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毒品都有放大五感的作用，但傅重明梳理了這兩天的行程后，依然百思不得其解——路懷星是在什么時候中了招？

為什么他自己卻沒有？

“我們到了。”他踹開房門，雙手護著懷中人，用腳后跟把門磕上。

屋里拉了窗簾，沒開燈，一片漆黑中，青年緩慢掙脫了傅重明，走到桌邊。

他的瞳孔微微發(fā)出紅光。

“你最好出去?！甭窇研堑吐曊f。

“不可能?！?/br>
胸口的號牌亮起鮮艷的紅，他低喝：“滾出去！”

黑暗里的防衛(wèi)官以沉默回應。

“這是命令！”

傅重明：“那就別浪費口舌下這種不可能被執(zhí)行的命令?！?/br>
“你——”青年暴怒回頭，一把軍用匕首飛過來，傅重明動都沒動，那把匕首穩(wěn)穩(wěn)地擦著他的臉釘?shù)介T上，切斷兩縷頭發(fā)。

傅重明若無其事地抬手把它拔下來，姿態(tài)囂張：“我又不是第一次頂撞長官、不服管教，我記得您知道啊?！?/br>
他緩步上前，路懷星仍然半低著頭，手指抓著卓沿，啪地一聲，木質(zhì)的桌子竟然被掰斷了一角。

暗紅的血脈在蒼白的皮膚上浮起，暴虐的情緒正在蠶食他的理智，他想掰碎的可不止是桌子，那把刀想釘住的，也遠遠不只是門板。

他咬緊牙，從純縫里擠出一句話：“那行，你給我滾過來?！?/br>
“是。”傅重明立刻回答。

“手給我?！?/br>
傅重明伸出雙手，路懷星一把抓起他的右手，扯開自己的領子，將他的食指按在自己后頸上。外接脊椎的金屬部件在激活時溫度與佩戴者體溫相同，傅重明覺得自己摸到了什么要命的東西，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加快。

“S666，生物信息錄入成功?！?/br>
“S000-A1仿生脊椎權限開放?！?/br>
兩行命令從路懷星與傅重明的智腦上一起彈出。

“第三頁，第四項?！甭窇研堑吐曊f，“執(zhí)行?！?/br>
傅重明錯愕，他下意識地聽從命令，他的個人智腦上鏈接了一個額外cao作界面，第三頁的第四項，標題是神經(jīng)切斷。

“長官，這是——”

“執(zhí)行！”路懷星的呼吸越來越急，他握住傅重明的手腕，力氣極大，傅重明的臉輕輕扭曲了一下，感到自己的腕骨應該是裂了。

在手腕碎成渣之前，他咬牙確認了指令。

手腕的力量驟然一松，路懷星整個人倒進他的懷里。

他下意識接住，全身繃緊，但懷里的人似乎長長地松了口氣，他胸前的紅色重新切換回N級。

甚至青年的心情不錯，調(diào)侃道：“別繃著臉，沒死呢。肌rou這么發(fā)達，借你長官靠一下又不會萎縮。”

傅重明表情明顯更陰沉了。

路懷星卻窩在他懷里笑：“哦，別擔心，這功能挺方便的，相當于一個全麻，還不帶副作用……只是程序規(guī)定，需要額外有個安全員在旁看護，所以才要你和我一起授權?！?/br>
傅重明依舊抿著嘴唇，罕見地沉默。

“我真的很想、很想……”路懷星低聲說著，意識一點點陷入混亂的風暴，他像夢游一樣說，“很想撕了你，就像撕雞翅那樣，想……想吃……但你別怕，別怕，我現(xiàn)在……動不了啦……”

紅色遮蔽了他的瞳仁，青年張開嘴巴，露出尖銳的牙：“我好餓啊……你怎么這么香！”

一根黑綢帶遮住他失去對光反射功能的眼睛，然后傅重明從包里隨便甩了個東西過去，砸中墻壁大燈開關，屋內(nèi)重新亮起。

他低頭查看路懷星的情況，白皙的皮膚被浮在表層的血管襯得更加瑩白如瓷，嘴唇也紅得亮晶晶的，露出微微變尖的白牙。

但這與街頭混混嗑藥的反應似乎不只差了一個綠熒光劑？

他拉起路懷星沒法動彈的手，黑色的指甲油邊緣剝落……不，他瞳孔微縮，不是指甲油剝落，是路懷星的指甲正在生長，邊緣露出暗沉的血紅色，反射著尖銳的冷光。

“長官？”傅重明湊到他耳邊。

咔噠——

上下牙重重磕在一起，傅重明又急忙湊過來查看。

“嘶……”

傅重明下意識側(cè)頭，然后僵住不敢動。

尖利的牙齒甚至刺穿他的耳骨，路懷星全身麻痹，這會兒正努力伸長了脖子，叼著咬住的美食不撒嘴。

“……炸雞！好吃……”

路懷星含糊地說著，臉色從蒼白慢慢恢復了些許溫暖顏色。

傅重明眉頭緊鎖，他見狀沉吟了片刻，緩緩將手指抵在了軍刀的刃上。

嗤地一聲輕響，鮮紅的血珠順著指腹緩緩流淌。

紅色？

傅重明挑眉。

清晨的陽光灑進來，路懷星極不舒服地動了一下，然后猛然抬起頭。

他眨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一個柔軟的物體上，這個房間里到處是硬邦邦的簡陋擺設，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睡得這么舒服。

不過，他面色陰沉，整個屋里唯一的柔軟物體就那一樣，長度186，身材挺不錯的那個。

他一側(cè)頭，發(fā)現(xiàn)這樣柔軟物體的外包裝皺皺巴巴的，底下好像還被誰啃過，但他不太想張嘴比比痕跡。

因為他昨晚一直做夢吃炸雞，炸雞還怎么都嚼不爛。

他翻身跳下來，在桌上倒了一杯水。

傅重明依然未醒，合起的雙眼下有淡淡的陰影。

沉睡的防衛(wèi)官是被一只包子塞醒的，睡得再沉，都被人扒開嘴往里懟包子了，要是還不醒那就是死了。

包子還挺好吃，牛rou餡的，直流油。

路懷星散發(fā)著冷氣，搖晃著手里三斤包子：“都是你的?！?/br>
傅重明噎了一下。

“我嘗了?！甭窇研悄四ㄗ旖?，“剛吐完?！?/br>
傅重明眨眨眼，咽下包子：“長官，你……還餓嗎？”

路懷星的臉瞬間沉下去，他呲了呲牙：“吃光，我不確定我下次餓是什么時候?！?/br>
傅重明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指上纏著蹦跶，還被某人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所以，現(xiàn)在你無法食用正常食物，只能喝……血？”傅重明挑眉，“經(jīng)典老套路啊，長官，這回你是潛伏在圣城里的血族公爵，還一不小心混進了神職者的隊伍，嘖?！?/br>
路懷星：“還不好說。”

“怎么？”

路懷星：“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吸血鬼’，更不確定是不是只有人血能提供飽腹感，雖然我也不想嘗試別的，但傅重明，你真覺得只有我自己異常？”

陷入饑餓的路懷星的確和教皇所描述的怪物類似，他的力氣變大，渴望殺戮，想要嘗到鮮血的味道。

這很明顯，所以另一個人不那么顯眼的異常就被遮擋了。

傅重明一愣。

路懷星兩指拎起他的領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