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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是大少爺,一個(gè)是自己當(dāng)親兒看待的半子,老管家還能說什么:“少爺他不是個(gè)壞心的,一輩子順?biāo)鞈T了的人,脾氣難免驕縱,可我看得出,他待你……”下邊的話,似乎也覺得難開口,想了很久,指著院里最茂盛的一棵老樹,“當(dāng)年你走以后,少爺就把那只兔子埋在那下頭,每年的這天,他都要跑到樹底下坐上很久,誰勸也沒用,逼得急了,還拿笤帚趕人……”常樂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紅的是他和渠錦堂的事兒在常叔眼里不再是秘密,白的……不能說,光是想著渠錦堂一個(gè)人孤零零坐在樹下的樣子,常樂心里搜腸刮肚攢起來的恨,紙糊的城墻皮,風(fēng)一吹,就倒了……煙霧背后,老管家的聲音輕飄飄:“他一遇上你的事兒,就執(zhí)著……”這話把最后那層窗戶紙都挑破了,又言止于此。一桿煙盡,老管家拂開常樂伸過來攙扶他的手,抻著膝蓋站起來:“往后有哪里叫你受了委屈,你多擔(dān)待……”常樂恍恍惚惚回屋,床頭上亮著燈,渠錦堂低頭盯著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聽見開門聲,欣喜抬起頭:“你……”他沒問他去哪兒,挪著屁股往里騰地方,“快上來,一直給你焐著呢?!?/br>常樂不敢看那張殷切的臉,吹了燈掀開被子,背對(duì)著他躺下。房里很靜,能聽見屋外的布谷,咕咕地叫。“常樂……”渠錦堂睡不著,窸窸窣窣鉆被子,“你睡了嗎?”常樂不理他,睡著的人,是不會(huì)回他話的。咕咕……咕咕……又隔了很久……一條胳膊,輕悄繞過他的手臂,落在他的腰上。先是試探地碰了碰,發(fā)現(xiàn)他真的睡了,這才緊緊把他摟住。熱乎乎的胸膛貼上來,渠錦堂舒心地吁出口氣:“月兒……”沒過多久,呼嚕聲就響起來。常樂揪緊了被褥,在那片連綿的鼾聲中,慢慢睜開眼。等窗戶上的顏色從深蛻變到淺,魚肚白由天邊一寸一寸卷上來,才拖著一身僵硬,于一聲嘆息里,疲憊地闔上眼。第32章又是夜里,院里布谷鳥鳴。拔步床上窸窣的蠕動(dòng),渠錦堂盯著身邊,朦朧里紫灰的一彎起伏,伸出兩根指頭,不敢放開膽子碰,沾上肩膀就立刻規(guī)矩地停下:“月兒……”常樂背著身,沒動(dòng),也沒搭理,也許是話都說開了,最近夜里渠錦堂總這樣,一次兩次還能裝睡,多幾晚就熬不住了,他顛了下肩膀,拘謹(jǐn)?shù)氖种笍募珉紊匣氯ァ?/br>指尖隔著衣服觸碰到身體,渠錦堂愣了會(huì)兒,一顆心忽的被只大手攥住,好久才能喘氣。“月兒……”呼哧呼哧的熱氣兒,汩汩地往敞開的衣服領(lǐng)子里涌,噴在鎖骨上,眼皮突突跳,常樂揪緊了衣服,往外縮腿。渠錦堂鍥而不舍地貼過來,還是同一對(duì)手指,有了心跳怦怦掩飾,壯著膽,繞過常樂聳著的肩,兜住他埋在被子里的臉,捧什么精貴的寶貝似的,輕輕往自己這邊兒撥,鬢角才露出個(gè)邊兒,就叫人用嘴吮住。頭皮上一陣瘋長(zhǎng)的麻,常樂眨著眼,兩手攥了拳,怎么也推不開他。“月兒……月兒……”渠錦堂弓著背,兩片背脊聳著拱著,嘴巴在常樂的臉頰、鬢邊、耳垂到脖頸露出來的皮膚上沒命地嘬,眼瞅著就要啃到他嘴上。啪一聲,渠錦堂扭過頭,常樂眼睛里冒火,甩手給了他一巴掌。