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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繼續(xù)守護著沈朝陽的倚仗。沈朝陽安撫下了王傾的情緒,他看向了門外的尸山,道:“多久沒休息了?”“什么?”王傾不知道沈朝陽為何這么問。“殺了那么多人,是不是許久沒睡過了?”“……”王傾張了張口,竟什么都道不出,那一瞬間,他竟覺得沈朝陽有些可怕了。沈朝陽低嘆一聲,道:“嚇到你了?!?/br>“我……”“嗯?”“我只是不明白?!?/br>王傾不明白,縱使沈朝陽偏愛于他,不會苛責他殺人如麻,又為何會表現(xiàn)得如此冷漠——他分明是最在意墨城的這些人的,不是么?沈朝陽輕笑一聲,如珠落玉盤,他道:“喪尸非我族類,不必多提。他人聽信謠言,意欲殺我,他們的死活,我又為何在意?”王傾似懂非懂,只記得方才沈朝陽那一問,便答道:“記不清了,只是也不覺得困倦。”話音剛落,他便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不由臉上一赧。沈朝陽從容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哄勸道:“再忍忍,我抱你回去休息。”“好……”話音尚未落,王傾卻覺得身后驟然一涼。“這些尸體留著亦是礙眼,我試著處置一二。”沈朝陽輕吻王傾的耳廓,白色的迷霧自身體溢出,迅速里籠上了眼前的尸山,白霧愈發(fā)濃厚,沈朝陽的面上卻并無絲毫變化,他發(fā)覺此次離開空間后,過去有諸多限制的異能,竟像驟然打通一般。而這白霧,亦像是他本來就有的東西,聽從他的心思,任意驅(qū)使。白霧厚厚地覆上了尸山,漸漸地滲入每一具身體里。沈朝陽攥緊了手指,那尸體就在白霧的包裹下,變得模糊不清,不過幾個瞬息,就消散得干干凈凈,與此同時,白霧竟凝實了幾分,甚至俏皮地變幻出一縷,對著沈朝陽的方向作了個揖。沈朝陽看得清清楚楚,卻權當沒看見般,并不予理會。第一百零七章(補齊)沈朝陽握著王傾的手,兩人邁過高高的門檻,大門在他們身后合攏。一切都仿佛沒有變,或許只是午休時做了噩夢,如今醒來,歲月靜好。沈朝陽的手很涼,王傾的手卻很溫。沈朝陽想親吻王傾的鬢角,俯**,卻后知后覺地聞到了他身上血腥的味道。他殺了很多人,他為我殺了很多人。沈朝陽輕輕地吻了王傾的鬢角,道:“你很好?!?/br>王傾聽不懂沈朝陽的話語,下意識問:“哪里好?”“哪里都好?!?/br>白色的迷霧自沈朝陽的身體向外彌散,無聲地清理著略顯荒蕪的宅院,腐敗的尸體化為灰燼,褐色的血跡剝離干凈,連許久未曾使用的廚房,亦變得干干凈凈。沈朝陽挽起衣袖,熟稔地點燃了柴火,他溫聲道:“先燒些水,你可要洗澡?”王傾像孩童般重重地點了頭,他道:“好?!?/br>熱水很快就燒開了,引入浴桶中卻遠遠不夠,沈朝陽嘆道:“你且先洗洗吧,我接著燒水便是?!?/br>王傾反手關上了門,很自然地開始解紅色嫁衣的紐扣,只是解到了一半,卻有些躊躇。他抬眼,悄悄地看了看沈朝陽,發(fā)覺對方正在專心添柴,這才繼續(xù)了手上的動作。紅色的嫁衣看似復雜,但脫下并不復雜,王傾很快就脫下了上衣,斑駁縱橫的傷疤亦暴露在空氣中。空氣分明潮熱,他卻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瞬,他有重新?lián)炱鹨路┥系臎_動,但也只是沖動罷了。他用水瓢舀了兌好的溫水,緩慢地倒在了自己的上半身。溫熱的水沖掉血痕,劃過傷疤,卻不帶半分柔情,王傾無聲地咬住了下唇,他下意識地又去看沈朝陽。謝天謝地,他還在盯著火焰,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王傾深吸了口氣,重新舀起了一勺水,正欲傾倒到上身時,手卻變得不受控制,白色的霧纏繞上了他的手,溫柔又不容拒絕地將水瓢從他的手中奪走,而本該灑下的水,卻被白霧裹成了水球,安安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水盆中。沈朝陽的聲音也恰好在此刻響起,他道:“王傾,我有些生氣?!?/br>王傾的身子顫了顫,問他:“你氣什么?”“自然是氣你不夠愛惜自己,竟讓自己受了傷,”沈朝陽又添了幾塊柴,依舊沒有轉(zhuǎn)過身,“亦氣你竟向我隱瞞此事,還要親自向傷口潑水。”“我只是怕你擔憂,”許是錯覺,王傾竟感覺傷口不那般疼了,“也不是很疼,朝陽哥?!?/br>沈朝陽默不作聲,只是身體不斷向外散出白霧,那白霧順著王傾的手臂籠上了他的身體。王傾感受到了明顯的涼意和癢意,他低下頭去摸去看,卻發(fā)現(xiàn)自身的傷口竟然在快速地愈合著。白霧如同馬良的神筆,將所有的傷痛輕輕拂去。王傾向沈朝陽的方向跨了一步,問:“可會傷害你的身體。”“會有些疲憊,但影響不大,莫要擔憂?!?/br>熱水壺嗚嗚地響了起來,沈朝陽站直了身體,拎著水壺,給王傾的水盆添了水。他仔細看了看王傾的上半身,找不到什么明顯的傷痕了,方才點了點頭,又道:“趁著水熱,擦洗一番吧?!?/br>“可要一起?”“不必,我身上覆著白霧,無需洗浴?!?/br>“好?!?/br>王傾盯著沈朝陽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白霧就托舉著盛著大半水的水瓢到了他的面前。白霧凝出了一雙手的模樣,指了指沈朝陽的方向,又做了個請求的手勢,王傾心中好奇,卻伸手拿起了水瓢,開始沖刷自己的身體。沈朝陽又燒了兩次水,最后王傾直呼“夠了”,他才停下了手,平靜問:“夠了?”“夠了——”沈朝陽面無表情地走到了王傾的身前,他抬起手,將王傾稍長的發(fā)別在了耳后,道:“我還是很生氣?!?/br>王傾知曉他道的是自己受傷又隱瞞于他之事,也不害怕,笑著去勾沈朝陽的手,道:“本就是我不對,莫要生氣了?!?/br>沈朝陽板著臉,等到王傾的臉上露出一點無措時,淡淡開口:“做錯了事,當罰。”“你要如何罰我?”本該是委屈的語氣,王傾卻道得很快活。沈朝陽向前跨了半步,輕易將王傾打橫抱起,道:“當重重地罰?!?/br>王傾的頭埋進了沈朝陽的胸口,聞著對方身上的煙火氣,道:“我,心甘情愿受罰?!?/br>門內(nèi)氤氳溫暖,門內(nèi)寂靜微涼,白霧提上了燈,如幽靈般在前方引路,沈朝陽抱著王傾,如往日般,一步步向前走。“沈朝陽?”“嗯?”“我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你死了?!?/br>“那不是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