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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月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小叔教過我……”為了證明她讀過書,指著牌位上的字,稚氣地一字一字:“祖德芳流,渠氏子孫……渠……錦……堂之靈位……”

我以為她念錯了,忙去看,真是我大伯的名字!

青瑤盯著那名字看了好一會兒,眨巴眼問我:“耀霖哥,我阿大的名字怎么在上面?”她好像有點(diǎn)懂了,哇的一聲哭起來,“我阿大沒死!沒死!”

她阿大就是我大伯,帶我上山逮過蟈蟈,把我扛肩上放的風(fēng)箏,她哭得我心煩,抓起那塊靈牌:“讓你咒我大伯!我砸了你!”

當(dāng)天晚上我就讓我爹給打了,家法都動了,是我娘和青瑤兩個一起抱住他,我才領(lǐng)了一天罰,去祖宗跟前跪著,我跪了,但我不服,我不覺得我有錯。

我大伯明明活得好好的,誰這么咒他,都是和我過不去。

也是府里的老人們傳的,我爺過世之后,我奶總拉著她們聊,我那個大兒啊……

渠穆堂得了信兒,跑到茂興號:“二哥!有大哥的消息了?”

渠慶堂剛送走匯源號來報(bào)信的人,捏著山根,眼下一片青,他不知道怎么對他這個異母的胞弟講,那個人……畢竟是他親大哥。

隔了很久,他說:“找到了……在廊河,我得去一趟,先別跟家里說……”

一字未提生死,渠穆堂卻聽出來:“我哥他……活著還是……”

渠慶堂扶他坐下:“你冷靜點(diǎn)!”

渠錦堂離家后,渠家一直著力找他,為這事渠慶堂打仗也不顧,跑了幾次隅北,不見到人,他絕不甘心。

“沒說見到人……”匯源號的趙慶是最后見到他們的人,渠錦堂找到常樂了,他倆在一起,“去隅北的路上,他們在牛頭嶺遇上山匪……”隱去心驚rou跳的細(xì)節(jié),他告訴老三,“匯源號的裴掌柜請了救兵,整座山都翻過來了……”沒找著人。

雁過留聲,鳥過留痕,沒找到尸體,就是兩人還活著,渠穆堂抓他二哥的手:“我也去!我跟你一起去!”

廊河一路到隅北,來回的山山水水,每一道彎的風(fēng)景都刻在了腦子里,一晃幾年過去,等不到兒子的消息,渠老爺在病榻上吩咐,把錦堂的牌子立了吧,我下去,找到他,就回來托夢,總不能叫大兒回門的路都不認(rèn)。

渠老爺走在一個旱冬,過了正月天上都不下雪,渠夫人和二房守在他身邊,拿帕子藏眼淚:“老爺,你……你撐著點(diǎn),錦堂就快來了……”

前天裴幼卿差人來報(bào)信,找到了!正快馬加鞭往渠家趕。

渠老爺憋著這口氣要見兒子,大門外,隔著幾跨院,管家常時一路奔一路喊:“少爺回來啦?。?!”渠老爺聽到開門聲,“爹!”是二兒慶堂,手里高高舉著一枚白玉,裴幼卿在往西邊的一間當(dāng)鋪里尋來的,渠家太祖的帽花。

渠老爺這時已經(jīng)認(rèn)不得人了,但還摸得出那朵蓮花的形狀,顫抖的手落到二兒臉上,“回來啦……我兒……回來……了……”放下再也沒抬起來。

三七一過,渠慶堂和渠穆堂收拾東西,有人在西邊的一座小鎮(zhèn)上看見渠錦堂:“知道是哪個鎮(zhèn)子嗎?”

對方講不清,渠慶堂打定主意:“一個個找。”只要他大哥和常樂還活著,“總能找到?!?/br>
渠穆堂背對著他,桌上的白玉帽花,小孔里的紅線是渠慶堂親手系上去的,回來之后一直收在他身上,爹走后,家里現(xiàn)在由二哥做主。

渠穆堂問得支支吾吾:“見到大哥……你打算把這個給他嗎?”

