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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在巷口,聽著身后噼里啪啦的悶響,咬著舌尖,回味起剛才吃過的鴨血。奇怪。片刻后傅重明走來,整理了一下衣襟。路懷星問:“是誰?”“咬死了說不知道?!备抵孛鼽c頭,“但已經沒氣兒了。只交代了上頭供貨的人其實不準民間私自提純‘綠貨’,說副作用大,能嗨死,他這個貨哪來的都有?!?/br>路懷星皺眉。傅重明說:“他應該是真不知道,這種東西在第十區(qū)已經泛濫,上下倒賣,誰知道源頭是誰,也就沒有固定上下家了。教會則睜只眼閉只眼,只要第二天依然有人干活就行。畢竟這是個不法之地,不是現實世界。”貧民窟的流民連三餐都不保,自然不會有那么嚴的嘴,打死了都不招不符合這片罪惡都市的畫風。“那走吧,回去的時候記得去問問其他區(qū)的選手查到了什么,既然是團隊分工調查,或許各區(qū)的線索就是個拼圖?!?/br>“你最近使用了你的外骨骼?”傅重明忽然問。路懷星挑眉:“我一直和你在一起?!?/br>“我?guī)湍隳门冢@邊沒NPC?!备抵孛魃焓帧?/br>路懷星在他手心彈了一下:“不需要?!?/br>他們沉默地往前走著,偏偏第十區(qū)骯臟混亂的街道邊到處都是小攤,各種混雜的香味雜糅污水溝里的臭氣,混合成一種濕漉漉的嘈雜。街邊有打得一頭一臉血的,有神志不清的年輕人,有摳腳底皮就著餅吃的乞丐。傅重明隨意掃過去,忽然眼神一變,他忽然說:“路懷星,你看到的血是什么顏色?”路懷星沒說話,他臉色陰沉,緩步向前,慢慢停住。街頭有一群混混正在打架,路懷星抬手,在墻邊轉了個彎,白皙指尖碰到墻壁污泥的前一秒猛然收回,搭在了傅重明肩上。傅重明警覺回頭,一把抓住他手腕:“長官?”路懷星依然沒有回答,臉色漆黑,比身上黑袍都黑,他忍了兩秒,一彎腰,吐了。他一手抓著傅重明的胳膊,將方才吃過的麻辣燙盡數吐了個干凈,已經吐不出東西了,卻還是忍不住干嘔,生理性的反胃激得他眼角鼻尖都紅紅的,傅重明一手被他抓著,一手輕輕拍打他的脊背。路懷星扶著膝蓋,低聲咳嗽。傅重明神情冷峻得嚇人,一個單兵炸過小行星的人,會因為臟亂街區(qū)而嘔吐?但他口中依然熟練地調侃道:“長官,快讓我摸摸,是不是孩子動太厲害了?”百忙之中,路懷星低笑了一下,一拳懟在傅重明肚子上:“滾?!?/br>“呦!玩得挺開?。俊?/br>一聲輕佻的口哨,不遠處在巷口打架的兩伙年輕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一副好兄弟和和美美的樣子站在一起,為首一個黃毛興致勃勃地看過來。“神父,帶我們一起玩玩唄,我們身強力壯,想要多少孩子都有!”說完黃毛哈哈大笑,神情挑釁。傅重明冷冷地轉過身,青年們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但很快,為首的黃毛又囂張起來。“切~兇什么,讓開,別自己占著美人,給哥們共享一下!”“神父”陰沉地看著他。黃毛青年瞳孔放大,眉宇間滿是高昂的興奮,脖子側面的血管一點點鼓起,黃毛身后的一個同伴拉著他,緊張地看向傅重明。“神、神父,我們不懂事,開玩笑呢,開玩笑……”那人低聲說。第十區(qū)很多叛逆青年都不喜歡高高在上的教會,但他們并不敢真的和教會的人沖突,別的不說,有幾個混混一直用眼角偷瞄著路懷星放在一邊的重炮,悄無聲息地后退,和黃毛拉開距離。“怕什么!老子早看不慣這幫道貌岸然的家伙了,神愛所有的孩子,那教會咋不給神的孩子發(fā)點零花錢?”黃毛罵罵咧咧,“每天去工廠做工,早上三點我就起床坐在流水線旁邊,往一堆奇怪罐子里注水,晚上十點多才下班,你再看那家伙,吃飽喝足還有心情吐!”他的話也引起了一些共鳴,很快,路邊原本吞云吐霧的兩伙人聞言也湊了過來。人群一步一步逼近,形成一道黑壓壓的墻,將神父逼退到小巷深處。在漆黑的巷道里,這群年輕人的眼白發(fā)出一層很淡的幽幽綠光,離外面燈紅酒綠的主街燈光越遠,這種瑩瑩綠色就越明顯。“呵?!?/br>人群中的“神父”毫無溫度地扯了扯嘴角:“這就是嗑上頭了啊?!?/br>嘭——十字形巨劍橫著拍出去,沖上前的混混像撞上一堵墻。巨劍有個銀質的劍鞘,沉重得像個大十字架,但傅重明沒有拔劍,就帶著劍鞘打,傅重明雙手握劍,還有力量踩著墻壁飛身躍起,雙臂肌rou猛然繃緊,脊背的曲線和外袍的邊緣拉成一道凌厲的弧線,轟然墜地。像一道漆黑的流星砸在地表。巷道里的磚石四下飛濺,將五六個混混同時掀翻在地。防衛(wèi)官的頭發(fā)一直沒剪,隨著烈風揚起,露出他殺意蔓延的雙眼。“這橋段不錯?!北硨ι砗蟮娜耍抵孛骱φf,“難得有個機會守護美人啊,感謝狗塔。”路懷星倚靠著重炮,低笑:“去你的。”十來個混混被重劍拍得東倒西歪,傅重明的攻擊可不像語氣那么輕佻放松,他那每一擊都氣勢萬千,混混斷腿斷手斷肋骨,黃毛干脆被他踹飛滿嘴牙。“差不多行了?!甭窇研堑谝淮斡行o可奈何,嬉皮笑臉的防衛(wèi)官自以為演技奇佳,實際上從頭到腳寫著不高興,當他看不出來呢。滿地凄慘哼哼,傅重明才算是稍微出口氣。“回去嗎,長官?”已經將近凌晨,混亂街區(qū)也逐漸安靜了許多,傅重明問著,忽然橫向伸出巨劍,一把將路懷星推到身后。嘭!又是一聲沉悶的響動,傅重明眼神驟變,飛起一腳踹倒撲上來的黃毛,黃毛輪著拳頭上來,直接被傅重明用巨劍擋住了,那一聲悶響是黃毛生生在劍上撞碎了自己手骨。然而那人竟然一聲慘叫都沒有,他猛地抬頭,盯準了路懷星,一雙眼白綠得發(fā)亮,細密的熒光綠線順著黃毛的領口鉆出,像是在他脖子上織了一張蜘蛛網。地面上散落著好幾個空了的試管,管口殘留了些許液體,其他抱著胳膊在地上哼哼的混混臉色大變。“他喝得太多了?。?!”那些被打的混混大多已經醒了,眼睛上淺淡的綠色退了下去,其中一人顫聲求饒:“我不是故意冒犯神父的,我就是喝多了‘綠貨’腦子不清醒,對不起!”地上斷了手的黃毛吐掉碎牙,依然垂涎三尺地看過來,眼神混亂,卻沒離開過路懷星的腰。“cao?!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