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她的表演。然而夏清許的注意力只放在了眼前的瞿牧牧身上，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對方今天穿得是一件衛(wèi)衣和一條破洞牛仔，腳上的是某個品牌幾個月前出的新款——夏清源也買了一雙一樣的。

“你要帶我去哪？”夏清許問道，“瞿牧牧，很抱歉我……”

走在前面的瞿牧牧放慢了腳步，在昏暗的燈光下找到了她的摩托車，“你能不能再給我十幾分鐘？什么也別說?！?/br>
夏清許呆呆地接過她遞來的安全帽，然后看著她跨上了自己的摩托，又轉(zhuǎn)身在后座拍了拍，示意自己坐上去。夏清許站在原地做了大半分鐘的心理斗爭，最后還是在瞿牧牧渴求的視線下湊了過去，坐到了她的后方。

摩托車沿著馬路飛馳出去。春日的夜晚雖沒有冬日的冷，但獵獵吹過的風(fēng)里也還帶著料峭涼意。瞿牧牧的衣服被風(fēng)刮得鼓起，幾乎幫夏清許擋住了大半的攻擊。幾輛汽車從他們身邊竄過，人行道上的喧鬧聲闖進(jìn)夏清許的耳中。他在迎面而來的光影中睜開眼，向旁邊望去，突然發(fā)現(xiàn)瞿牧牧走的這一條路讓他過分熟悉——

再轉(zhuǎn)一個路口，就該到他現(xiàn)在租住的地方了。

她特意送自己回來是想做什么？

小區(qū)的保安似乎是認(rèn)識瞿牧牧，連詢問都沒有，也沒來得及讓夏清許解釋，就直接給他們開門放行。摩托車駛?cè)胄^(qū)，停在了樓下的車庫里。瞿牧牧輕車熟路地走進(jìn)電梯，按下了樓層，行云流水似的，仿佛來過很多次。

夏清許順從地依照瞿牧牧的話沒有吭聲，但眼底的驚疑之色愈發(fā)濃重。

電梯漸漸攀上，明明只有短短的一分鐘，夏清許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電梯門緩緩打開。瞿牧牧氣定神閑地走了出去，回頭對夏清許笑道：“麻煩開一下門。”

夏清許真的不知道她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亦步亦趨地在門鎖上按下密碼，拉開門走了進(jìn)去。

瞿牧牧緊隨其后，順便還帶上了身后的門。

現(xiàn)在偌大的居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了。最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有出聲，外邊的一切喧鬧仿佛都在一時間遠(yuǎn)離了去，燈光穿過廚房的窗晃過天花板，在上面留下放射狀的光斑，微弱的光影落在瞿牧牧的臉上，在上邊平添了幾分別樣的顏色。

夏清許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個來回，他的聲音干澀，“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瞿牧牧笑了一下，“可以。”

“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彪m然不明白瞿牧牧把他帶回來的目的是什么，但夏清許直覺開門見山的一套說辭無疑是最有效的。

“為什么？”瞿牧牧的聲音十分平靜，像是一湖無波無瀾的寂靜池水，這句話甚至也不像是一個疑問。

夏清許不能在她面前用昨天的那一套借口蒙混過關(guān)，瞿牧牧與林瞿相熟，自然她知道了自己分化的事情，想必也知道了自己的臨時標(biāo)記是從何而來。

“你也知道，我分化成了一個Omega，和你并不合適。”夏清許硬著頭皮說道。

瞿牧牧輕笑，“對于我而言，你是什么性別并不影響我對你的態(tài)度……”

這句話像是在哪聽過一樣。夏清許呆楞了一瞬，開始在記憶里搜索相關(guān)的關(guān)鍵字句。

瞿牧牧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而況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是一個Omega?！?/br>
夏清許詫異地“啊”了一聲，這一聲驚異十分短暫，尾音都要散在了空氣里。

“我是Alpha。”瞿牧牧說道，“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有一個喜歡的人，我隱瞞了他一件事情，我害怕他知道后會生我的氣……我本來想再等一會，等一個再合適一點(diǎn)的時機(jī)……但好像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合適的時機(jī)。我只知道，再拖下去我就要瘋了。”

夏清許的大腦頓時就當(dāng)機(jī)了。

前面的那一句話他或許是想不起來，但后面的這一句話他確實(shí)印象深刻。

那天夜里，林瞿也是在這樣的月光下與他對視著，眼中像是含了萬千繾綣溫柔。

他說：“我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他，我怕他知道了后會生我的氣?！?/br>
夏清許甚至還能想起自己的回答。

“你……”

“我是林瞿?！闭f著，他便抬起手，連著發(fā)網(wǎng)一起扯去了自己的假發(fā)，扔在了一旁的飯桌上，又抬手在自己的脖頸旁摸索了一下，“你要是不信我還能當(dāng)場給你卸個妝。不過我想這應(yīng)該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br>
沒什么好再懷疑的了。夏清許想。他脖子上的choker應(yīng)該是變聲器一類的東西，方才他那么一按，再說話時聲音已經(jīng)完全變了音色，恢復(fù)到了林瞿原本的聲音。

今晚上他的一舉一動都灌進(jìn)了夏清許的腦海里，連帶著最初見到瞿牧牧的記憶一起復(fù)蘇，把夏清許的腦袋攪成了一鍋漿糊。他都來不及把自己與林瞿的心上人劃上等號，滿腦子想的都是瞿牧牧和林瞿是同一個人，而自己卻因?yàn)樗麄儍蓚€之間的關(guān)系糾結(jié)了那么久，也是有些滑稽好笑。

林瞿見他沒有說話，只當(dāng)他是一時半會沒能消化這個事實(shí)，開口安撫道：“我不是故意隱瞞的，我……我從初中畢業(yè)那會就已經(jīng)有了這個習(xí)慣，除了蔣明川和沈云昭沒有人知道。夏清許，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追你的機(jī)會？”

夏清許抬頭看了他一眼，囁嚅著什么也沒有說。

幾秒之后，他突然轉(zhuǎn)過身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進(jìn)了臥室，甩上了門，留下一臉茫然的林瞿。

若真如林瞿所說，所有的事情都好串聯(lián)在了一起?？伤?dāng)時因?yàn)榱嘱挠辛诵纳先税底陨駛四敲淳镁烤故菫榱耸裁窗?？他自顧自地糾結(jié)、矯情、生悶氣，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丟人，恨不得現(xiàn)在就埋進(jìn)被子里做一只鵪鶉。

“夏清許！”林瞿在門后焦急地喊道，夏清許靠在門上，又緊張又茫然。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想要觸碰門把，他想要告訴林瞿自己也喜歡他。但是一看到林瞿的那張臉，夏清許就能想到自己先前那些丟人的心路歷程，臊得他臉頰通紅。

房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房門的下部被輕輕敲了幾下，然后從門縫里伸出了一張白紙。

林瞿狐疑地蹲**拿起了那張紙，只見夏清許的清秀字跡躍然紙上——

你之前說的那個喜歡的人是我嗎？

林瞿愣了愣，回過神來后飛快地在客廳里尋找能寫字的工具。夏清許坐在門后，漲紅了臉，覺得自己就是個矯情怪，明明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還非要故意同他問個清楚。

沒過多久，那張白紙又傳了回來。

上面僅多了兩個字：是你。

夏清許又寫道：為什么不早和我說？

林瞿：我怕你拒絕。在溫泉的那會我說過，但