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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發(fā)出的。狼群們挖地極其用力,不少狼爪已經(jīng)被磨爛,流出了鮮血。但是卻沒有一匹狼停下動作。四人定睛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汪湖水,仿佛是被生生硬嵌在山坳間的一顆小小的寶石。湖岸極高,四周幾乎全是極陡峭和堅硬的巨石,近乎和湖水垂直。晏長清不禁對眼前湖泊的地質(zhì)構(gòu)造感到奇怪。怎么會有這樣的湖呢,湖面那樣低,湖岸又那樣高陡,除了天上的飛鳥,又有什么生靈能夠靠近這湖水,取水來喝呢?所以這些白狼是在……挖湖?他們想挖平這陡峭的湖岸,取得水源?晏長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只小小的幼狼,似乎是跟隨著母狼刨地累了,悄悄地溜到一邊,毛茸茸的頭倒映在清澈的湖水里。冰涼的湖水,似乎對這匹伸著粉紅色的舌頭,干渴無比的小狼產(chǎn)生了極大的誘惑力。小狼小心翼翼地邁出步子,沿著傾斜的,光滑的巨石往下,一點一點接近深陷在巨石之間的那一汪水。然而那巨石實在太濕滑了,就在小狼的鼻尖剛剛觸及到湖水,正打算貪婪地暢飲一口的時候,小狼足下一滑,猛地撲通一聲栽進了湖水中。小狼在湖中掙扎的聲音立刻驚動了周遭埋頭苦干的白狼。其中一匹母狼驚慌地沖出來,可是陡峭的巨石攔住了它的去路。“嗚!”母狼哀嚎一聲,后足用力一蹬,一頭扎進了湖水中。水花四濺中,母狼叼住了小狼的后頸,奮力向湖邊游去。但是無論它怎么努力,都無法重新攀上那近乎與湖面垂直的巨石。巨石上已然結(jié)了薄冰,濕滑的狼爪,根本無處借力。其他白狼站在湖邊急地團團轉(zhuǎn),不斷哀鳴,卻也無能為力。漸漸地,撲騰的水花聲消失了。母狼仍保持著掙扎上岸的僵硬姿勢,銜著它的孩子,慢慢沉入了湖底。晏長清有些不忍地避開了目光。“天??!”身后的尉瑾驚訝地叫了一聲。順著母狼沉下去的地方看去,只見湖底竟然沉積著無數(shù)累累的白骨,和很多未來得及腐爛的動物死尸。在波光粼粼的清澈湖底,這些尸體,甚至還閃爍著瑩瑩綠光“沒有人的骨頭?!焙者B戎川仔細辨認(rèn)著:“是駝鹿,白狼,和其他的動物??磥?,他們都和那對狼母子一樣,是為了喝水,不慎掉下去,再也沒爬上來?!?/br>晏長清恍然大悟。這么多的腐敗的動物死尸沉積在湖底。而這湖水,又是白狼河的發(fā)源地。怪不得秦川人喝了這白狼河水,會發(fā)生瘟疫!原來這尸湖,就是瘟疫的源頭!四人正驚訝間,距離他們最近的幾匹白狼似乎聽見了聲響,尖利的耳朵猛地支棱起來。緊接著,所有的白狼似乎都聽到了感召,呼的一下全部站立起來,雪白的狼毛根根乍立,尖利的牙齒,炯炯有神的,帶著殺意的眼神,似乎轉(zhuǎn)瞬之間,就要撲過來將他們撕成碎片!然而就在此時,只聽得湖對岸,突然聽得一聲短促的,輕飄飄的哨聲。所有的狼紛紛回頭,朝湖對岸看去。紛飛的雪花間,隱隱現(xiàn)出一個瘦削的身影。只見那個身影輕輕地揮了一揮衣袖,為首的那匹白狼點點頭,從容地邁出幾步,走到晏長清幾人面前,輕輕地甩了一下尾巴。晏長清放下彎刀,微微吃了一驚。這匹白狼的意思,是要他們,跟著它走?“這大巫醫(yī),是什么意思,會不會有詐?”向瑜有些遲疑地開口。“都走到這里了,怕什么?!蔽捐溃骸拔业挂纯矗@將死之人,還要賣什么關(guān)子。你若是怕了,就躲在這里等我們吧!”“我哪里是怕,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的傷……”向瑜有些無措地解釋。