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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臺州雖近,所轄最近的村落距流州城也有幾十里路,你方才還說路不好走,如此奔波,怎么方便?!?/br>他語帶訓(xùn)斥,神情嚴(yán)厲,祝云帆有些難堪。他難堪的表情與平日的跋扈截然相反,像個受悶氣的小孩,慕白一看,便罵不下去,頓了頓,低聲道:“你要看花,偶爾來便是?!?/br>“而且這花也沒什么稀奇?!彼痛寡酆?“不必日日都看罷?!?/br>祝云帆見他語氣和緩,便抬眼看他:“我覺得還挺好的?!?/br>他搔了搔耳朵,小聲道:“我樂意日日都看?!?/br>慕白望著窗外不作聲。祝云帆看著他沉靜而帶些英氣的側(cè)臉,心頭又癢癢起來,裝作隨意伸腿,拿腳尖蹭了蹭他的靴子。慕白沒有反應(yīng)。他變本加厲,一下一下地蹭。慕白終于回過頭,輕輕瞪他一眼。他眼睛一看過來,祝云帆心里就飄飄然有些美,自己也不知高興個什么勁,忍不住想跟他說說話,又不知說些什么。他忽然想到昨夜慕白嗆他的那句話,靈機一動:“我跟你講講我父王和母妃的故事罷?!?/br>慕白奇怪道:“東南王與王妃的佳話,早已傳了好多年,我再孤陋寡聞,也知道一點?!?/br>祝云帆一堵,強行道:“外面?zhèn)鞯?,哪有我說的真?!?/br>慕白點點頭:“那你講罷?!?/br>東南王族是皇室中特立獨行的一支。最早的四大藩王其實是開國皇帝那一代的兄弟,后來皇帝的兄弟便只封親王。親王的領(lǐng)地小,大多在京城不遠的州縣,但爵位可以降級往下傳給所有子女,封地也可以分割,直到爵位降到最末,再被收回。藩王的領(lǐng)地卻不能分割,爵位不降級,世代單傳。換句話說,生在藩王家中,若爭不到世子,就是個普通人,沒有爵位,沒有封地,只能分到些財產(chǎn),若不自己考取功名,成年后只是個地主富商而已,再無貴族身份。藩王的族譜若只看貴族,就是一條單線。因為開國皇帝是為鎮(zhèn)壓四方而設(shè)藩王,特批其養(yǎng)軍隊,有了這一額外的權(quán)力,就必須要限制其家族發(fā)展,以免生亂。因此世子之位的爭奪極其慘烈。除了東南王這一支。因為他們?nèi)⑵奕珣{自己心意,極少納妾。有些娶坤君,有些娶和者,還有找了干君作伴的,最后只能過繼世子。所以族中一直人丁稀少,一代往往只有一兩人。祝云帆這一代,由于他母妃是出身平民的和者,生育艱難,成親十年只得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和者,二兒子便是祝云帆,因他是干君,一出生便毫無爭議地摘得世子之位。不過也正是由于這一傳統(tǒng),追求祝云帆的人格外多,因為不論出身,人人皆有機會。他拐彎抹角地表明自己炙手可熱,慕白聽了,卻道:“世子殿下倒和您父王很不一樣?!?/br>這話的意思便是,他父王十分專情,祝云帆卻又要娶妻又要納妾;他父王不在乎出身,祝云帆卻看重得很。祝云帆啞口無言。半晌,他才為自己辯解道:“因我母妃出身低,我兒時受過些非議,所以才想日后要娶個出身高門的正妃。”慕白點點頭:“這在其他皇族中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您并沒有想錯,日后會娶得一位高門貴君的?!?/br>明明是出言安慰,祝云帆聽得,卻難受至極。他不想再一句話拐七八個彎,低聲直言道:“你就沒有想過要爭取我么?”他別別扭扭:“要做正妃,也不是那么難。”慕白心頭一震,忽而有些發(fā)酸,想道,不難是多難,這也算得上是一個承諾么?可我又拿什么爭取。他沉默片刻,開口道:“還是算了罷?!?/br>祝云帆又吃了癟,仍不死心,望著他:“可你從前……不是沒有爭取過的。”慕白沒料他竟知曉此事,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刀割開陳舊的傷,那些為愛癡狂的回憶他自以為塵封,一提卻仍歷歷在目,心頭激起一陣洶涌的酸痛,恍惚竟流下淚來。他自己還未意識到,祝云帆已愣住,連忙過來捧住他的臉,拇指拭去他的眼淚。慕白淚眼婆娑,看不清祝云帆的臉,只聽到他有些傷心的聲音:“你就這么喜歡他,現(xiàn)在想起來依然會哭么?”他別過了臉,狼狽地用衣袖擦淚,哽咽道:“殿下,你們皇族中人都高貴,我爭取過一次,爭不動第二次了?!?/br>祝云帆聞言沉默,伸手將他摟在懷里。慕白捂著臉掙扎,低聲啜泣:“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在京城時你明明說好不再見面了?!?/br>祝云帆制住他輕微的掙扎,把他緊密地抱住,沉聲道:“可我忍不住?!?/br>慕白一怔,不知為何,眼淚又止不住地涌出來。馬車外仍是瓢潑大雨,烏云壓頂,天色晦暗,車內(nèi)卻安靜舒適。祝云帆的懷抱溫暖干爽,有年輕男子健康陽光的味道,慕白哭得累了,連日早起晚睡的疲倦涌上來,竟迷迷糊糊在他懷里睡了過去。今天雙更第18章番外–情非得已(6)慕白是被肚里的饑餓感逼醒的。醒來時他躺在馬車中,身上蓋著祝云帆的外衫,身下墊著軟墊,睡得很舒適,祝云帆卻不在車中,馬車也并未走動。他肚子又咕嚕嚕叫了起來,明明早上吃得不少,也許是四處奔波,近日總是餓得很快。見馬車桌上有糕點,慕白便心道一句殿下得罪了,日后賠給你,將糕點吃得干干凈凈,才起身掀開門簾。王大王二就守在外頭,一見他起來就過來扶:“少爺,您醒啦,咱們已經(jīng)到張家村了?!?/br>慕白見自己坐的依然是祝云帆的馬車,還有數(shù)十匹駿馬,一齊停在這草棚內(nèi),是祝云帆侍從的馬,就問:“世子殿下呢?”王二答道:“世子殿下正在村內(nèi)分發(fā)用具?!?/br>這原本是慕白的工作,而祝云帆自己也是有正事的。慕白連忙讓王大撐傘,往村內(nèi)走去。祝云帆穿著蓑衣戴著斗笠,已指揮侍從和府丁分發(fā)完畢用具,正帶著人在水田中四處疏通,他的皮靴沾滿黃泥,卻依然走得很快,和粗麻布衣的百姓們混在一處,像個鄉(xiāng)間的泥腿子一樣扛著鐵鍬,做起事來利落熟練。慕白從未見過他紈绔背后的另外一面,遠遠看著,竟仿佛初次認(rèn)識這個人一般。下地干活,他都沒做過,祝云帆竟然做得來,還做得挺好。他帶的人訓(xùn)練有素,很快教會百姓使用工具,疏通了這片田地,看水慢慢地排了下去,露出土地來,他才返身回村,看到曬谷的平地上有人正遠遠望著這邊。明明離得遠,在雨中只是模模糊糊一個人影,他便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