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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草原上,晏長清回頭,只見身后好幾匹駿馬都被白狼一口咬斷的喉嚨,馬身上的府兵反應(yīng)不及,連人帶馬栽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撲上來的狼群淹沒了!“長清!”赫連戎川低聲喝道。晏長清在疾馳的風(fēng)中看他一眼。他明白赫連戎川的意思。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回援!這些白狼雖然兇猛而壯碩,但是因為體型過大,他們奔跑的速度比不上這些高頭闊胸,四腿修長有力的駿馬。硬碰硬,他們難有勝算,此時此刻,只有狂奔,將狼群遠遠甩開!晏長清突然想到他們途中曾經(jīng)趟過的白狼河水,電光火石之間,清澈發(fā)亮的湖水在晏長清心中一閃,他立刻向身后隊伍大聲喝道:“撤回河對岸,快!”狼腿短,馬腿長。半人多深的白狼河水,這些高壯的駿馬一邁長腿,可以很輕易地趟過。但對于那些白狼而言,卻要困難許多。再加上他們厚實的毛皮,更是會增加他們泅水時的負(fù)擔(dān)。長長的,宛若銀白色飄帶一般蜿蜒在草原上的白狼河水,是他們躲開狼群最有利的屏障。嘩啦!嘩啦!嘩啦!紛亂的馬蹄踏入河水之中,潔白的水花四下飛濺,狼群緊跟著撲通撲通躍入河水之中,果不其然,他們的速度大大減慢了。晏長清不敢放松警惕,緊緊攥住馬韁繩。他知道越快趟過河水,生還的幾率就越大。然而就在馬蹄即將踏上河岸的一刻,晏長清突然聽見身下“咔擦”一聲響,霜騅馬馬身一震,猛地向前跪了下去!晏長清大驚,險些因這巨大的沖力栽進河水中,但他反應(yīng)極快,一手擒住馬鬃,借勢向前一翻,躍入河水之中。“怎么了!”赫連戎川剛剛上岸,發(fā)現(xiàn)晏長清不在,立刻毫不猶豫調(diào)轉(zhuǎn)馬頭,逆著驚逃的隊伍向晏長清急奔而來。原來霜騅馬的馬蹄,竟然陷進了河底巨石的夾縫里!“快走!”赫連戎川從馬上俯下身,向晏長清伸出手臂。晏長清正要拉住他的手,眼中卻突然閃過一道極凌厲的光。迅雷不及掩耳之間,晏長清反手抽出彎刀,用盡全力向赫連戎川扔了出去!“嗷——!”慘呼聲中,赫連戎川只覺得耳側(cè)頸間被噴濺上了一片溫?zé)岬难?,一匹白狼痛苦地在河水中掙扎著,大股大股鮮紅的血從狼眼中涌出來。赫連戎川抬頭看向晏長清,瞬間變了臉色,晏長清也立刻意識到了身后的危險,猛地向前一撲,赫連戎川摟住他的腰,在河岸一滾,兩人鼻尖對著鼻尖,只覺得一道白色的疾風(fēng)貼著耳邊掠過,甚至能感到那銀白色狼皮濕噠噠,毛匝匝的觸感。這匹白狼撲了個空,立刻調(diào)轉(zhuǎn)身子再次撲了過去。它的速度極快,還沒等二人爬起來,一眨眼,閃著寒光的狼牙已經(jīng)近在晏長清眼前。赫連戎川心中巨顫,生怕晏長清有什么閃失,情急之中再顧不得其他。他猛地翻身將晏長清護在身后,伸出手不管不顧地扣出住狼嘴上下顎,左右開弓,用力向兩邊拼命一扳。“咔!”帶著骨頭和血rou撕裂的一聲脆響,這白狼的狼嘴,竟被赫連戎川生生掰斷!“嗷嗚——!”白狼慘痛的長嚎中,越來越多的白狼在飛濺的河水中,沖晏長清和赫連戎川游過來。晏長清又擊退了身邊最近幾只白狼的進攻,向前方看去,驚慌的隊伍已經(jīng)遠遠地跑開。