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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走,他臉上陰森森的像有黑氣沉淀,女生喵到后識趣地閉上了嘴。易弈推開醫(yī)務(wù)室大門的那一刻,見到的就是一個女生專注地盯著高一七班副班長側(cè)臉的畫面。他的動作很輕,副班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沒有注意到背后陡然冷下去的溫度,無知無覺地朝前走著。反應(yīng)真差,易弈挑了挑眉。女生嘴張成了O字型,看抖動的頻率像是憋著話說不出來,易弈冷眼掃了過去,遠程遙控她釘在原地。“姚嶼?!彼雎暫叭艘院?,副班長也被釘住了。“副班長。”易弈繼續(xù)喊他。副班長的脊背薄而窄,跟沖著一米八奔去的身高相當(dāng)不搭,從背后看就是脆弱易倒的體型,易羿伸出手拉住這人胳膊時感覺只要再拽一點,他能當(dāng)場散架。這其實是個很荒謬的想法。屋里多余的女生明顯比姚嶼單薄的多,他掃一眼就沒有這種感覺。是哪里不對呢。轉(zhuǎn)身的時候易弈發(fā)現(xiàn)了一絲端倪,也許是因為眼睛。十幾歲少年的眼神大多數(shù)是天真的,補上小半塊的羈傲和無畏,看過去十分炫目。姚嶼的眼睛里也有天真,但剩下的卻是畏懼和猶疑,就好像對看到的東西有很多不信任,不敢過分地表露自己。跟十歲時候的他很像。易弈把他翻過身來叫了叫魂:“副班長,校醫(yī)證明開完就回宿舍吧,留在這里也治不好頭疼?!?/br>姚嶼一半表情傻著:“你來干嘛?你不是要住宿?住宿不用開健康證明。”“你怎么知道我要住宿?”易弈問他。姚嶼:“……”由于多嘴,他被無情地拖入了男生宿舍。上樓的時候姚嶼倏地想到了一個問題,七班的宿舍只剩他跟蘇善陽那間還有空位,除非學(xué)校大方到單獨再開一間,否則易弈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要成為他的舍友。為什么沒有早點想到這個問題?真照這個劇情發(fā)展故事就驚悚了,姚嶼慌忙攔住易弈,把他逼停在樓梯的轉(zhuǎn)角。“你分的是哪間宿舍?”易弈垂頭看了看擱在自己腰間的手,淡聲說:“不跟你一間。”兩分鐘后姚嶼增長了新的知識:交換生還可以跟交換生住。他在同樓層的另一間宿舍里轉(zhuǎn)了一圈,又跑到陽臺上走了兩步,尷尬勁兒才散去了些:“我不是那個意思。”易弈丟給他一塊抹布:“我不管你哪個意思,我是這個意思?!?/br>姚嶼咻得瞪大眼睛:“讓副班長陪你打掃衛(wèi)生?”“我認(rèn)為動詞應(yīng)該用‘幫’,”易弈說,“讓副班長幫我打掃衛(wèi)生。”姚嶼:“你知道副班長是什么職責(zé)嗎?”易弈:“舉報同學(xué)無證駕駛?”姚嶼:“……”“其實也不是不能……”姚嶼咳了兩聲說,“畢竟事關(guān)同學(xué)的生命安全,副班長必須慎重對待?!?/br>易羿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很關(guān)心我?”姚嶼:“……”您能別總是把天聊死么。“我關(guān)心班里的每一個人,”副班長義正言辭道,“當(dāng)然也關(guān)心你?!?/br>易羿:“好的,下次投票一定投你?!?/br>姚嶼:???打掃宿舍是個細致活,柜子里的邊邊角角、夾縫里的角角落落,怎么說副班長也接近一米八了,鉆起來愣是像個卡在洞里的笨橘,笨橘幾天前整理自己宿舍時的經(jīng)驗值累積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易羿經(jīng)過幾次后看不下去,從他手里奪過抹布說:“你還是去掃地吧?!?/br>于是笨橘·姚眼睜睜地看著比他還高的易羿靈活地跳上跳下,抹布黑了一層又一層,本人居然一塵不染。笨橘·姚堅定地認(rèn)為是他穿了黑色衣服的緣故。地掃起來花不了多久,沒一會兒姚嶼就無事可做了,他巡邏式的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不知道該干嘛了,于是一屁股坐上對面的空桌:“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搬進來啊?”“軍訓(xùn)結(jié)束吧,”易羿說,“休息天方便一點?!?/br>“那個,我不是故意針對你,”姚嶼撓了撓耳朵,“我是聽丁宇說……”“我知道,”易羿冷笑著打斷他,“你要是故意的,去醫(yī)務(wù)室就不用裝病了。”姚嶼難以置信:“你真會打人?”“以前打過,”易羿從床上瞥了他一眼,“現(xiàn)在好多年沒動過手了?!?/br>“暴力行為是可恥的,”姚嶼嚴(yán)肅地說,“未成年暴力更加可恥?!?/br>“我知道,所以我都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姚嶼在醞釀長篇大論的途中噎了一下,茫然地朝他看過去。默然了片刻,他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你別這么看著我,”易羿受不了他的眼神,嫌棄地說:“沒你想的那么狗血,我沒吃過什么虧。”“額……”“少看點電影?!彼麤]好氣地補充了句。“我又沒說什么……”姚嶼嘟囔。他的樣子就不像“沒說什么”,易羿頓住手上動作,差點被他氣笑了。這人表面上“沒說什么”,心里估計演了幾萬字的苦情劇本,把玩著掃把的手不動了,鄭重地用兩只手扶著。“你……”他張嘴想說什么,忽然被一陣鈴聲淹沒。姚嶼嚇了一跳。手機這種東西,校園里百禁而無一用,但是公然開著響鈴模式的,他還是第一次見。詭異的聲音像道定身符,兩人一齊默了一會兒,易羿說:“幫我接一下?!?/br>他上來清理床鋪時把手機放在了桌上,眼下滿手灰塵,實在不方便去接電話。姚嶼置若罔聞,繼續(xù)定身。鈴聲響了又?jǐn)嗟簦佐嗲却蛄恐Z,沒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靜止。然后鈴聲又響了。易羿放棄,把抹布掀到干凈的一面擦了擦手指,朝床梯移動著準(zhǔn)備下來。“方婧涵?!蹦_下的聲音說。“嗯?”“來電顯示,方婧涵。”副班長重復(fù)了一遍。伸到最底下那層階梯的大長腿頓了一下,過了幾秒直接跳了下來,易羿一手拿起手機一邊說:“視力不錯?!?/br>“小羿?”聽筒里傳來一個女聲。整層樓只有他們兩個人,靜到即便門窗大開姚嶼也能清晰地聽見電話那頭的動靜,他留意到易羿接起來時在屏幕上多看了一眼,聽他開口才知道為什么。“這么晚?”易羿說。哦,對了,七個小時的時差,確實夠晚的。“理材料理到現(xiàn)在,準(zhǔn)備睡了,想起你那邊正好白天,就打給你咯。”方婧涵嗓音里夾著倦意,語調(diào)卻很歡快,足以證明她是想打這個電話,而不是為了打這個電話。易羿:“哦。”方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