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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越開心,越想越覺得解氣,忍不住哈哈哈樂出了聲。向瑜不解地看著尉瑾一臉壞笑,撓了撓后腦勺粗硬的頭發(fā)。氈帳里,赫連戎川被惱羞成怒的晏長清狠狠一腳踹下了榻,摸著屁股,不滿道:“哎哎哎,明明說好的,你怎么說翻臉就翻臉!”一邊慘兮兮地“哎呦”“哎呦”了幾聲,故意叫給晏長清聽。晏長清這邊已經(jīng)利索地穿好了外衣短靴,看到赫連戎川叫疼,心中頓時無比解氣,冷哼一聲,道:“活該!”狠狠瞪了赫連戎川一眼,扭頭就走。不過走到門口,他突然又兇巴巴地轉(zhuǎn)過身,把剛在沒來得及用完的白瓷小藥瓶“咣”地一聲重重放在案幾上。赫連戎川嘴角又勾起得意的笑:“長清,你還是心疼我的?!?/br>晏長清惡狠狠道:“疼死你算了!”剛說完,他立刻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這句話似乎有歧義,一抬眼,果然看到赫連戎川一臉壞笑。“來來來,快來疼死我吧!”赫連戎川張開雙臂,大咧咧地躺平在榻上,“啪啪啪”拍了幾下身旁的空位:“快來!”晏長清無語凝噎。這個人,臉皮厚到?jīng)]救了!一掀簾,頭也不回,氣呼呼地走了。營帳外的空地上,大巫醫(yī)正被一指多粗的麻繩五花大綁著,向瑜有些煩悶地撓著后腦勺,正不知如何是好,見到晏長清走過來,眼前一亮,道:“將軍,你快想想辦法!我問了半天了,這人就是不肯交代那些童男童男的去處!”晏長清冷冷掃了大巫醫(yī)一眼,道:“不肯說?”大巫醫(yī)毫無畏懼地盯著晏長清的臉,面具下,眼睛閃過瑩瑩綠光,像是一頭陰險的瘦狼:“沒想到,純衣圣子竟然是個大美人?”向瑜側(cè)眼一瞟,知道晏長清八成要發(fā)怒了,默默后退一步,以防殃及池魚。晏長清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大巫醫(yī)。“真是奇怪,”大巫醫(yī)笑了一聲:“朝廷上下難道都是瞎眼太監(jiān)嗎?放著這個一個大美人,不好好享用,還舍得——?。 ?/br>大巫醫(yī)慘叫一聲,被一拳揍地踉蹌幾步失去平衡,撲通一聲跪倒。臉上的狼面具也被打落在地。晏長清面無表情地收回拳頭,道:“朝廷瞎不瞎,你管不著?,F(xiàn)在你需要擔心的,是你自己瞎不瞎?!?/br>大巫醫(yī)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毫無血色,枯瘦的臉。從脖頸,鼻梁到額頭,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痕,似乎是被什么鋒利刀刃而留下的,又因為他的膚色極其慘白,就更襯得那些褐色的陳舊傷痕更可怖,仿佛他這整張臉,都是被一些零碎的皮膚拼湊起來的。晏長清和向瑜皆是一愣。大巫醫(yī)嘴角帶血,慘笑著挑釁:“幾個童男童女而已,我就是不說,怎樣?反正你不能傷我!”話音剛落,尉瑾突然從遠處有些慌張地跑過來:“哎呀不好啦!賑濟棚前來了好多災(zāi)民,都哭天搶地地跪在地上,要為大巫醫(yī)求情!”大巫醫(yī)頗為得意地看著晏長清,意思再明白不過:怎么,你權(quán)利再大,也敢違背民心不成?晏長清皺眉,只好囑咐向瑜將大巫醫(yī)嚴加審問,來到賑濟棚前。