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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一關,穿上外套往食堂走去。這個時間已經(jīng)過了飯點,食堂里都沒什么人,裴焰在煲仔飯和黃燜雞中間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一個星期沒有寵幸的黃燜雞。他掀開二樓的門簾,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容辛獨自一個人坐在靠窗的角落,用勺子舀著面前碗里熱氣騰騰的黃燜雞。裴焰的腳步一頓,因為容辛之前對他的冷淡,他已經(jīng)刻意減少了和容辛說話的頻率,也不坐主動他旁邊了,再加上這幾天他忙的不可開交,一下課就得奔赴學生會,說起來好像好久沒有和容辛說話了。他本以為自己對容辛的興趣會慢慢淡下去,但是現(xiàn)在看到容辛的一剎那,心臟卻像是被投入小石子的池塘,再次激起了若有若無的漣漪。容冰山對黃燜雞還真是真愛,百吃不厭。裴焰又想起了他們第一次在黃燜雞窗口前說話的樣子,輕輕笑了一下。不知道幾天過去,容辛的脾氣有沒有變好一點,多半是沒有。雖然這個小冰山還沒有被焐熱的趨勢,但是裴焰還是想試試。他沒有直接過去,先去窗口買了和容辛一樣的黃燜雞,在等粥的時候不動聲色的看向容辛。幾天沒有近距離接觸,容辛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更弱不禁風了,他今天似乎胃口不太好,雞汁在碗里拌了拌,舀起來一勺,還沒碰到嘴唇就又放了下去,神色懨懨的。生病了?裴焰的眉頭蹙了起來。在他的印象里容辛身體一直不好,剛開學的時候女生們私底下偷偷叫容辛冰山病美人,據(jù)說最近電視劇里特別流行這種身體嬌弱又長得好看的男生,她們說容辛就是現(xiàn)實中這種類型的純天然典型。裴焰一開始還不信,以為容辛只是長得白白瘦瘦而已。然而事實證明女生們的雷達還是很準的,開學第一周的某天中午,容辛就在開班會的時候中暑了,暈的不省人事,天知道已經(jīng)入秋的天兒他是怎么中招的。容辛那時候人緣還沒有差到萬人唾棄的程度,也還沒有懟哭院花,暈倒在座位上之后立刻被人發(fā)現(xiàn),被幾個男生扶到了醫(yī)務室。不過裴焰那會兒恰好沒在,他去被老師叫道辦公室?guī)兔θチ?,等回來的時候這場小風波已經(jīng)結(jié)束,只剩下班里的女生們圍在一起,紅著臉唧唧喳喳的議論著,手機上還有從醫(yī)務室傳來的照片。裴焰當時好奇,往那女生的手機上瞥了一眼。那張照片其實照的毫無技巧,甚至對焦都沒對準,一看就是偷拍,然而不知道為什么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清清楚楚。醫(yī)務室的暖白光后方照過來,容辛微側(cè)著頭躺在醫(yī)務室的床上,烏黑的睫毛溫順的低垂著,籠罩在柔和的白光里,看起來安靜而柔軟,和他平時帶刺懟人的樣子大相徑庭。他光潔的額頭上有細碎的冷汗,修長的手指虛弱地搭在床沿,手背上插著輸液的針頭,青色的血管淡淡地鋪在白皙的皮膚下,沒來由的讓人有些心疼。睡美人。裴焰當時腦海里無端的蹦出這三個字,心里像是什么輕輕抓撓了一下,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但也沒太在意,后來也就忘了。然而現(xiàn)在,看著容辛揉著額角弱弱的樣子,裴焰心里沒來由的生出一股保護欲和心疼來,那種小貓抓撓般的感覺好像又隱隱約約地出現(xiàn)了。第4章好奇心與戒備心“好巧呀?!?/br>容辛正在盯著黃燜雞里的土豆發(fā)呆,忽的聽到頭頂上一聲輕笑,裴焰高高大大地端著粥站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陽光:“怎么不吃,給土豆相面算命呢?”自從上次見裴焰已經(jīng)過去快一周了,容辛本以為上次的冷言相對之后他們就再不會有交集,沒想到又能在食堂碰見,看裴焰這樣子竟然是專門過來和他搭話的。陰魂不散的。“這兒有人了?!比菪劣孟掳忘c了點自己對面的座位,那意思是讓他有多遠滾多遠。“那敢情好,我正好不想坐你對面?!迸嵫嫘Σ[瞇地單手端著盤子坐了下來,“我坐你右邊?!?/br>容辛:“……”有種想把碗里的黃燜雞扣到他腦袋上的沖動。“怎么這么晚才來吃飯?”裴焰問,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整個食堂好像就剩咱倆了。”“你不也是這么晚才來?!比菪梁雎粤伺嵫婵桃饧又氐淖詈笕齻€字,低頭又用勺子舀起一汪雞汁淋到米飯上。碗里的黃燜雞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油綠油綠的油麥菜上飄著一層金色的淡油,土豆燉的酥爛,看得人食欲大開。然而容辛卻一直在重復著給米飯淋雞湯的動作,絲毫沒有要吃的意思。胃里絲絲縷縷的悶痛著,自從那天著涼之后,這脆弱的胃一直沒好利索。裴焰的視線落在他蒼白的臉上,笑了笑:“學生會有工作沒做完,我不得恪盡職守嗎?!彼此茻o意的對容辛面前的黃燜雞揚了揚下巴,“怎么不吃?”黃燜雞買來到現(xiàn)在半小時了,湯都涼了,然而容辛上腹深處一直緊縮著難受,摸起來像個硬疙瘩,他餓的胃都空了,卻根本什么也吃不下去。然而不吃的后果更嚴重,胃酸能折騰得他一下午都生不如死,于是就這么耗著,邊耗邊發(fā)呆。“太燙?!比菪敛幌朐谂嵫婷媲氨憩F(xiàn)出什么,拿起勺子舀起來一勺放到嘴邊吹了吹。裴焰不再多說,輕輕一笑低頭吃了起來。容辛看似一直在動勺子,可實際上碗里的飯菜卻始終一點沒動,勺子里的飯菜舀起來又落下。裴焰用余光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沉,看樣子真的如他所料,容辛可能是身體不舒服。他沒點破,低頭吃的呼呼的,不一會兒一碗飯就見了底,意猶未盡的用紙巾擦了擦嘴,感嘆道:“真香!”容辛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深刻懷疑他就是故意來刺激自己的。裴焰放下紙巾,指了指容辛碗里基本沒怎么動的飯菜:“是不是沒胃口?要不要我去幫你買點粥?”容辛的動作微微一頓。裴焰是看出來自己不舒服了嗎。容辛覺得自己和裴焰根本不熟,頂多就是幾次同桌之誼,不久前裴焰還被他一句學渣懟得生氣了,現(xiàn)在卻主動要幫他買粥。“不用?!比菪敛涣晳T這種無端的關懷,語氣疏離而冷淡,“你吃完了吧?!?/br>裴焰笑著靠在椅背上雙臂抱在胸前:“這么急著趕我走啊?!?/br>“裴焰?!比菪廖柑鄣脑絹碓絽柡?,臉色也隨之冷了下來,“你到底想干什么。”周圍的氣壓仿佛驟降,容辛就是有這么一種氣場,他冷的時候似乎能把四周的空氣都凝固成冰。裴焰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容辛逐漸攥緊勺子的手,這種肢體動作所表達出的敵意太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