渠錦堂摸著下巴頦,沒覺得多痛,只是火辣辣,眼角洇開一片水光,沒隔多久,又厚著臉皮來扒他的手臂,沒羞沒臊地往他身上纏。常樂當(dāng)然不依,兩只手拍著搡著,脖子一扭,guntang的腦門貼著頸窩,揩下濕乎乎的痕跡。沒有一點(diǎn)聲音,常樂的腦子不會(huì)轉(zhuǎn)了,手腳沒了勁兒,瞪著眼叫渠錦堂抱住。耳邊,很輕,很微弱的抽噎,兩條鎖著自己的手臂,要鎮(zhèn)住什么似的繃緊,渠錦堂抵著常樂的肩抖了好一陣,終于開始挪動(dòng)。那道水痕先是蹭濕了衣領(lǐng),在鎖骨上停了停,而后不依不饒的往上,黏糊糊地吸住常樂的唇。再往后的事兒就不說了,常樂覺得自己快被渠錦堂的雙手掰碎了,揉散了,張嘴只有出的氣兒,沒喘夠兩下,又被渠錦堂追上來,抱住了腦袋,濕漉漉吸他的嘴,往他的嘴里伸舌頭。常樂被他吻得五迷三道,突然拔了魂的哼哼,驚著似的一瞪眼,搡他越扭越動(dòng)情的肩,從鼻子底下發(fā)出聲:“別……”渠錦堂自己也喘岔氣了,腦袋里嗡嗡響,渾身的舒坦勁兒,吸著吮著,纏綿地跟他分開,分開了,又一秒鐘都等不及,捧起他的下頜,輕輕啄他的下巴頦:“別怕……”“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也知道這話太傻氣,沒說完先紅了臉,“過去我老恨我的病,為什么別人都好好的,只有我……現(xiàn)在我明白了……”這刻,渠錦堂的眼里忽的亮起把光,是那種剔透的,一眼便能把肚腸藏的拐拐彎彎都看透的明亮,從未說過的情話,因?yàn)闆]說過,所以說出來,特別真。“那是老天爺要我遇上你,把你送到我身邊,哪怕這么和你摟著一輩子……我也知足了……”就是這么笨拙的一番話,常樂聽信了,于是當(dāng)渠錦堂再纏著親上來,他一點(diǎn)沒躲避,很輕易的叫他吻住。他們借拔步床落下的幔子吻得昏天黑地的時(shí)候,另一邊二房的西屋里,母子倆就著燈說話。渠慶堂心里一直有個(gè)疑慮:“大哥那病……會(huì)不會(huì)是裝的?”渠慶堂的娘今年剛?cè)?,一雙鳳眼沒施妝,眼尾高高往鬢上飛上去,依稀還殘留舊日里暗嬌妝靨笑的冶艷。“不是裝的。”她手里一串菩提子的佛珠,入府那年為討好老夫人,如今倒成了自己的習(xí)慣,當(dāng)時(shí),渠錦堂還是個(gè)牙沒長(zhǎng)齊的娃娃,“大房那病,是她從娘家?guī)淼?。?/br>渠慶堂驚訝地望著他娘:“是……大娘?”珠子在二房的手上捻動(dòng):“那時(shí)候你還小,有回夜里吵鬧……”她出門找乳娘,經(jīng)過小院,聽見景山后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好像是大房,家里的長(zhǎng)兄犯了癔癥,投河淹死了,“她們家,一直有那種病……”渠慶堂張嘴,想講什么,又遲遲說不出一個(gè)字。“一輩一個(gè)?!倍亢髞碚乙郧暗慕忝猛腥舜蚵犨^,得了這種病,有上吊的,有燒了房子的,最嚇人的一個(gè)把自己新婚的妻子都絞死,像個(gè)下了咒的劫術(shù),他娘說,“到了這輩,就是老大?!?/br>渠慶堂斂眉,眉心深深的懸針紋:“爹知道嗎?”他娘的目光從珠子上,挪到他臉上:“慶兒……”她極少那么叫自己的兒子,怕太過親密,磋磨了男兒的心性,又怕暴露了寵愛,招來別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