幾只剛剛上岸的白狼意識到可能再難追上主力隊伍,也調(diào)轉(zhuǎn)過頭,綠地發(fā)亮的眼睛,幽幽地朝晏長清和赫連戎川看過去。赫連戎川深深呼吸一口氣,定定神,用力握住身旁晏長清的手。晏長清側(cè)臉看他。“有我在?!?/br>“有我在?!?/br>兩人一愣,沒想到竟同時脫口而出一模一樣的兩句話。赫連戎川綻放住一個燦爛的笑容,淺褐色的眼睛中閃爍著如日照琥珀般璀璨的光。“好!”與此同時,霜騅馬終于將自己的后腿從石縫中拔了出來,二人心中皆是一喜,同時利索地翻身上馬,直直沖上岸去!晏長清持刀在左,赫連戎川拔刀護右,兩人左右開弓,在呼嘯的風(fēng)中,與緊追不舍的白狼奮力廝殺。狼群恨紅了眼,好不容易有幾匹追上了馬,可轉(zhuǎn)瞬就被一道銀光割斷了喉嚨,刺瞎了眼。腥熱的狼血在風(fēng)中飄灑,整個狼群都發(fā)瘋了,它們拼盡了全力,露出鋒利的狼牙,決心孤注一擲,即使冒著被馬蹄踩碎頭顱的危險,也要一躍而起,將馬上二人全部撕碎——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沖在狼群最前面的頭狼卻突然剎住了腳。這匹頭狼朝正在前方正在急速奔逃的身影看了一眼,綠幽幽的狼眼瞇起來。“嗚——”它昂起狼頭,發(fā)出一陣尖利的長嘯。所有的白狼聽到頭狼的號令,紛紛豎立起尖尖的狼耳,停了下來。它們聚集在頭狼周圍,緊接著,隨著頭狼的一聲低吼,所有的白狼調(diào)轉(zhuǎn)方向,如一陣白色的旋風(fēng)般,朝反向奔離而去。晏長清和赫連戎川見到眼前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狼群幾乎就要追上他們了,他倆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拼死相搏的準(zhǔn)備,千鈞一發(fā),這些白狼為何放棄?然而他們還來不及多想,就只覺得身下突然一沉。霜騅馬一聲驚恐的長嘶。只見蹄下的草地突然向下塌陷。赫連戎川大驚,立刻拽緊馬韁,用盡全力想調(diào)轉(zhuǎn)馬頭。然而為時已晚,霜騅馬前蹄踏空,身子猛地向前一栽。驚慌之中,霜騅再也想不到其他,猛地抬起四蹄卡主塌陷的大坑邊緣的碎石,撲騰的幾下,終于躍了上去。然而它身上的主人,卻沒那么好的運氣。晏長清猝不及防,被劇烈掙扎的馬甩了下來,直直墜下塌陷的深坑??訕O深,但好在坑中新土柔軟,他打了一個滾,翻到一邊,立刻爬了起來。“赫連戎川!”晏長清的聲音有些焦急,卻一時看不到赫連戎川的身影。奇怪,剛在墜馬的一瞬間,他明明看到赫連戎川也掉下來了!晏長清連忙朝身下剛剛塌下來的泥土中刨去,沒刨幾下,他突然看到一截熟悉的衣角,連忙用力往外扯。赫連戎川從沙土中露出臉來。晏長清趕緊去拍拍他:“喂!喂!”赫連戎川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晏長清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臟正在砰砰砰劇烈跳動,下意識地去探赫連戎川的鼻息,手指微微顫抖。四下安靜極了,沒有絲毫動靜。晏長清猛地撤回手,瞳孔劇縮。不可能!怎么可能沒有呼吸呢?怎么可能!!晏長清心中巨震,又用力地?fù)u了搖赫連戎川的肩膀,卻只見赫連戎川的頭軟軟低垂著,全沒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