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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沒下課就回來了?”嘴上這樣說,見他人濕得七葷八素的模樣,大爺還是放他進(jìn)了門。上樓時口袋里手機(jī)震了震,姚嶼摸出來一看,是蘇善陽發(fā)過來的微信消息:“數(shù)學(xué)卷我實在不會,借一下你的看。”-好他敲了字回復(fù)過去。沒幾秒手機(jī)又震了一下,他以為是蘇善陽跟他道謝,便沒再看。胡亂地把衣服一脫鉆進(jìn)洗漱間,花灑澆下的水沖走了殘留在身上的涼意,熱汽在眼睛打了一層霧,朦朦朧朧地看不清鏡子里映出的人臉。姚嶼任由水沖了一會兒,心想他說的真對,曹小凝很勇敢,配得上他送出去的話,也值得他親自跑一趟告訴他這句話。反觀某些人比如他自己,簡直讓人看不下去,好不容易抹掉情緒回到教室,居然連同處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沒忍夠就倉皇逃走。本來就只剩一年不到了。姚嶼洗完澡出來在桌前坐了許久,書頁在指尖來回翻滾了一遍又一遍,忽然感覺肚子很餓。往常這個時候他跟易羿不是去食堂就是去小賣部轉(zhuǎn)一圈,買點(diǎn)零食或是用完的筆芯什么的,有時候看到他仔細(xì)挑選筆芯易羿還會明顯地浮起笑意,所以他的筆袋里終于出現(xiàn)了不會被揶揄的“孔廟祈福”或者“A”和“熱可擦”,不成想聽了那么多年的“帶味道的筆芯對身體不好”沒起作用,反倒被以這種方式糾正了一大半。這個時候再出去買東西不太可能,姚嶼拉開抽屜,想看看里面有沒有能吃的東西,手指略過手機(jī)時屏幕有感應(yīng)的亮了起來,他移過目光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條消息不是蘇善陽回復(fù)了他,而是一條Omelet的推送。看到這個提示他愣了愣,想起自己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開這個軟件了。以前上Omelet的目的很簡單,開屏就戳Roy,不管是認(rèn)真問問題還是隨便用英語聊點(diǎn)什么,Roy從來不會讓他失望。見到真人后也是如此,除了開頭的意外和摩擦,易羿堪稱學(xué)校里跟他最合得來的人,雖然有時候也很欠抽,本質(zhì)上并不影響在他心里的印象。所以,這份印象是什么時候轉(zhuǎn)換成喜歡的呢。第58章最初他還不太能確定這種感情是個什么東西,畢竟是兩個男生,他會產(chǎn)生這樣的心緒十分可疑,再加上他是第一次在學(xué)校里遇到跟他合拍的同齡人,多分一點(diǎn)注意力過去不算突兀。等丁宇開始在他周圍亂竄,他才意識到,并不是所有跟得上他的人都會讓他如此在意。姚嶼拿著手機(jī)在手里轉(zhuǎn)了一圈放回了原處,沒兩秒又拿起來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想著“算了算了看一下又不會死”摁開了屏幕。Omelet里寫著:五分鐘后到你宿舍,幫我開門。時間:二十分鐘前。姚嶼頓時“垂死病中驚坐起”,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去拉開516的門,果然在門外看到了易羿。“你……”他無語到了極致,半天才組織好語言,“你不會敲門么?”“敲了?!币佐嗾f。“敲了?我怎么什么都沒聽見,”姚嶼看著他皺了皺眉,“你不會也是冒雨跑回來的吧?!?/br>易羿給了他一個眼神,那樣子讓姚嶼感覺自己白問。除了褲腿和手臂衣服濕了小塊,易羿身上其他地方都是干的,額角頭發(fā)沾了點(diǎn)雨水貼在皮膚上,深邃眼底投出復(fù)雜的光。姚嶼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就移開了目光,他有點(diǎn)受不了這樣的直視,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他越看,越覺得心里難受。“你有什么事么?”他低聲問。易羿一瞬間有種想沖進(jìn)去甩上門的沖動。姚嶼的聲音聽著像只貓在他心里撓,眼睛里熏出的霧沒散開,像被水洗了一遍,整個人透出一股過分小心翼翼的氣息。“我來看看你,”易羿壓低了語調(diào)說:“你沒事吧?剛剛在十班門口……”“沒事,”姚嶼打斷了他,“我一時激動。”為什么會激動呢,還不是因為你說,你只有一年。比任何八卦都讓他覺得煩躁。易羿蹙起眉,原地打量了他一會兒,把那份沖動化為了實質(zhì)。姚嶼愕然:“做什么?”“我在你門口等了十五分鐘,你還我十五分鐘,我們聊聊。”易羿說。“那是你自己不敲門……”姚嶼辯解著,跟著易羿走到陽臺上。“進(jìn)來,你舍友一會兒就回來了,這邊說?!币佐嚓P(guān)好陽臺門,拉開對外的窗戶,滂沱暴雨落下的巨大聲響立馬塞滿了這彈丸之地,肆虐的雨絲飄了一些到地上,帶來一縷涼意。“不聊你,聊聊我?!币佐嗍址鲋把?,聲音在雨聲里顯得空洞縹緲,“有件事,認(rèn)識我的很多人都知道,本來回國內(nèi)我是不想跟人說這個問題的,但現(xiàn)在我認(rèn)為你有必要知道?!?/br>“什么?”“我猜你十有八/九看出來了,我的性向跟……普通人不一樣?!?/br>盡管話里有微小的停頓,除了胸腔用力起伏了一下,易羿大體上看起來還算鎮(zhèn)定,多年在國外的生活讓他對這個認(rèn)知接受良好,尤其是在一個同性婚姻合法的地方,至少表面上是被認(rèn)同的。姚嶼果然沉默了。“你早知道了是不是?”易羿輕輕笑了笑。“我……”姚嶼猶豫。他其實不算看出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恣肆生長出的某些壓也壓不住的感情,他恐怕一輩子也不一定能看出來,有些時候人站到了跟別人同樣的立場,許多東西自然而然變得清晰明了,想裝傻都做不到。只是這個問題他不能回答。如果他答了,那么那些暗流涌動的夜晚,那張床,還有他時不時跑去易羿宿舍占坑的種種行為,算作什么呢?姚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br>“但我現(xiàn)在知道了?!?/br>他說完這句話,便再也覺不出易羿臉上隱隱浮現(xiàn)的淡淡笑意。不知七班人最后怎么分了傘,姚嶼的話音落下不久,宿舍大門就被人一把推開,蘇善陽頂著一頭滿是水的腦袋沖了進(jìn)來,見屋里沒人一愣,試探性地喊了聲:“姚哥?”姚嶼想去推陽臺的門,抬了腿發(fā)現(xiàn)步子不是一般的沉,邁了好幾下才邁到門邊,手摸到把手頓了頓,探頭出去對蘇善陽說:“在這?!?/br>大雨的聲音嚇了蘇善陽一跳,他迷茫地問:“你在陽臺干什么?還開著窗?!?/br>“那你要問他?!币Z側(cè)頭瞥了易羿一眼。“還有誰?”蘇善陽嘴張的更大了。“我?!?/br>開學(xué)以來蘇善陽跟易羿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其中五句還不是易羿對他一個人說的,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