這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前幾日好不容易維持好的秩序現(xiàn)下全亂了,上百的百姓蓬頭垢面,涕淚交加,密密麻麻跪了一大片,無不哭嚎著要放過大巫醫(yī),求大巫醫(yī)繼續(xù)發(fā)放圣藥。在衣衫襤褸的災(zāi)民中,甚至還夾雜著富商,因為衣衫華麗,擠在人群中頗為顯眼。然而這些富商的神情甚至比災(zāi)民更瘋狂,一個個撕扯著衣衫,頭發(fā)凌亂,眼眶發(fā)紅,全沒了之前晏長清在鬼市所見的那種雍容富貴的姿態(tài)。尤其是沖在最前面的幾個,皆是這樣的富商,個個咬牙切齒,神情瘋癲,簡直像是隨時可以咬人的瘋狗!“放人!施藥!放人!施藥!”憤怒的口號喊得震天響。晏長清的目光從幾近癲狂的人群掃過,緩緩落在被瘋狂的災(zāi)民沖得七零八落的賑濟藥棚處。藥棚已經(jīng)被徹底毀壞了,潔白的粗布頂棚塌倒在地,踩滿了黑乎乎的腳印,破碎的藥壺碎片撒得到處都是。晏長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覺得有些蹊蹺。他知道,尉瑾的藥雖然暫時不能徹底根治瘟疫,卻能緩解了災(zāi)民的病情,保住他們的命??墒菫楹魏苌儆袨?zāi)民來領(lǐng)取這不要錢的救命藥,而非要傾家蕩產(chǎn),去追逐所謂的“圣藥”?大巫醫(yī)不過被擒住一晚,也就是說,這些災(zāi)民即使沒有儲備,最多也只有一晚沒有吃上所謂“圣藥”而已。他們何至于如此癲狂,似乎沒有大巫醫(yī)的圣藥,他們就會瘋?晏長清看向尉瑾:“那些圣藥,你見過么?”尉瑾搖搖頭,有些委屈道:“那些圣藥,災(zāi)民們都當寶貝一樣守著盯著,根本不讓我摸。我也只趁人不備,偷偷湊在那快煮開的藥罐上面聞了一聞,誰知剛聞出幾樣常見的藥材,就被那幾個兇巴巴的災(zāi)民發(fā)現(xiàn),非說我是偷藥賊,要放狗攆我!”晏長清道:“我問你,世間有沒有一種藥,一旦吃了,就會欲罷不能,形態(tài)癲狂?”尉瑾脫口而出:“當然有啊——”他眨眨眼,立刻明白了晏長清的意思:“將軍的意思是……”“沒錯。”晏長清看向那些癲狂的災(zāi)民,澄澈的黑眸中滿是凝重憂慮之色:“圣藥一定有問題。如果我沒猜錯,這圣藥里有讓人上癮的成分。一天不吃,就會讓人生不如死?!?/br>※※※※※※※※※※※※※※※※※※※※感謝小天使X=X的地雷!雪狼無淚七尉瑾帶著晏長清的吩咐,心情沉重地回到自己的氈帳里。尉瑾意識到,晏長清所說的確很有可能。如果圣藥真的有問題,那就麻煩了。但是,如何才能分析出這圣藥的具體成分呢?偷藥渣?尉瑾渾身一個冷戰(zhàn),他可不想再被狗攆著咬了。看著晏長清的擔憂,尉瑾心里也很不好受。其實當初他來到秦川,完全是被赫連戎川逼的??墒窃谶@里呆了幾天,看到秦川百姓被天災(zāi)和時疫折磨的慘狀,小太醫(yī)也于心不忍。醫(yī)者仁心。雖然尉瑾從小師從冷面冷心的神醫(yī)云不歸,但自打他十五歲偷溜下山以來,沾染了不少煙火氣,世間多悲苦,他總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可是怎么盡力呢?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點點膽怯,再去麻煩晏長清和赫連戎川了。尉瑾越想越頭痛,躺在榻上滾來滾去,錦被全堆在上身,蒙著腦袋開始犯愁。這是他遇到為難事的習慣動作。不知過了多久,氈帳簾一撩,有人進來了。此時已到了用午膳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