渠慶堂知道老三的心思:“本來就是他……”帽花、渠家、長子長孫的地位,還有……很多憋的,他把褲腰上鈴鈴瑯瑯的鑰匙解下來,身上沒來由的一陣松快,“等把大哥接回來,都要交還給他……”

兩兄弟搭船晃去黃姚鎮(zhèn),撐桿的大哥看他們一身外鄉(xiāng)打扮,金貴人的樣兒:“你們是哪兒人啊,來黃姚進(jìn)山貨的吧?”

渠慶堂拽著老三:“我們是甫陽來的?!彼靡环N商人的精明打聽,“大哥,鎮(zhèn)上最近有沒有來過和我們一樣的生人?”

大哥把他們當(dāng)成沒有經(jīng)驗(yàn)的商人:“來早啦,你們是我今年渡的第一批客。”渠穆堂剛要失望,又聽他熱情地講,“我們黃姚鎮(zhèn)上就沒有生人,最晚落戶的那家都來兩年了。”

渠穆堂抓疼渠慶堂的手腕,激動喊了聲:“二哥!”

渠錦堂正是兩年多前在牛頭嶺的崖子邊上斷的音訊。

按大哥給他們指的道,經(jīng)過兩棵大榆樹摸到小院,兩兄弟誰都不敢敲門,老三可憐巴巴地望著渠慶堂:“二哥……”他那是落空太多次,心里打怵了,渠慶堂捏著玉帽花舉拳,前向一步。

“來啦!”院里清脆的嗓音,來應(yīng)門的是個姑娘,粗黝黝的大辮子,水杏兒一樣的眼睛朝渠慶堂眨了眨,又眨了眨,他就不會說話了,“你找誰呀?”

打她后頭,有道腳步跟著過來:“杏兒,誰???”

渠慶堂一聽見那個聲兒,眼淚放縱的下來:“常大哥!”

晚上吃了飯,渠慶堂跟著大哥進(jìn)屋,渠穆堂跟著要進(jìn)來,被老二攔門外,還是渠錦堂開口:“我跟你二哥說說話?!?/br>
簡樸的小屋,東西歸置的干干凈凈,該有的一樣不少,大炕上鋪棉被,只有一床,渠慶堂把眼挪回來,解下鑰匙放桌上:“大哥,回來吧,家里還等著你回去主持……”

渠錦堂不要:“給了你的,我怎么能要回去。”渠慶堂端詳老大,他的樣子變化不少,倒不說相貌有哪里不一樣,是眼神,身上那股子氣度,真正能稱上一句大哥,“我在這兒什么也不缺,倒是苦了你,這兩年,你當(dāng)家不容易吧……”

他接手茂興號忙得累暈到斗上沒哭,在硝煙中奔走,一次次叩門,一次次失落沒哭,接到渠錦堂跳崖的消息沒哭,攥下那么多淚,這刻終于有了地方。

“慶堂,渠家這個家,你比我有資格當(dāng)?!彼蟾缡氰F了心的不走了,“我回去給你添亂。”

他說得沒錯,他是渠家的長房長孫,他回去又不要二房的鑰匙,大娘和三弟頭一個不答應(yīng),再說……他現(xiàn)在有常樂了,不能不為他考慮。

說到常樂,渠錦堂的臉上出現(xiàn)美滿和羞慚交替的表情:“你也看到了……”他指這間屋,這張炕,炕上另一半的主人,“我和他……我們倆過到一起了?!?/br>
渠慶堂低著頭,耳朵尖臊烘烘的,聽他耀武揚(yáng)威的大哥半羞愧,半珍重的對一個男人表白:“我不能明媒正娶的八抬大轎接他過府,至少得對得起他……”

杏兒在屋外喊,瓜切得了,渠慶堂聽見她脆亮的聲音,臉蛋紅了紅,渠錦堂看他,想起當(dāng)年別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常樂,咂摸出點(diǎn)意思,邀老二:“走吧,去吃瓜?!?/br>
他先站起來,走了兩步,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