尉瑾笑出了聲。他哪里不知道向瑜的意思,只不過故意要那些尖利的話,逗逗這個傻大個開心罷了。赫連戎川握住晏長清的手,并不說話。晏長清微微點頭,兩人并肩前行。鵝毛大雪下的越發(fā)張揚,大巫醫(yī)站在高臺上,他已然換上了一襲雪白的長袍,衣袂上繡滿了大朵大朵盛放的曇花。大風(fēng)之中,大巫醫(yī)就像是迎風(fēng)飛翔的雪鳥,單薄地似乎隨時就會折翼墜落。晏長清跟著白狼,一步一步登上高臺,這才發(fā)現(xiàn)在大巫醫(yī)身后的平臺上,居然擺放著密密麻麻數(shù)百具透明的冰棺!大巫醫(yī)并不看向前來的四人,而是有些踉蹌地走向身后的一具冰棺,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血淋淋的腳印。大巫醫(yī)俯下身,露出一個微笑。隔著冰棺,晏長清分明看見,那里面躺著的也是一個同樣身穿白袍的少年,烏黑的睫毛低垂,側(cè)臉輪廓清瘦而優(yōu)美,如雪一般白,沒有半分活人的氣息。幾朵綻放的夢仙曇,正被大巫醫(yī)鄭重地放在冰棺之上。在冰棺四周,已經(jīng)鋪滿了數(shù)百朵微微綻放的夢仙曇。“對不起?!贝笪揍t(yī)伸手輕柔地撫摸著棺中少年柔軟的黑發(fā),語氣中充滿了愧疚:“加上之前的這些,仍舊不夠一千朵,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大巫醫(yī)說著,舉起一把短利的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手掌。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夢仙曇花上,轉(zhuǎn)瞬之間,就如冰雪融化般消融在潔白的花瓣上。因為鮮血的滋潤,原本只是微微綻放的幾朵曇花開的更盛,猩紅紅的花蕊伸出來,散發(fā)出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大巫醫(yī)俯下身,深深地嗅了一口花香,突然轉(zhuǎn)過身,臉上現(xiàn)出驚喜的光彩,沖著晏長清幾人道:“你們看,他的手指,是不是又動了?”晏長清微微一愣,注視著棺中一動不動,仿佛冰雕玉砌的絕美少年。他不會看錯的,從始至終,這個少年都不曾有一絲一毫活過來的跡象。“為什么不說話!”大巫醫(yī)聲音有些慌亂:“他明明動了,你們都看不到?”赫連戎川邁出一步,擋在晏長清面前:“你發(fā)什么瘋?這人明明早就死透了。”“死透了?”大巫醫(yī)大大地睜著眼睛,立刻撲回冰棺旁,語氣篤定:“不可能!你們看錯了!”晏長清沉默了。他還記得尉瑾跟他說過的話。被處子之血澆灌的夢仙曇,只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見到心中最期望之事。這個大巫醫(yī),應(yīng)該是將幻覺與現(xiàn)實混淆了吧?大巫醫(yī)不敢置信地看著沉默不語的四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對,一定是我的血太少了,一定是血太少了!”說時遲那時快,兩道銀光閃過,大巫醫(yī)生生用刀割開了自己兩個手腕的血管,大股的鮮血瞬間沿著他的手掌滴落在夢仙曇花上。緊接著,大巫醫(yī)又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大腿。刺目的鮮血噴濺在冰棺周圍所有的曇花上,一瞬間,所有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