就不會活到現(xiàn)在,身為堂堂火德真君也就不用被區(qū)區(qū)幾只旱魃擊敗,受此大辱了。或許嬴惑說這話的本意,只是對于當初敖廣所作的某件事懷有怨言,對于自己做的某個決定感到后悔,又或者是單純的想從被旱魃擊敗這件事中找回點面子......但不管是哪一個,這話聽在敖潤耳朵里怎么聽怎么不是味兒。敖潤誕生于世不過百年,對于嬴惑來說,估計是連零頭的零頭都算不上的時間,不過區(qū)區(qū)彈指一揮間。但在敖潤看來,時間并非是只能用長短來衡量的概念。此時聽到嬴惑將千年時光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仿佛這些時日在他看來當真一文不值的樣子,敖潤第一反應(yīng)是覺得自己被否定了。但這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另外一種莫名的感覺逐漸浮現(xiàn)了出來,讓他自己都有點認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有一種......像是......被人忽視的不快感,縈繞在他的心頭。“你為什么要自己一個人去找旱魃?”敖潤突然扭轉(zhuǎn)了話題,低聲向嬴惑詢問道。“?。俊辟箝_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話題的轉(zhuǎn)變,隨即在注意到敖潤不太對勁的神色時,他方開口道:“我感覺那旱魃變異的有些蹊蹺,就去隨便看看。”“然后?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嬴惑并沒有選擇把他被自己的法器拒絕的事情說出來,畢竟實在是太丟人了,殊不知敖廣早就在他昏迷的時侯把他的事情全都給抖落出來了。“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倒是知道了那旱魃并非獨自一人,它還有不少手下。那些小妖修為不高,奈何數(shù)量實在是多,挺難對付的。”“所以,你是被他們聯(lián)合起來,才搞得如此狼狽的?”敖潤這話中帶著點尖兒,聽在嬴惑耳朵里也不是什么好滋味兒。他微微蹙起了眉頭,看向敖潤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疑惑與不滿:“是,它們?nèi)硕鄤荼姡疫€僅為凡人之軀,根本無法發(fā)揮出大部分留存的實力。”“我看就算給你仙人之軀,你也干不出什么正經(jīng)事兒。”敖潤語氣雖淡,但這句話對嬴惑的殺傷力還是挺大的。嬴惑這次看上去真有點生氣了:“你突然之間怎么了?吃嗆藥了?”“我覺得倒是你,是不是被旱魃那一下子燒壞了?”“......”倆人之間正常的話題突然充滿了濃郁的火/藥味,一時間讓旁邊的白韶和敖廣均看傻了眼。在他們的角度,本身二人之間在氣氛和諧的談?wù)撝椿觎`珠這件事,中間不知道嬴惑說了啥戳中了敖潤的痛點,又不知道敖潤他自己腦補了啥,突然就開始嗆嬴惑。而嬴惑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被嗆了當然要還嘴,最后就演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了。倆人現(xiàn)在互相之間還在不對付,說著些陰陽怪氣的話。一旁的敖廣和白韶對視一眼,神色迷茫。白韶凝神思考了片刻后,不知道他突然之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后他小心翼翼地在敖廣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什么,眼神頻頻飄向敖潤以及嬴惑二人,估計是在做什么分析。敖廣在他的解說下亦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末了還給白韶用魚鰭豎了個大拇指。“沒得說了!”敖潤一嗓子重新喚回了二人的注意力。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氣惱,沖著嬴惑大喊了一聲后,立刻擺出了架勢,“打一架!”站在他對面的嬴惑欣然應(yīng)戰(zhàn):“打就打!但是不能在這塊兒,這里給你加的BUFF(增益)太多了,咱們出去打。”“成!”言罷,敖潤意識一動,眾人均從龍宮中脫身而出,重新站在了海洋館內(nèi)部。“......”本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