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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在黑夜里的富麗堂皇的艷麗牡丹。與這強(qiáng)烈色彩形成對比的,是那人蒼白的臉,面如寒霜,手執(zhí)短劍,目光如寒冰中的琥珀,沒有半分溫度。哪個新郎官會在自己的大喜之日,藏著一把短劍呢?一瞬間,璇璣全明白了。天底下原來還有人可以把戲演的這樣好。呵,呵,呵。嘶啞的喉嚨里裂出的苦笑,是在笑自己不中用,也是在笑上天不公平。侍衛(wèi)沖進(jìn)來,不由分說地將璇璣押了下去。幾個御醫(yī)手忙腳亂地給東云王止血探脈。璇璣給他那一刀,傷在腹部要害,但是因為刀刃太短,雖然兇險,卻并不能立刻致命。于是御醫(yī)們不約而同地念叨著“諸神保佑諸神保佑”,小心翼翼將東云王抬出大殿。大殿里安靜下來。仿佛經(jīng)歷暴風(fēng)雨肆虐后,終于平靜下來的海面。太子赫連韜垂眸看了看被嚇昏過去的東云王,又看了看一言不發(fā),低頭凝視著身下血泊的赫連戎川。平靜地開口:“你這是什么意思?”赫連戎川抬起頭來,看著赫連韜的眼睛。那是一雙和他截然不同的,灰褐色的眼睛。“我突然覺得,不能讓他那么痛快地去死。那樣太便宜他了?!?/br>赫連戎川嘴角扯開一個蒼白的微笑,身形因為失血而微微搖晃:“反正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不是嗎?”大漠長吻二三日后,東云王病重,無法上朝理事,特命太子赫連韜監(jiān)國。一時之間,赫連韜手握軍政大權(quán),風(fēng)光無二。所有人都知道,東云快要變天了。朝中大臣私下議論紛紛,站錯了隊的,叫苦不迭忙著辭官保住腦袋,而站對的,則上趕著往太子?xùn)|宮表忠心。如今整個東云王朝上下,最清閑的恐怕就是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皇子赫連戎川。朝中老臣對他鄙夷的有之,不解的有之,但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紛紛摸著花白的胡子嘆氣。唉,你說生得那么機(jī)靈的一副皮相,偏偏不學(xué)無術(shù),惹是生非。好不容易要迎娶王妃,本指望能收收心,卻不曾想竟然娶進(jìn)門一個刺客,還差點把自己親爹的命都搭進(jìn)去。雖然傳言他救駕有功,替東云王擋住了最致命的一刀??墒鞘潞竽?卻不見他在東云王床邊侍奉來討個好。從頭到尾都是太子一個人跪在東云王面前不眠不休地照顧。唉,唯一可與太子一爭高下的大好功勞就讓他這么輕易放過。朽木不可雕也,不可雕也!赫連戎川對于老臣的嘆息恍若未聞,輕飄飄一甩馬鞭,一陣輕煙出了皇宮,來到城外一處懸崖邊上。馬兒一聲長嘶,距離懸崖不到一丈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有些不安地踏著蹄。此處崖璧陡峭,腳下的巖石皆是發(fā)黑的暗紅色,似是每一塊石頭上都沁入了人血。頭頂禿鷲盤旋,聲聲凄厲。懸崖邊上立著三四個一身黑衣的東云劊子手,聞得馬嘶,紛紛轉(zhuǎn)過頭來,半跪行禮。赫連戎川晃晃悠悠走過去瞧了瞧跪在懸崖邊,頭蒙黑布的死刑犯人,道:“你們走吧,我親自來?!?/br>一邊說著,不著痕跡地往劊子手頭領(lǐng)手心塞了沉甸甸一錠金元寶。那頭領(lǐng)腆著臉接了,滿臉的橫rou都笑地擠在了一起。他還以為赫連戎川是舍不得這國色天香的南堯第一美人,故而親自見小情人最后一眼,忙不迭地撤了。黑布飄落,露出璇璣一張慘白的臉來。她受了大刑折磨,傷痕累累,縱使是極美之人,此時卻也露出幾分狼狽來。更何況她身后不到三寸之地,就是埋著無數(shù)枯骨的深淵——疊骨崖。疊骨崖,懲罪人。凡是東云皇室覺得不好處理的特殊人犯,便會被丟下此谷,美其名曰放生,實際上被丟下這萬丈深淵,哪里還有生還可能?倒是養(yǎng)肥了谷中的專食死人骨rou的禿鷲。璇璣畢竟是南堯宗室之女,東云不好明里處置,便下令將她丟下這疊骨崖。璇璣朝身后顫顫巍巍看了一眼,臉上最后一點血色都褪盡了,卻仍不甘心道:“也好。你來了,那我也好做個明白鬼。我問你,你到底是何時,發(fā)現(xiàn)我的計劃?”赫連戎川看著她,只是淡淡地笑:“從你在棲霞村山崖之下,救起我開始。璇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無論是她尋找到赫連戎川的時間,地點還是說辭,她都提前計劃琢磨了無數(shù)遍。怎么可能一開始就被發(fā)覺?六年前,東云王率赫連宗室十幾個兄弟,微服出巡,周游列國,曾在一山清水秀的山谷,停留半月之余。此谷名曰美人谷,顧名思義,多美人。然而在這十幾個宗室離開后,美人谷卻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焦土,所有美人也不知所蹤。曾有人傳言,美人谷的女子不但人美,性情也極剛烈,因不肯淪為那些下流紈绔的玩物,便被氣急敗壞的王孫貴族一把火統(tǒng)統(tǒng)燒死在了山谷里。然而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國力衰微,本就一心仰仗東云接濟(jì)的南堯國國主,無膽,亦無意跟強(qiáng)大的東云國去計較一兩百條平民女子的性命。作為美人谷的幸存者,璇璣不知道自己忍受了多少痛苦和恥辱,才走到東云王面前,抽出了復(fù)仇的利刃。她好不容易才把握到的機(jī)會,無數(shù)個日夜籌謀的計劃,怎么可能一開始就讓赫連戎川看破了呢?赫連戎川見她面露不忿之色,嘆了口氣,輕輕解開衣襟,露出一半結(jié)實的胸膛。在他鎖骨右下兩寸,有一個還未徹底痊愈的,紫黑色的箭傷傷口。“如果你不說那一句話,也許我真的會相信你。”璇璣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說過的哪一句話讓自己漏了餡。“記得你救我之后,曾對我說,我的傷口遲遲不愈合,是因為射我這一箭之人心腸極其歹毒,為了要我性命,甚至還在箭頭上抹了劇毒。但當(dāng)你一說出這句話,我就知道,阻礙我痊愈的人,一定是你。”“為什么?”璇璣不甘心地問道。的確,她故意拖延赫連戎川的傷情,想以照顧他傷重未愈的理由,混進(jìn)東云王宮,刺殺東云王。但是她每次給赫連戎川添加延緩傷口愈合的藥時,都是極謹(jǐn)慎,極有分寸,除了她自己,連最親近的侍女都不曾知道她在偷偷下藥。赫連戎川怎么會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因為你不懂得,那個射我一箭的人,其實是在救我?!?/br>赫連戎川的目光突然有些柔和,從衣襟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錦囊,錦囊一倒,里面竟是一支小小的銀色箭頭。那一日,赫連戎川正是被此箭所傷,墜下山谷。“既是救我,他又怎會挑一支抹了毒的箭呢?”璇璣的目光一滯:“你怎么還保留著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