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繁瑣，從簡單變復(fù)雜。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起霧了。

水獺頓時緊張起來，左右看了看周圍被選中特地來見證這一切的道兵，知道他們同樣緊張，便主動上前一步問：“大人……”

他們這些道兵日復(fù)一日月復(fù)一月的守著石門，可以說上面的任何細微的花紋都了如指掌，怎么從來都沒發(fā)現(xiàn)過石門的花紋竟然是會變化的。歧元縣的天氣算是比較干燥的那種，幾乎從不起霧，而現(xiàn)在卻rou眼可見的周圍有了水汽，逐漸的遠處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

從不知道石門竟然會變化，也從不知道歧元縣竟然會起霧。

水獺控制不住的緊張起來，倒是沒做多余的事，而是上前詢問燕洵。

“想不想變強？”燕洵問。

“想?！彼H想也不想的說。

像他這種家里幫不上忙，一切全靠自己打拼，靠的便也只有自己的實力。他早起晚歸打熬身體，拼了命的想要提升實力，更是日夜鉆研立功的機會，想要換點藥丸吃，為的也同樣是變強。

變強，拼命變強，如此未來才會有更大的可能。

“如果我有法子能讓你變強，但可能會遇上危險，你想不想去？”燕洵又問。

“想?！彼H毫不猶豫。

變強本就不是易事，遇到危險是再尋常不過，就像是邊城守衛(wèi)邊城的道兵，哪次妖怪攻城不是會遇到危險，而哪次遇到妖怪攻城又不是變強的機會？

“好?！毖噤p輕點頭，“那就什么都不要問，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水獺便不再問了，他周圍的幾個道兵也慢慢沉靜下來，他們選擇相信燕洵，所以哪怕是心底里再好奇也不會再問。

霧越來越大，逐漸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慢慢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周圍起風(fēng)了，跟以前吹的風(fēng)完全不一樣，風(fēng)里夾雜著水汽，還有仿佛就在耳邊響起的嗚咽聲。

水獺瞪大眼睛，只覺得眼前的濃霧越來越濃，全面燕洵的身影都快要看不清楚了，忽然間他聽到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仔細確認之后才終于敢肯定，那是燕洵的聲音。

古怪的，帶著陌生韻律的聲音，好像心都跟著那樣的節(jié)奏跳到，又像是身體里所有的血液都被控制了似的，向前奔騰不息，仿佛無形中多了一股自己完全不懂的力量。

那種力量很陌生，卻讓水獺控制不住的興奮，他隱約知道燕洵要如何讓他變強了。

“祭祀，開?！?/br>
帶著特殊韻律的聲音戛然而止，燕洵語氣很是尋常的說了那么一句話。

濃霧中的風(fēng)頓時變了，嗚咽聲變成了凄厲的吼叫，風(fēng)又快又急，夾雜著濃霧吹過來，像是刀子一樣割在身上。

水獺想動彈，又看向前面忽然變得清晰的燕洵，想了想，沒動。

不遠處的石門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了，水獺甚至是不知道石門究竟是不是還存在著。他倒是知道石門里面其實是藏著怪物的，曾經(jīng)還被一些人稱之為老祖宗，更是逃出來一個，叫小幼崽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殺了那所謂的老祖宗。

水獺不由得想，石門是不是打開了，里面的老祖宗是不是出來了，那他現(xiàn)在還是安全的嗎？

周圍的濃霧越來越古怪，那些夾雜在風(fēng)中的吼聲怎么聽怎么真切。

不過水獺又不由得想，是不是小幼崽們又搞出心東西了，前陣子還看了京城那邊的家人送來的信，說是學(xué)堂那邊在研究什么把人的樣子和聲音都復(fù)刻出來，好像現(xiàn)在幼崽們已經(jīng)有相關(guān)技術(shù)，只是學(xué)堂這邊設(shè)備不行，不然也能復(fù)刻出來。

反正如果幼崽們能做到，水獺是一點都不覺得稀奇的。

狂風(fēng)席卷濃霧，叫水獺眼前的燕洵一下子又變得模糊起來，濃霧中又出現(xiàn)了別的影子，看上去有些古怪，像是攻城的妖怪，卻又完全不像。風(fēng)中的聲音變了調(diào)，像是妖怪在自己耳邊怒吼，水獺猛的看過去，卻只能看到霧氣中模糊的扭動的像是妖怪的影子。

恍惚間水獺忽然明白過來，這應(yīng)該就是燕洵所說的危險。

“不要亂動。”就在水獺想要換個姿勢的時候，燕洵忽然道，“聽我說，現(xiàn)在還不是你沖上去的時候，周圍的這些東西傷不了你，但如果你動了……會很危險?！?/br>
“好?！彼H鄭重點頭，他不動。

濃霧中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燕洵說的話，吼聲愈發(fā)的猖狂，影子迅速靠近水獺，張開大嘴，像是要直接把他一口吞下去。

“放肆?！毖噤p哼一聲，那些影子便飛快地遠離水獺，在遠處搔首弄姿，卻再不敢靠近。

水獺微微放松，同時對燕洵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見識。

他自以為了解燕洵，自以為跟燕洵和小幼崽們都認識，但似乎也僅僅只是認識而已，他并沒有參與到燕洵和小幼崽們所經(jīng)歷的事情中，他也不過是個旁觀者而已。

但現(xiàn)在卻又不一樣了，他終于有機會參與其中，真正的能夠見識到燕洵的本事，亦或是知道燕洵的某些變化。

這樣的認知讓水獺更加興奮，他那樣在意自己認識燕洵認識小幼崽們這件事，現(xiàn)在有機會能跟他們更進一步，又如何能不高興呢？

“水獺?！毖噤鋈怀霈F(xiàn)在水獺身邊，“看到那個獸了沒有？沖上去，碾碎他，我會幫你掠陣，可以嗎？”

“可以！”水獺立刻答應(yīng)著。

眼前的濃霧忽然劇烈翻滾幾下，水獺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毫不猶豫地沖上去，像是面對攻城的妖怪那樣用盡全力展開沖鋒。

近了，更近了。

眼前只是影子一樣存在著的妖怪似乎是瞬間變成了實質(zhì)性的存在，水獺對上獸陰冷猩紅的眼睛，心里頭便頓時知道眼前的這個遠比攻城的妖怪要更難對付，但他不會退縮。

沖上去，用盡自己平生所有的本事。

而在水獺沖上去的瞬間，獸先是興奮，緊接著又是前所未有的疑惑，等水獺沖上來，它眼中的興奮迅速變成驚恐，竟然開始后退。

水獺從獸的身體中間橫穿而過，他感覺獸身上有鮮血噴灑出來，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干干凈凈的，一時間倒是不能確定方才究竟是幻覺還是現(xiàn)在才是幻覺。

“繼續(xù)?！焙鋈婚g燕洵的聲音炸雷一樣在耳邊響起。

“是?！彼H頓時神情一凜，不再去確定什么幻覺不幻覺的，沖鋒，再沖鋒，直到勝利。

心無旁騖的沖上去，幾乎不喘息的再次沖鋒。

直到獸完全消失。

濃霧在獸消失的地方滾了滾，便瞬間染上濃重的紅，水汽似乎也便得十分沉重，空氣里都是濃郁的血腥味。

水獺越來越興奮，他站在原地喘息著，看向遠處的濃霧，那里還有許多搖搖晃晃的影子。

“后退！”燕洵卻沒有讓水獺上前，而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