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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味,對味道敏感的人輕易就能聞出來,姚同學顯然不屬于這種人。他家里常用,幾乎免疫了。所以這東西在宿舍里插了十幾個小時他都沒發(fā)覺。姚嶼低著頭想,該不會,易羿根本不是把它“忘”在了這里,而是本來就沒想帶走?因為他還睡著?想法不過電光石火間冒了一下頭,他就不敢繼續(xù)往下想了。姚同學在心里自嘲道,一天兩次,一次楚晴、一次易羿,來甫陽之后他別的沒學,自作多情的本事倒是見漲。帶電的東西在沒人的宿舍里一直燒著,倒真是值得宿管大爺舍命放人的事。天聊死了,姚嶼轉了轉眼珠,故作輕松地把話題扯向了另一頭:“話說,你怎么還在學校?”這都大下午了,總不至于為了個電蚊片特意再從家趕到學校。他故作輕松問出的問題對易羿來說并不輕松,因為易羿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跟姚嶼碰上。按理姚嶼現在應該跟他mama在一起,這樣易羿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回收留在他宿舍里的東西。于是這話聽著就很像騙鬼:“家在郊區(qū),不帶這個回去沒法住?!?/br>鬼卻是這么理解的:東西齊了,我該走了。鬼一怔。姚嶼凝視著翻在地上的衣服和盆,手肘殘留著的痛意讓他清醒地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現在不用等三天了。他可以直接跟著易羿一起走。可哪有客人主動要求提前去主人家的。姚嶼斂下驟然亮起的眼睛,咳了一聲說:“其實可以讓我?guī)湍銕н^去的?!?/br>“哦對了,”說到這兒他指了指桌上,“你把表拿回去吧,我手機買好了。”能藏著百般不愿而把趕客演的如此逼真,姚同學的藝術細菌是天生的。然而藝術細菌見了幾次光后很快被絞殺殆盡,當天晚上晚飯時間,食堂,第三次跟易羿偶遇的姚同學各方面都裝不下去了。“你還沒走?”姚嶼要控制音量才能顯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那么崩潰,“你是不準備走了?”易羿很淡定:“家里沒人做飯?!?/br>聽聽,多么有力的理由。姚嶼:“……”槽點太多,一時不知該從何吐起。“你是不是逗我呢?”姚同學合理猜測,“你壓根就不打算回去吧?”“當然不是,”易羿端著裝了菜的盤子坐到他對面,“我只是改了主意。”“什么主意?”姚嶼問。他本以為得磨一會兒易羿才會理他,哪知對面并不墨跡,直接就說:“等你一起走?!?/br>姚嶼再一次怔住。放假期間的食堂因為高三生的留宿依然熱鬧,大媽的鏟子飛速地交代著少年們的碗筷,到處是鍋碗瓢盆乒鈴乓啷的聲響,姚嶼咽下嘴里的飯菜,不太確定的又問了一遍:“你剛說什么?”“等你一起走?!币佐嗾f。“等我干什么,”姚嶼笑著說,“難不成你害怕一個人???你同宿舍那個米國小哥一天到晚不見回來,你不是也住的挺好的么?!?/br>他說完便夾了一大塊白飯丟進嘴里,筷子在三鮮湯里搗鼓著,不依不饒地想把不斷從筷下溜走的魚丸撈起來。易羿取了盤子里沒用過的瓷勺,把他的丸子舀起來一口吞了:“你跟你mama怎么了?”姚嶼干笑一聲:“能不說么?”“老實交代還是跟我回家,自己選?!币佐嗾f。這頓飯最終草草收場。姚嶼掛了打給楚晴的電話,視線飄向易羿從便利店里買來的便當,評價道:“奢侈?!?/br>“你可以不吃,”易羿拆了餐具遞給他,“我正好不喜歡有人在我車里吃飯?!?/br>姚嶼:“……”又不是我起的頭?剛熱過的菜還是guntang的,姚同學被撲面而來的熱氣熏了滿頭,氣不過說:“我可以不吃?!?/br>易羿沒什么感情地催促:“快點,節(jié)假日路況不好,開到我家至少一小時?!?/br>姚同學:“……哦?!?/br>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發(fā)展成這樣了。易羿坐在駕駛位,車里沒開燈,隔著幾十米出現一次的路燈時不時掃過車內,照亮他面無表情的臉。姚同學悶悶地說:“你說的二選一,我選了?!?/br>“嗯?!?/br>“那你怎么不高興?”“高興?!?/br>“……”當他眼瞎嗎。姚同學受不住:“我說,我說還不行?”早知道是個多項必選題,他何必演的那么辛苦。……所謂郊區(qū)不過嘴上說說,近年甫陽市重新規(guī)劃過行政區(qū)后易家這套宅子跟著周圍一片房子被當做文化遺產保留了下來,夾在旅游區(qū)和市區(qū)中央,是鬧市里別有風味的一處靜謐之地。姚嶼從窗內看得驚奇:“原來你家住這?”“嗯,”易羿松了油門,穿過一排排觀光客緩慢地靠邊停了車,“車放這,剩下的路走過去,人太多,里面應該沒地方停?!?/br>姚嶼跳下車,難掩臉上的激動:“我小時候來過這?!?/br>那應該是他三歲之前的事了。興許是長大之后的經歷對他的影響太大,姚嶼對自己三歲之前的事記得并不太清,沒有這種親身體驗作為提醒,那段記憶幾乎埋在塵埃里永遠也看不清。易羿等他看完了四面的彩燈屋檐,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才指著不遠處一座不起眼的房子說:“我家在那兒。”第49章三歲前姚嶼家里的情況還沒有變的這么遭——起碼感覺是這么告訴他的,那時候他還小,楚晴和姚立輝一放假就會帶他到外面玩。五方街是其中一站。這是一處構造神奇的街,周圍的房屋建筑互相緊鄰,構成了一個五邊形的形狀,中間有一條穿街而過的小河,河里有接生意的斗篷船夫。因為被稱作五方街。那時候的姚嶼沿著河邊走了好久好久,不斷的在五方街里來回繞圈,把楚晴和姚立輝走的筋疲力盡,他卻好像還有使不完的力,堅持認為他沒多走。楚晴對姚立輝說:“脾氣隨你?!?/br>姚立輝毫不客氣:“有你一半?!?/br>之后兩個人就哄笑成一團,一邊笑一邊哭著跟上小姚同學蹦蹦跳跳的步子。三歲之前姚嶼沒出過甫陽,三歲之后他開始認識祖國的山山水水,回憶里的世界也變了樣。典型的例子就是,他再也沒跟姚立輝和楚晴一起出去玩過了。姚嶼不太記得是因為喜歡上了看書才不出去玩了,還是因為不出去玩才整日鉆進書房,但確實記得是從甫陽搬走之后姚立輝和楚晴之間就變的奇奇怪怪,后來甚至惡語相向,連年紀五根手指數的過來的他也不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