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價位接受不了，我也是可以給你稍微打個折的?！?/br>
曲墨無奈，卻莫名有些想逗他，于是板著臉問道：“打幾折？”

“九五折，”小道士臉色有些難看，悻悻道，“這已經(jīng)是最高折扣了，再多的話二黑的小魚干都要買不起了?！?/br>
曲墨不置可否，只輕笑著搖了搖頭。

他可算是知道，為什么這個看起來挺有本事的小家伙，會一直蹲天橋了。

第13章因為愛

白忘川緊張的看著曲墨。

他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鐵齒客戶，連九五折都嫌多，打算跟他講價到更少才可善罷甘休。

可是他之前跟二黑說過，這是個大生意。如果大生意最后因為打折，賺的錢還不夠一個符咒，二黑一定會一爪子撓死他的，他可以肯定。

所以白忘川已經(jīng)開始思考，如果曲墨說再打折，自己應(yīng)該如何回絕他了。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那人在沉默了片刻后，卻是掛上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開口朝他問道：“雖然說作為一個消費(fèi)者這樣問不太好，但是你就沒有覺得你的收費(fèi)……比起同行來說實在是太低了嗎？”

低到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你是個騙子。

最后的這句曲墨藏在心底沒往外說，畢竟不管別人如何想，他倒不會這么認(rèn)為就是了。

果然預(yù)料之中的，小道士被自己問懵了神。

他呆呆盯著自己，過了一會兒，才傻乎乎的搖了搖頭：“其實……我下山以來還沒遇到過同行。這個價格是我自己想的，因為不管是黃紙還是朱砂，本金都很便宜，只是畫了道符就賣高價，我覺得是在騙人。”

他說的很認(rèn)真，那雙大眼睛里閃爍的是不該存在于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純粹。

曲墨聽到這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轉(zhuǎn)身去拿了自己的手機(jī)，給白忘川轉(zhuǎn)了一千塊錢，他說：“這樣吧，就當(dāng)是報答你救我一命，我有時間過去幫你把那個價格板上的信息修改一下，然后你下次再接什么類似的、需要上門的單子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guī)湍愎纻€價。至于我這次的費(fèi)用，就當(dāng)我自己給自己估價了。然后看在我們以后還合作的份上我給我自己打個折，稍微便宜點(diǎn)兒，行嗎？”

白忘川聽的有點(diǎn)兒云里霧里。

過了一會兒，才保持著他那個傻乎乎的表情問道：“你給自己估了多少？”

少說一萬。

曲·jian商·墨先生在心底應(yīng)著。

面上卻微笑如舊，然后神秘的吐了兩個字道：“秘密?！?/br>
好在白忘川也不怎么好奇，因為他覺得自己今天是賺大發(fā)了。跟曲墨道了聲謝，就帶著二黑朝門口走去。

直到到了玄關(guān)，他突然想起來了什么，轉(zhuǎn)頭問道：“對了，曲先生你認(rèn)識楚素、江曉月或者張茜嗎？”

“叫我曲墨就好了，你都幫我‘接生’了一次了，用不著這么陌生，”曲墨笑道，“后面兩個不認(rèn)識，楚素是我jiejie的女兒，有什么問題嗎？”

白忘川了然的“哦”了一聲。想想又道：“那她這段時間是不是跟你見過面？”

曲墨繼續(xù)點(diǎn)頭：“我jiejie家不住在這個城市，素素有時候周末會來我家里住兩天。怎么……”

他問題還沒問完，突然也想明白了白忘川這么問的緣由。眼睛瞪大，他說：“你的意思是，這個鬼嬰是跟著素素過來我身上的？”

白忘川點(diǎn)頭：“不過問題沒有出在她身上，是她舍友。她們就是我跟你說的另外一波客戶，我打算現(xiàn)在去和她見面了?！?/br>
曲墨抖了抖唇，沒有發(fā)出聲音。

他覺得信息量有點(diǎn)大，再加上白忘川之前和他的對話偶爾透露的一些消息。他終于在白忘川開門出去的時候，又問了一句：“你早上說你的委托人死了……”

“是她舍友，也是做鬼嬰的人，”白忘川說，“楚素活的很好，你放心吧。”

說完，他點(diǎn)頭道別，就離開了曲墨的房子。

而被留在房間里的曲墨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卻是慢慢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難以描述的笑容。

確實在這件事情上，他不知道的地方似乎有點(diǎn)多。不過楚素沒事兒，別人對他而言也就無所謂了。

他向來是個對他人都比較淡漠的人。

所以今天會主動提出幫小道士算下一次任務(wù)的傭金，其實他自己也挺意外的?；蛟S是為了在鬼嬰空間里的那一聲“本道爺罩著的人”？又或許是因為清早那雙寫滿了為他擔(dān)憂的眼睛？也有可能是因為小道士眼里讓人著迷純粹？

曲墨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一次的多管閑事讓他自己覺得有些開心。

這就夠了。

至于被他惦念的那人，在離開他家之后，則是拿出手機(jī)調(diào)出支付寶，看著上面的一千元收入，認(rèn)真的朝肩膀上的黑貓問道：“你說，那個曲先生是不是個傻子??？我只問他要三百，他給我一千，為什么還說是折后價？”

二黑喵了一聲，心說真傻的明明是你。但好歹本著革命友情，他委婉道：“他給你就拿著唄，又不是你硬要要的價格?！?/br>
“可師父說了，下山之后不得用法術(shù)騙人，”白忘川還有點(diǎn)兒慌，“我就用了一張符咒，你還把小鬼給吃了，這么補(bǔ)的玩意兒要么都拿了，還問他要這么多錢，真不算騙人？”

二黑眨眨眼。

其實他對人類的這個金錢也沒什么觀念。況且就像白忘川說的，鬼嬰最后確實是讓它吸收了。所以……

有些心虛的甩了甩尾巴，二黑含糊道：“拿了就拿了，大不了以后他有事咱們多出點(diǎn)力，或者你幫他再算個姻緣啊之類的東西，不算騙他?！?/br>
白忘川想想覺得好像這事兒靠譜，點(diǎn)頭之后，就在心里默默記錄了一下。

又走了兩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開口問道：“對了，兩只鬼嬰雖說都抓到了，但是我總覺得好像還有點(diǎn)兒不對勁兒，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沒有的話除非我是傻子，”二黑嗤了一聲，悠悠道出了白忘川口中“不對勁兒”的地方。它說，“一只吸陰氣，等人快死了讓另一只來收割，一只專門吸陽氣和煞氣，這明顯是在弄邪術(shù)啊?！?/br>
“邪術(shù)……”

白忘川皺眉：“對了，在我被警察帶走之后，張茜的靈魂你找到了嗎？”

“當(dāng)然沒有，”二黑說，“所以我才說是邪術(shù)，她應(yīng)該在死前就已經(jīng)把自己設(shè)成這個局里的一環(huán)了，所以死后靈魂去補(bǔ)局，我自然找不到了?！?/br>
“好麻煩啊……”

白忘川抓了抓頭發(fā)。

他對道術(shù)確實是研究頗多，但邪術(shù)這些則完全是一竅不通。所以最后他還是選擇給楚素打了個電話，約對方在學(xué)校門口的奶茶店見面，順便讓她幫忙找找張茜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